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长袍的束腰道士,手里挥舞着皮鞭,站在一个巨型坑洞的边缘,指挥者下面的苦力,抬着一根根长长的木头,嘴里不停的斥骂着,还时不时的朝旁边的苦力身上抽上一鞭子......
这个画面是在我打开锦盒,昏厥的那一刻脑海里产生的,现在却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这墙上,而且分毫不差,不得不让我感觉到诧异。
庞光见我看的出奇,也凑了过来,说道:“这应该就是当年建造这座地宫时的情景,这地宫太大了,一看这画面就知道,这墓主人的身份一定十分显赫,而且当初肯定死了不少苦力。”
庞光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泛起一股凉意,问道:“这怎么说。”
他用手指了指那个束腰道士,说道:“一看这个人,便是个监工,虽然壁画上面无法表现出他凶残的面貌。但是却可以发现,当初画这幅壁画的工匠很巧妙的把这一切表现了出来。你别看这个监工看起来很威武,这都是画给监工看的,你仔细一瞧,他穿着很华丽,而在坑中挖掘的劳力却是穿的破衣烂衫,这不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吗?而且画匠故意把他手中的鞭子画的很长,不正是为了表现他的凶辣狠毒吗?”
“既然是监工,为什么穿道士服装呢?”我问道。
庞光呵呵一笑,说道:“这是因为这个人是个法师,他会一些法术和奇门遁甲之类的,这个墓里可能被他安放了很多机关。”
就在我们还在讨论这幅壁画的时候,秦寿生叫道:“你们快过来看啊!这里有一些死人骨头。”
三愣子赶紧跑到我身边,哆嗦着说道:“大喜,你给过去看看。”
我用手电照了照秦寿生所说的人骨,地上本来铺着青色石板,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都给抛开了,看着上面留下的指甲印,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儿,是什么怪物有这么长的指甲呢?
在青石板被刨开的地方,几根人骨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里面似乎还有很多这样的尸骨,骷髅头零乱的滚在一边,臂骨,胯骨,腿骨,肋骨纵横交错,有一些骨头上还隐隐约约泛着黑色,这些尸体完全没有章法胡乱摆放。他们身上穿的衣衫早已腐烂掉了,东一块儿,西一块散落在一边。
这陵墓地宫工程十分浩大,而且做工也十分精细,可这些青石板所铺的地面为什么显得这么仓促呢?跟墙上的壁画,石雕,和这盛大的陵寝相比,很不协调。
我走到那几个骷髅头旁边,用撬棍又翘起一块儿青石板,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同时出现在眼前的依然是白森森的人骨。
“这应该是万人坑吧!”我回头将这一发现告诉他们。
王曼妮一听说是万人坑,吓得再也不敢走那石板铺成的路。她靠在石壁上的小台阶上,摸着石壁,靠了过来。
秦寿生蹲在我旁边,拿起一截儿人骨,边看便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用手指了指那些用杂乱摆放的尸骨,说道:“这些尸骨很可能有毒,不要动。”
秦寿生听我这么一说,赶紧扔掉手中的骨头。
我点燃一支烟,淡淡的说道:“这些尸骨的骨头上还有残存的黑色,想必是中毒很深,已经浸入骨髓。加之他们胡乱摆放,我想他们应该是当初修建这地宫的苦力,在地宫快修建完成的时候,被人下药毒死,然后埋在这里,这样便没有人知道了这地宫里面的机关了。很多大型的陵墓里都会有这样的万人坑。”
庞光紧皱着眉头,一把将我拉了起来,说道:“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秦寿生站起身来,往四周看了看,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说道:“你瞎嚷嚷个啥,疑神疑鬼的。”
我不知道庞光发现了什么,但看他一脸的凝重,知道大事不妙,也不敢发问,随着他一起朝里面走去。
我们刚才所在的万人坑的地方靠近洞口,空气比较通畅,可是我们越往里面走,这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有时候被这难闻的气体呛得气儿都喘不过来。
墙上的灯盏虽然和原来一样多,但似乎也是受了空气的影响,有几处的灯盏已经熄灭了。
我只感觉浑身发冷,好像不断有冷风从对面吹来,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庞光赶紧从背包里取出防毒面具,分给我们一人一个。说道:“大家赶紧戴上这面具,我怀疑这里面的空气有问题。”
面具戴上以后,我的意识才慢慢清醒过来,模糊的眼睛也慢慢变得清楚。
就在我们经过甬道旁一个小小的耳室的时候,电筒的余光所及之处,我无意瞥见了一具黑色的尸体。
当时只是一闪而过,我看不太真切。我只好又退了两步,仔细看去原来躺在这个狭小耳室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在村口碰到的那个老太婆。
我吓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整颗心砰砰砰的差点蹦了出来。“你们......快来看。”
听我这么一叫,庞光以为我有什么重大发现,赶紧跑了过来,三愣子紧跟其后。秦寿生和王曼妮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这不是村口那老太婆吗?她怎么会死在这儿?”
这时庞光将脸转向我,露出难以捉摸的眼色,我知道他的意思。很显然这个老太婆已经死去很久了,尸骨未腐烂,依然是佝偻的背,枯黄的手臂,浑浊的眼睛。而我们在村口碰到的那个老太婆,很可能是她的魂魄。
三愣子一看,是害我们陷入枯井的老太婆,他一把掀开了我和庞光,上前去一脚便踢向那老太婆。
我想叫住他已经来不及了,这个莽撞的三愣子,我心里一遍一遍咒骂着。
就在三愣子的脚踢到那老太婆腰间的一刹那,那老太婆本来一动不动的身体,竟然动了一下,这一下很是细微,要不是我手电照在她的手指上,正好让我给看到,或许我也被她蒙混过去了。
三愣子踢了一脚似乎并不太解气,对着那老太婆又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