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很凉,但向檬并没有觉得冷。
眼前是跳跃的火苗,怀中有装着热水的保温杯,身上是岑商的衣服。
心底还留存着岑商背上的体温。
每一桩都是令人抑制不住发烫的存在。
向檬下意识按了按心口的地方,那里又开始击鼓了。
只要一静下来,就永不停歇的敲。
但向檬现在已经能够与小鼓友好和解。
她发现只要将这些异样的情绪全都归咎到原主身上,她就能很好的与岑商相处。
心动是别人的,意动才是自己的。
向檬认为自己可以分的清楚,也可以让这两种情绪和平共处。
岑商这会也穿上了冲锋衣。
阔步走来时,优越的头身比显得他的腿越发长了。
向檬下意识的托腮看他,正打算说点什么助兴时,岑商蹲了下来,并将一个分装瓶递到了向檬眼前。
发现里面装的是药片后,向檬立刻闭上了眼。
像是,看不到就不用吃了一样。
岑商被她这一幼稚的举动逗乐,语气不由软了三分:“向同学,你多大了,还怕吃药。”
“是药三分毒,我不吃是为了多活几天。”
诡辩的理由找的一点都不诚心,但向檬自己感觉良好,还仰了仰脸,像是等待人撸的小猫咪。
可户外活动非常折腾,岑商很难保证向檬受伤的腿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所以得督促向檬吃药,至少能够安心些。
哄人吃药这事,他是头一遭,于是颇有些焦头烂额的说:“这药不苦,你吃完我去找糖给你行不行?”
“你不懂。”向檬摇了摇头:“我难受的是药片吞下去之际,卡在喉间那一瞬的阻塞感,真的很窒息。”
向檬打小就不喜欢吃药,偶有感冒的时候,她宁愿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打吊瓶都不情愿吃药。
可今日的岑商也是不同寻常的坚持:“那你说,要怎样才肯吃。”
向檬没有说话,但整个姿态都在说,我怎么都不会吃的,你趁早放弃吧。
岑商抬头望了望天。
山间的风,头顶的月,都温柔的令人唏嘘。
他不懂这么好的时光,为什么要浪费在僵持上。
灵光一闪,他似乎想到了法子,于是问向檬:“唱个歌哄哄你?”
像小孩子睡觉需要哄那样,他打算哄哄向檬,让这个大朋友尽快吃药。
向檬觉得幼稚,但又没有理由拒绝。
她微微勾了勾唇,在夜色里看着特别的纯净无害,像是绘本里才会出现的天使。
“那就唱《启明》吧。”向檬说。
“唱那个被你改的乱七八糟的版本吗?”
向檬佯装生气的打了岑商一拳,极其不满的嘟囔道:“几天没见,你怎么学会两面三刀了?
你前不久才说我改的好,我有截图留证,你别想耍赖。”
有必要吗?
岑商笑了笑,然后轻轻哼唱起来。
我买了她会喜欢的蛋糕和裙子。
也买了她渴望许久的鲜花和玩具。
我一句句的呼喊着她的名字,一遍遍的抬头确认她的位置。
高高悬在空中的启明怎会消失。
是我迷失在了找寻她的路上,是我在等她说。
别怕啊,我的少年,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