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爬上山坡,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只好四下拾来一些干柴堆在一起,好不容易才生起了一堆火,火焰燃烧着干柴,发出一阵噼啪之声,在寂静的森林中格外的响。周围一片漆黑,唯有我们这儿的一团篝火甚是光亮,火光照亮着我们,将影子拉出很长,我将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挂在一旁的树枝上烤着,想起刚刚那惊险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张文魁从背包里掏出两袋压缩饼干,众人分吃了一些。我问道:“魁哥,你说的清水沟离这里还有多远啊?”
张文魁点燃一支烟,说道:“这个嘛,张子敬在竹简上记载的清水沟,那却是在西汉时期,距今也得有一千多年了,现在这地方是否还存在,我也不敢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殇阳十三陵是在洛阳境内,既然咱们已经到了这里,我想只要仔细找找,应该不会太难吧!”张文魁吐出一口烟,两眼盯着火堆,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张文魁继续说道:“这光头蔡一定是派了不少人在洛阳,要不然不会这么快查到我们的消息。”
张文魁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紧锁。我问道:“她们不会也是奔着这殇阳十三陵来的吧!”我留意到,在皮筏子上,黑衣女子晓晓有好几次机会都可以开枪打到我们,就拿她开枪打三愣子那一次来说吧!她好像停顿了几秒,最终枪头一歪,只是射中了三愣子的脸颊。难道她有所顾虑?并没有存心杀我们?我心想道。
张文魁道:“我也有这种疑虑,说来说去,这都是我身上纹身惹出来的祸。当初我从一个唐代墓里挖出了一件儿罕见的瓷器,可是许多行里人都看不懂它的来路,要知道这件儿瓷器可是我拼着老命带出来的,那个墓葬也没有盗掘的痕迹。总不能说是赝品吧!再说了,就算是赝品仿品也不可能到人家唐代的墓里去啊!后来,我就拿着这件儿瓷器,找到了当地最大的古董店,古董店里的老板仔细看了一番,摇了摇头,表示也不敢确定,但他给我推荐了一个人,说他对唐代以前的瓷器特别有研究,不如去找找他。
无奈,我只得拿着瓷器找到了这个人,这个人叫王满堂,当时正在光头蔡手底下当师爷,自然而然,我也就见到了光头蔡,光头蔡对我那件儿瓷器很感兴趣,非得瞧上一瞧。这一瞧,就出事儿了,王满堂告诉光头蔡,说这瓷器不是唐代的,而是南北朝的,在当时,如果能够卖出去,价钱非常可观。这光头蔡贪财好色,就打起了歪主意。说来也真是不巧的很,刚好有一个服务员端茶给我,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我的身上。
当时,就在我脱下衣服的那一刻,王满堂突然把光头蔡叫到了一边,嘀咕了些什么,光头蔡突然改变了主意,并且出了一个很高的价钱买下了我的瓷器。当晚,请我喝酒,还给我找来了两个美貌的女子,嘿嘿,哥也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玩儿双飞啊!”张文魁说到这儿,意犹未尽的回忆着,又点燃了一支烟。
三愣子道:“魁哥,想不到你原来还挺风流的嘛!别说双飞了,直到现在,我一个女人都没有利利索索的玩过一回呢?赶明儿整到了宝贝,咋也去尝尝那滋味儿。”三愣子两眼冒着光,似乎在憧憬着那翻云覆雨的场景。
我道:“就是因为这两个女人,你便着了光头蔡的道儿?”
张文魁一下子收回了心神,淡淡的说道:“没错儿,说起来,这事儿也都怨我,传说中那四大秘钥有很多仿造品,唯一可以鉴别的便是我身上这纹身,四枚秘钥拼在一起,底部组成的图案必须和我胸前的纹身一样,才是真的秘钥。如果秘钥是假的,打开宝盒必然是九死一生,后果不堪设想。
也都怪我那个时候太年轻,儿女情长嘛!自从睡了那两个女人,分开后,始终无法忘记其中的一个,便想方设法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她叫小芹,很美丽,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很快就接受了我,从此离开了光头蔡,跟着我,她没有一点儿怨言,有钱一起花,有苦一起扛。我们游长城,观日出,形影不离,快乐似神仙。那是我今生最快乐的日子。”说完,张文魁叹了口气儿,眼里写满了忧伤。
三愣子道:“那后来呢?嫂子去哪儿了?”
看着张文魁的表情,我便知道了几分,也没敢多问,怕戳痛他的伤心处。
张文魁又点燃了一支烟,这已经是他坐到这里以来,点燃的第四支烟了。
张文魁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自从那天晚上起,我正一步步陷入了光头蔡的圈套,而那个女孩儿只是潜伏在我身边的定时炸弹而已。她跟我在一起,表现出来的快乐悲伤,全部都是假的。
起初,她也问过我关于纹身的事儿,我那个时候比较天真,没当一回事儿。加之不想因为这件事儿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没有告诉她。后来的日子里,她对我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亲密的如同夫妻一般,感情也日益深厚,我便将这件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没想到,第二天她就消失了,我找遍了所有我们去过的地方,那时候我仍然没有想到她是光头蔡的人,因为我实在是太爱她了,爱到了骨子里。
直到后来有一天,光头蔡的手下过来找我,我原本不想去,但他的手下却说找到了小芹的下落。我连夜赶到了光头蔡家里,谁知道这竟然是一场阴谋,后来我被光头蔡囚禁了起来。原来,小芹自从得到了纹身的秘密,趁我熟睡之际,将纹身临摹了下来,一起交给了光头蔡,光头蔡虽然得到了纹身的秘密,却不知道秘钥在哪儿,他对我严刑逼供,我始终不肯招认其实我当时也不知道秘钥的具体位置。后来小芹找到我,哭着对我说,她母亲在光头蔡手上,她不得以才这么做,希望我原谅。我抱着小芹,心里却在想着怎样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