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枨的问题很好回答。
只要说自己并不是他的妹妹就好了,说自己是个外来侵入者就好了。
可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口。
人总是,贪恋温情的。
向檬不说话,向枨也不敢冲动行事,生怕妹妹再掉眼泪。
他往侧边看了看,发现了一直看戏的郭丰。
这货居然在那抹眼泪,向枨无语了,心里默默嫌弃,没一个顶用的。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岑商打了通电话。
这货是向檬喜欢的人,大概是唯一能哄住她的人。
而且,还可以跟他说说好话,让他劝劝向檬,有事多依靠一下家人,家人又不会觉得她麻烦。
电话拨出去后,向枨无意识的骂了声艹。
为什么又是求他。
同一时间,电话接通,而后半秒岑商挂了电话。
向枨目瞪口呆的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怒不可竭的再次拨了过去,却发现对方正在通话。
而此刻屋内,向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岑商。
她抬手接了起来。
“喂。”向檬开口,语气里还有未收尽的无措。
岑商敏锐的发现,语气里有不经意的温柔:“哭过了?”
“嗯。”向檬没有否认,但也不想让人瞎想,便如实回答:“向枨把我搞哭的,他说我的孤儿。”
向枨就在旁边听着,差点跳起来。
“我是说你孤儿吗?我是在强调你不是孤儿,出了事可以找家人帮忙,我…你是怎么扭曲到这种程度的?
向小檬,你跟外人告状,还扭曲事实,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打你啊!”
向枨喘了口气猜到对面是岑商,声音再次提高数倍:“你是觉得岑商能替你撑腰吗?就他那细胳膊细腿的,我一手能捏死两个!”
这话没镇住两个当事人,但是先镇住郭丰了。
他这会心情比较复杂,原以为向檬铁血丹心,出了事还能游刃有余的解决,是本身比较粗神经,并不在意那些。
但见她在亲哥面前哭,过丰突然意识到对方并不是不难过,只是在他跟前逞强而已。
而他无能也就罢了,一急还朝她发火,真不是人。
郭丰正努力自我检讨时,听到向枨的话,立刻惊掉了下巴。
岑商…
那么弱的吗?
他甚至没想过向枨是不是在吹牛。
向檬斜了亲哥一眼,跟斜一只流浪狗似的,岑商倒是没多在意,声音依然柔和温暖。
“太吵了,你换个地方听电话。”
“好。”
向檬不管岑商是不是会看到,乖巧的点了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卧室走,向枨跟在身后,试图跟岑商对上话,报他被挂断电话的仇。
然后被关到了门外。
“好了。”
岑商嗯了一声,问她:“还难过吗?”
“一点点吧。”不管是对孤儿的介意,还是对自己突然退缩的情绪。
她都有点难过。
“那我们一件件来解决。”岑商说:“余楠楠的事情,你做的很棒,你维护了心中的正义,保全了朋友的尊严,你不该遭受非议,是他们做错了,他们应该向你和你的朋友道歉。”
“嗯。”向檬眼眶微微发烫,她做那些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想过得到谁的赞赏。
她甚至觉得那些攻击她的言论都是没有意义的,她一点都不会放在眼里。
可此时此刻。
当有个人温柔却坚定的告诉她,这些事她做的对,她没有错时,那些污言秽语却变成了一把吧软剑,剑剑都能刺破她的心脏,她就变得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