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了一下儿思绪,心想,我有佛珠舍利在身,就算这山上有鬼,应该也不敢近身,况且我这做的又不是亏心事儿,犯不着担惊受怕的,想到这儿,我胆子陡然大了几分,脚上也来了劲儿,快步朝来路赶去。
来的时候,阿黄一直跟在我后面,阿黄似乎要着急回去吃饭,回去的路上,它跑的很快,我背着一个僵硬的死人,加上又是山路,所以走的很慢,我不得不重复的呼唤着阿黄的名字,想把它唤回到身边,尽管如此,阿黄还是不见了踪影,我只得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又走了两步,火苗突然被风一吹,突然熄灭了。农民砍伐了竹子,竹青用来编制箩筐,筛子等家具,竹黄很脆,柔韧性差,要么用来引火,要么晒干,做成了了火把。我手中的这个火把便是用竹黄做成,虽然熄灭,上面的还有零星的火碴子。
我也不敢多想,将农民从背上放了下来,把火碴子凑在一起,心里祈祷着,千万要燃起来啊!火机没有带在身上,如果不燃起来,就得抹黑回家了。
竹黄很干燥,吹了两口,火把中间跳出了指头大一点儿火苗,我一阵窃喜,赶紧将火把倒过来,想让火苗燃的更大一点儿。我不敢有剧烈动作,生怕带动了风将这星星之火给吹灭了。
可是,火苗闪了两闪,再一次熄灭了,我心里陡然冒出一股子凉气,如同一条细线,从后勃颈一直延伸的脚底,腿也开始发抖起来,我心想,该不会是鬼吹灯吧!转念一想,我这又不是在盗墓,更没有招谁惹谁,也犯不着吹我的灯啊!
我咽了口口水,再一次将火碴子凑在一起,吹了起来,这一次可没有上一次那么幸运,我连续吹了五六口,这火把始终没有燃。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我的心里就像有一只兔子要蹦出了一般。
我强迫着自己,不断的给自己暗示:这只是个意外,只是个意外,不要担心。可是越暗示,心里就越害怕。我颤抖的将最后一点儿火碴子凑在一起,吹了起来,火碴子忽明忽暗,连带着身旁的黑暗,我的心也有些毛了。
幸运的是,火把终于吹燃了,我双手紧握着火把,大气儿也不敢出,待到火把燃了起来,这才站起身来,长吁了一口气儿。回头一看,那农民竟然不见了。
“谁.....是谁?他娘的,有种就出来,我非劈了你不可,他妈的,我-靠......”我紧张的骂了很多污言秽语,想给自己壮壮胆,都说鬼怕火,我赶紧将火把左右一顿乱晃,火把又险些熄灭。我只感觉我迈不动步子,腿颤抖的很厉害。
定了定神,这才看到那农民在我身后好几米远的小道上躺着。没有道理呀!我明明把他放在身边,刚刚吹火的时候,我也没有挪动步子啊!我心想道。同时一种无法言状的恐惧感袭上心头,我确定刚才一定是撞鬼了 ,它不仅吹了我的灯,还险些拖走那个农民,只是没有拖走我而已。
过了半响,我的心情才渐渐稳定下来,我走到农民身旁,火把在他身边晃了一圈儿,想用这种方法赶走潜伏在身边的鬼,说实在的,我也不敢确定他身边有没有鬼,这完全是一种心里因素在作祟,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踏实。
我将农民拖到肩膀上,一手打着火把,这才继续上路。
又走了一会儿,我听到阿黄在前面不停的吠叫,我心里一块儿石头终于落地了,与此同时,心又悬了起来。石头落地是因为阿黄还在前面等着我,虽然是条狗,但在这漆黑的夜里,却是一个精神的依靠,有了它,我就不会害怕。心悬起来是因为,在老家听家里人说过,都说猫狗对隐形的鬼特别敏感,人眼看不到的鬼怪,它们都能看见,而且当它们见到这些鬼怪的时候,最显著的一个特征就是不停的吠叫。
想到此处,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到底是该往前,还是先在原地呆一会儿。回头一看,火把已经只有小半截儿了,如果此时不往前走,待会儿火把熄灭,就真的完蛋了。
我心一横,骂道:“什么鬼怪,都去死吧。”说着,我大跨步的往前面走去。
越往前走,阿黄的声音也就越是清晰,阿黄叫的很凶,它每叫一声,我的心也跟着狂跳一阵,走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岔路口,阿黄正站在岔路口下面,望着竹林后面的山道,龇牙咧嘴的叫着,记得老太太说过,山后面的小道正是鬼府。
狗只有见到生人才会叫的这么猛,我走到阿黄身边,朝着它吠叫的方向看了一眼,对面全部都是黑压压的树和茂密的竹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是阿黄仍然叫着,一开始阿黄只是在小道上叫着,它见我走近,似乎给它壮了胆,又冲到了树林间,对着岔道上鬼府的方向吠叫。
我定睛一看,阿黄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个石碑,因为光线的原因,我看的不太真切,只看到了一个轮廓儿。
我不敢久留,招呼了一声阿黄,赶紧朝着山下走去,阿黄见我离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我身边蹿了过去,过了片刻功夫,老太太家的院子里又传出了阿黄的吠叫声。
“这阿黄也太不够意思了。”我暗叹道,自己跑到院子里躲着,把我丢到了山上。我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朝山下跑去,人在受到强烈刺激的情况下,会激发无限潜能,今天背老太太回去的时候,这一段儿我足足走了10分多钟,可是现在背着个僵硬的死人,光线又不足,我竟然没有3分钟,就跑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
一看到院子里的灯光,我身子一软,倒在了院子里,再也走不动了。
“我的儿啊!让你受委屈了。”老太太见状,从屋里迎了出来,双手抱着她的儿子,哭的死去活来。
他还受委屈,他已经死了,灵魂归西了,什么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委屈,我才受委屈了呢?今天能够把他背回来,我差点儿被鬼给扯了去,我在心里嘀咕道。转念一想,老太太是因为失去了儿子才这么悲痛,应该理解她。想到这里,我心里这才平衡,帮忙把农民的尸体抬回了堂屋,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