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愣子撇了撇嘴,说道:“大喜,我也不是怀疑你,可我们这次真的是糗大了。宝贝没有捞着,还差点儿丧了命,这我也就不说了。现在你变成了二郎神,我也要马上变成铁拐李了,我这脚开始只是痒,现在感觉里面好似有虫拼命的往外拱。我几次都差点儿想将这只脚给砍掉。你说我能不气吗?”
我不屑的看了一眼三愣子。“我说,脚痒等下去看医生不就得了,你脚肿了,倒颇有几分像铁拐李,我哪里古怪了,怎么会像起二郎神来。”
三愣子眼睛睁的和牛眼一样大,看着我的额头,嘿嘿笑道:“你还不是二郎神?你拿个镜子照照你的额头看看。”
听三愣子这么一说,我赶紧用手摸了摸额头,倒觉得也没有什么异常。
“你摸不出来的,我都摸过啦。”三愣子哈哈笑道。
我顿时感觉不妙,突然想到了锦盒里的那束光。我赶紧跑到家里,拿过镜子一看。我的个祖宗,在我的额上,两眉之间竟然有一个菱形烙印,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难不成我真变成二郎神了。
这二郎神额头上可是一只天眼,所以又叫三只眼。可是我也没有发现我头上那奇怪的玩意儿能够看见什么?心里纳闷不已。
饭已经做好了,母亲叫我和三愣子去吃饭。
我早已经饿的不行了,抓起碗筷吃了起来,很快便忘记了菱形烙印这件事。
母亲夹过几片肉送到三愣子碗里说道:“仨儿,这次大喜多亏了你给背回来。你多吃点儿。”母亲不愿意随着别人叫他三愣子,一直叫他仨儿。
三愣子口中说着没什么,嘴里却迟迟不肯吃饭。
我就纳闷了,这不像是三愣子的风格啊!以前吃起饭来,就像饿虎扑食一般,这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这时,三愣子突然一下子滚在了地上,双手抱着那只脚,打起滚儿来。嘴里不停的叫道:“拿刀来,我要砍了它,痒死我了。”说完,脱掉鞋子,用手猛抓脚,脚上的皮肉都给抠了下来,从里面渗出丝丝黑血。
我和母亲都吓了一跳,父亲也不说话,放下碗筷,骑着他的那辆破旧的宗申摩托,朝着村里的医院赶去。
我赶紧将三愣子扶了起来,母亲倒了一盆开水,往里面撒了两勺盐。说道:“仨儿,用这盐水洗洗,先消消毒,瞧你那脚肿的。”
三愣子一把夺过水盆,脚一下子踩在里面。
水是滚烫的,冒着一笼白色水汽。三愣子一点儿都不觉得烫,反而比之前叫得更加厉害,随后一脚将水盆儿给踢翻了。
此时,摩托车呜呜的驶到门前,父亲把医生直接接到家里来了。
我们村里的医生四十多岁,姓李,外号“李时珍再世”,治病是出了名的,医术非常高超。连县城的一些病人也会到这里来找他求医。看到他的到来。我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儿,心想:三愣子终于有救了。
谁料李医生看了看三愣子的脚,摇了摇头,拿过医药包便准备走。
我赶紧拉住李医生的手问道:“李医生,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医生叹了口气说道:“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病,都怪我技艺不精,抱歉了。”说完便准备离去。
我心里凉了半截儿,就连李医生这样的人都说无能为力,那还有谁能救的了三愣子呢?想到这些年以来,三愣子与我同甘共苦,如同兄弟般的情义,我的眼泪便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李医生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说道:“你们可以去找一下5里外的钱卜师,他阴阳卜卦很是厉害,或许他会知道这里面的蹊跷,我敢断言,这不是病,一定是中了邪了。”李医生说完,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门口。
我推了推父亲的胳膊说道:“爹,你赶紧去请钱卜师啊!晚点就来不及了。”
父亲有些犹豫,说道:“这钱卜师是个钻在钱眼儿里的人,要价很贵。而且很傲慢,一般人请不动他。我们......”
我急道:“是人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啊!爹,你快去吧,别磨蹭了。”父亲应了一声,跑出门去。
三愣子看着我,气息微弱的说道:“大喜,这辈子能交你这么个兄弟,死也值得了。不过我还欠你几条命,怕是这辈子也还不了了。”
我擦了擦眼泪,狠狠的瞪了一眼三愣子,怒斥道:“你他娘的敢死,你的轿车还没有开回家呢。”
三愣子脸上划过一道凄凉,头别向一边,不在说话,身体微微抽搐着。看着他虎头虎脑的样子,我的心像被撕碎了一般。
终于,在焦急的盼望中,钱卜师来了。完全就像一个古代人穿越过来的一样,他留着长发,挽在头顶,身穿黑色长袍,背上挂一把桃木剑,手里拎一个奇怪的包裹。
当他在看到我之后,显得非常诧异,脸色很古怪。说道:“你们不是请来了高人吗?却把我拉来作甚,是要笑话我吗?”
我和母亲都是一愣,“钱卜师,你就不要说笑了,我们这里哪来的高人,现在救人要紧,你就帮帮忙吧。”母亲拿过一把椅子,递给钱卜师。
钱卜师显得很犹豫,频繁的盯着我的额头看。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有这般造化,真是令人佩服啊!”
我就更加纳闷了,说道:“钱卜师,你这话何意?请你快快救救我兄弟吧!不然,我这兄弟的脚就废了。”
钱卜师对我显得很是尊敬,满口答应道:“好,我这便动手。”
父亲和母亲很是疑惑,这钱卜师的傲慢劲儿哪儿去了,怎么显得有些唯唯诺诺了。
说着他取出一支黑色筷子粗细的竹签来,递给母亲,说道:“你赶紧把这支签插在你家祖坟上,再烧伤九捆火纸。到了明日早上6点,在将竹签取下,然后朝着东方磕3个响头,记住了,磕头的时候,一定要虔诚,心无旁骛。做不得半点儿假。”母亲接过竹签,父亲也去准备火纸了。
这东方正是碑岗的方向,难道这三个响头是给我们盗掘的那古墓磕的?我思忖道。我造的孽,竟然让我母亲来偿还,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眼下为了救三愣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