黑‘色’‘逼’近,一入禁地,气氛立刻变得诡异起来,桑落没有执法堂的禁制令牌,再加上为免惊动他人,她除了隐匿术外没有驱动任何法术,只能依靠步行独闯禁地,故而比较之前,这才算真正感觉到了属于禁地的危险。。 更新好快。禁地四周,除了高大的植被之外,更多的是朦胧的黑‘色’‘迷’障,让人如陷深潭,琢磨不清方向。
虽然有过准备,可以这样的方式踏入禁地,桑落还是觉得有欠妥当,如禁地这样的地方她缺乏认知,很可能让自己深陷危机,若是躲避执法堂的人倒不足为惧,只怕有什么别的危险,那可就难保了。
一路小心,她没有着急辨别方向,而是顺着自己的感觉往安全的方向行走,约莫两日的时间,在禁地中她虽然感觉到环境诡异,但奇怪的是并没有遇到任何危机,而且凭她的直觉,她总觉得这四面的环境有些类似幻术,这与刚入宗时在天池旁看到的环境似乎雷同,水幽‘门’以幻术闻名,模拟出这样庞大的幻境并不稀奇,不过这也纯属是她毫无根据的猜测,无法定论,故而她也没有多想,在确认此物危险系数没有超过她的承受能力之后,她便逐渐放开胆子,虽然沿路依旧谨慎,但已经开始回忆了之前的道路,去寻觅起第一次遇到那蓝衣少年时的白‘色’山‘洞’来。
一连走了四天,她很快‘摸’熟了路子,见到当初追逐逐风鸟的山林时,心中一喜。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小心翼翼探路而入,果然在不久后顺利找到了那白‘色’山‘洞’。
雪白的山‘洞’,散发着不同于禁地的温和气息,仿佛遗世独立的另一个存在,‘洞’中虽然不再有它的主人,但之前看到的蜂蝶依旧蹁跹飞舞,那么快乐那么自在,仿佛丝毫不受影响。如果说之前还有怀疑,那么现在桑落却觉得没有任何怀疑的必要了。这不是陷阱。也不是什么凶残的灵虫。只是一些自得其乐的普通飞虫而已。
其实,从山‘洞’入口一路而来,她看到的每一处布置都透着别具匠心和温馨舒适,仿佛这里只是一个安乐居所。主人闲暇时饲养一些鸟禽飞虫。聊以慰藉。仅此而已,没有任何特别的目的,反倒是她太过谨慎。容易将人恶意揣测。
自失一笑,没有寻觅多久,她便在当初将她传送至鬼谷之地的那间破败山‘洞’中,寻到了少年所说的‘玉’佩。
这‘玉’佩很普通,相对于凡界‘玉’石来说,灵气丰富,但相对于修仙之物来说,却灵气稀少。整个‘玉’佩通体碧绿之极,或许是因为携带已久的原因,其表面光滑锃亮,十分夺目。整块‘玉’足有拳头大小,边沿十分光润,是非常饱满的椭圆形状,而两面中,仅有一面‘精’心雕刻着一朵翔云,里面微微渗出‘玉’石常有的红丝。仔细看,会发现雕刻翔云的手法有些生疏,但雕刻的人心思细腻,起头收尾都非常‘精’细……不知为什么,桑落却觉得这是雕刻者初次尝试,看似认真,却带了丝玩味和漫不经心,她下意识想到那温和含笑的容颜,明明一个散漫,一个深沉,两相重合,竟觉得毫无一丝违和感……
难得因为别人的事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找到那‘玉’佩之后,她却没有直接离开,反而又在这‘洞’中逗留了半日,不知是贪恋这‘洞’中奇异的温暖,还是难释心中的‘迷’‘惑’,她寻寻觅觅了许久,最终一无所获,却反而释然一笑。
如她所料,这山‘洞’收拾得很干净,完全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这让她不得不去想,或许那个人真的只是在这儿养养‘花’、喂喂鸟而已,所以她才寻觅不到一点修真者的气息,甚至在那山壁上,也感受不到曾经有任何灵气流动过的痕迹。
真是荒谬,又奇特。
桑落静默了许久,眼眸又一点一点恢复了清明,她自失一笑,想多了,不该对别人的事这么上心的,好奇有时不会是个好东西。
离开山‘洞’后,她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择了另一条道路。相比别人她至少更为熟悉那‘迷’陀灵‘精’的气息,如果幸运的话,或许能够先一步找到它,当然,前提是如果幸运的话。
第三日,她在寻寻觅觅中果然发现了禁地中的另一处流动气息,但她紧接着那不是‘迷’陀灵‘精’,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她竟看到了河超水!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桑落要笑了,因为凭她的神识,一下就感应到了对方仅有入灵后期修为,而当那河超水看到池桑落时,却是极为震惊,虽然早有耳闻,但亲自面对,她还是在对方的修为中好一阵缓不过劲来。
慢慢适应之后,她的脸‘色’又变得极为难看,没想到见鬼地碰到了此人!
自上次见到池桑落入灵后期修为后,她又气又怒,虽然心结难消,但知道要对付对方已是不易,所以她没有冒险出手,反而沉寂下来韬光养晦。可她的身体破败也不是一天两天,没有合适的宝物辅助,想要康复根本不易,一再地调理用‘药’好不容易巩固了自身后期修为,后又听到灵‘精’再现之事,她又怀疑又‘激’动,最终忍不住出山搜寻,冒险闯入禁地之中,但她哪里知道却反而碰到了此人,而对方她现在根本无法对付。
心中气恼,她转了转眼珠,还是按捺住心绪,盘算起脱身之策来。
不管怎么说,此人现在她得罪不起,还是忍一时的好。
“池长尊?”河超水难得一笑,身子微微后移,左手下意识靠近储物袋,状似平常道,“真是巧了,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儿,虽然修为低下,但好歹也是长老。故而面对池桑落也没有用敬称。
而池桑落却没有理会对方老套的开口,反而打量了她一眼,淡淡笑道:“你在怕我?”
不得不说,这笑容真有些来者不善的意味,河超水心‘性’高傲,哪里听得这句话,再想要隐忍也装不住,慢慢冷下了神情,“你什么意思?”
桑落瞥了一眼四周,转了转手。却在暗自引动着俏音绫。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人,含笑道:“你说呢。”
她又不是善类,以往碍于对方的身份和自己的修为不好下手,如今身处禁地。她是化液。她是入灵后期。新事旧仇,她如果还不果断处理,那她就不是池桑落了!
就在这一时。河超水刚刚说了半句话,池桑落却再也没理会于她,手中白绫翕忽一‘射’便冲她‘激’‘射’而去!
化液修为的强大攻势猝然而发,河超水只觉心脏骤缩,眼睛一‘花’立刻祭出早有准备的金胎镜,才堪堪抬到‘胸’口,便被俏音绫倏然冲击,只听咣当一声震‘荡’,镜面一晃下光芒骤缩,其内隐隐有皲裂之声,而宝物外观却没有毁损。这是河超水过去的灵器,现在她虽无法发挥出其真正的力量,但灵器由她祭炼过,在一定程度上能起点保护作用,桑落一击之下灵器虽然没有大的毁损,可驱动灵器的人却因为修为差距巨大,‘胸’口猛地震动之下霍然后飞,猛地砸落在地,呛出数口鲜血!
化液期与入灵期修为何止一星半点!
虽然只是一击,可河超水明显能感受到体内絮‘乱’无章,在桑落的一击之后五脏六腑尽皆暴动起来,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流窜,要将她挤爆!
对面的人出手毫不犹疑,丝毫没有身为化液期修士的自持,河超水几乎是猛然间就意识到了死亡的临近。
她这一生资质非常,顺风顺水,却因爱慕上君慕炎吃了第一次大亏。那时她耽于情爱,哪里想得到所爱的人实际心狠手辣、心机深沉,纵然她还是化液修为都敢对她下手,且一出手就毫不留情,几乎将她‘逼’入死地……
那是不堪回首的过往,这些年,她一直在怨怒与憎恨之中,如影子一般生活在宗内,却没想又遇到了第二次难堪!
正是面前的人!
这个人,长着与秦宁极似的面容,盗走了她的‘迷’陀灵‘精’,破坏了她与温天衡的计划,还一再让她无法下手,如今,这个人又要她死,让她再一次尝到被死亡勒住脖颈的恐怖!
眼见着面前刺目的白绫,纵然不情愿,灵魂却也止不住跟着颤栗,仿佛那可憎的过往重新掀开,要唤起她心中的恨,唤起她当时的憎怒和恐惧……河超水不知自己是以何种力量爬起来的,她只知那一瞬间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愤恨的怒气所疯狂灼烧着,几乎让她神志不清。
虽然她是入灵后期修为,可因为惯来珍惜宝物,她常将两样灵器携带在身,一样是金胎镜,一样是凶牙印,最后一样,是她的至宝,当年从秘境之中侥幸而得。若是平常,她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将这件宝物祭出,她生‘性’自‘私’,纵然是死也不愿让对手得到好处,她在死亡之前第一件事本该是先毁损自己的宝物,可此刻被巨大的愤怒和怨憎包围,她竟不乐意去死了,心中燃起一丝念头,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
她还没有复仇,怎么可以死去!
桑落的眼眸中河超水的面部忽然变得扭曲,下一瞬间,她的白绫在空中一滞,面前出现了一个不过巴掌大的黑‘色’印章,明明入灵后期修士本该无法‘操’控,可那印章本身的力量竟十分强悍,让她也不由受阻,顷刻间微微凝固住。
河超水趁此飞快逃离,三息之间,池桑落强大的化液修为还是轰地将印章震开,那宝物在不断地颤动之后,最终坠落而下,还未临及地面,便被白绫倏地转送至池桑落的手中。
入手有些滚烫,桑落以灵气包裹,其外覆上流水,慢慢让其平静下来,然后与金胎镜一起一并收入了储物袋中,而另一面,她娴熟转动着紫疾椎,很快,便朝河超水逃命的方向瞬间‘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