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大惊,心说:“果然三个黑衣人在掀投大石,这一来,不但蓉儿危险,连自己也在危险之中。”
心念未完,几块百数十斤的大石,已由头上滚落下来,水雾中虽然无法看见,但冷如冰听声辨向,身形连闪,才险险的未被大石击中。
冷如冰趁大石飞坠间隙,猛提一口真气,向外激射,两个起落,已然窜出十来丈远,依然停身寒潭边上。
忙掠眼看去,只见蓉儿白色身影,依然矗立在半崖间的凸出大石上,崖顶的上三个黑衣人,不断投下的大石,全被她罗袖翻飞中,将那些大石荡了开去。
冷如冰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想不到蓉儿自习得玄真气煞后,功力竟有如此进步?那百数十厅的大石,从数十丈高的崖之上投了下来,大石力道何止千斤,她竟能用罗袖飘飞之力,扫荡出去,这一点,只怕自己还办不到。
因黑衣人现身之故,蓉儿已无向下跳纵意图,危险的情势,反而缓和下来。心中一动,暗忖:“大约蓉儿在黑衣人未离去前,不会作出笨事的,自己何不趁此时机赶上崖去?”
心意一决,立时向右掠去,奔出数十丈,已然到了崖角,虽然有一道急流相阻。但水面不过两三丈宽,冷如冰先向崖上扫了一眼,崖上黑衣人的影子,已变成三个蠕动的黑点,蓉儿的立身处的那半片崖突出部,已被崖石所挡,无法看得见。
冷如冰不敢怠慢,纵身越过那道小溪,猛提一口真气,由陡势稍缓的崖壁间,飞掠而出。
约莫一刻工夫,已然被他翻上后崖,虽是浑身湿透,气喘身疲,但他毫不停留,立即向前崖补去。
当他扑到崖上一道石阶之后,已隐隐听出前崖传来笑声,赶紧伏身石阶上看去。
原来,这一会功夫,那崖上又多了两人,而且这才看清,五人都是蓝色劲装,背插长剑,左肋斜挂一个皮囊,上绣“天地”二字,适才因是距离太远之故,所以看成了黑衣。
冷如冰一怔,心说:“原来是一批天地会中人,他们与蓉儿毫无突隙,为何跟她作对?”
那五人中,中间一人,双目神光精湛,太阳穴愤起很高,看来似是武功不弱。
这时,正听最左一个兰衣人道:“堂主,我们只要将这女娃娃擒除了水声外,什么也没听见。
他颓然一声长叹,心说:“大约是自己听错了,蓉儿怎会跑到这儿来。我还是到另外的地方去找才对!”
当下转身离去,哪知才走得几步突然听见又是一声幽幽长叹!
这次比较清楚,声音似是由瀑布流下之处传来。
当他转身抬头看时,果然隐隐看见,那百丈高崖石边,崖壁凸出了一段,就在那崖凸出处,似是看见一个白色人影,冷如冰因是在水雾之中,无法看得清楚面貌。
幽幽的叹息,白色的罗衣,不是蓉儿是谁,只是半崖距冷如冰立身处,约有四五丈高下,不但壁立,固有水雾笼罩之故,必是异常油滑,要想由下而上,根本不可能?冷如冰心喜若狂,仰首高喊一声:“蓉蓉!你是蓉蓉么?我是冰哥哥啊!”
哪知他喊了一阵,半崖上的白衣人一动也不动,好像根本未听见一般。
他正想转身离开水潭,另觅道路上崖,忽然见那白衣人缓缓自崖上立起,隐隐又是一声凄惋至极的幽叹声。
这一次,冷如冰听得真而又真,正是发自白衣人口中,那声音哀怨动人,若非是伤心欲绝的蓉儿,哪能这般凄楚欲绝?冷如冰听得心中好生难受,但双目仍注视着那白色身形。
忽见那白影缓缓向崖边移来,山风吹拂着那白色的罗衣,好像一个滴降广寒的白衣仙女。
冷如冰心中一惊,南残的一句话,忽然在脑中闪过:“若然她投水自杀了,看我不揭你小子的皮才怪?”
这一句话,冷如冰脑中恍如响起一声焦雷,身子不由疾震,再向那半崖上的白衣人看时,已然走到了半崖的边沿上,下临飞瀑,又是了赖有多深的寒潭,若然她纵身一跳,那百丈高崖上的飞瀑之力,岂不将她打入潭底,立时粉身碎骨?心中一定,立又高声喊道:“蓉蓉,小心,不能再向前走啊?等一等,我立刻上来!”
他这次是凝足真气,声嘶力竭的高声喊叫,半崖上的白影,似已听见,微微一怔,似在凝降下望。
冷如冰见她听见了忙又举起双手乱挥,想让她看见自己。
“他不喊还好,这一出声高喊,那白影似看见水雾中人影,倏又仰望着天上传来幽幽一声长叹,脚尖似又在前移。
冷如冰看得清清楚楚,她已前移到半崖上的一块突出崖石之上,双足裸赤,似想纵身跳下。
冷如冰心中大急,虽是人在寒气袭人的水雾中,也直冒冷汗,忽然心中想起,暗忖:“哎呀!我真大意,若然蓉儿心中对我仍然有气,相寻自尽,我出声相喊,不但不能阻止她,反而会促使她更快的下跳?”
心中恁地一想,一颗心不由猛跳起来,现在他再想绕道奔上半崖,自然已是不及,但要想等她跳下,再设法救她更是毫无可能,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他既不能走,又不能出声阻止,只有呆呆的站在水雾中,目注着半崖上的蓉蓉身影,唯一希望的,便是蓉儿能悬崖勒马,在生死系于一瞬间,改变初衷,不要往下跳。
就在此时,忽然,又看见崖顶上飞落一条黑影,先还以为是南残成天化来了,哪知他凝神一看,因为那人背透空之故,看得十分清楚,竟是一个高大的黑衣人,只是看不清面目。
冷如冰一怔,心说:“这人是谁?”
忽然,耳中听到一声震耳的怪笑声,不用说,是发自那黑衣人口中,而且,从笑声中,冷如冰听得出这黑衣人对蓉儿怀有敌意。
冷如冰心中正在吃惊,忽然又见飞落两个黑衣人,三人一字排在崖上,向蓉儿身影指指点点,不知说些什么?但毫无疑议的,三人是对蓉儿不怀好意而来。
这一来,冷如冰更担心了,要是三人要想将蓉儿逼下寒潭,现在是轻而易举之事,居高临下,只要推下几块大石,蓉儿绝难闪躲得开。
半崖上的蓉儿,似已知道崖顶有人,微微掉头向上看了一眼。
那地方!”
当下脚下加劲,直向雷吼水声处奔去。
也不过十来个起落,已然到了处高崖之前,听那雷吼水声,是在高崖右侧,忙绕崖奔去,只见山势一分,那儿竟是一个峡谷,一道匹练一般的瀑布,高悬在左面的百丈高崖之上,水雾迷漫,整个峡谷中,全在水雾笼罩之下,只隐约看见那高崖之下,有一个很大的水潭。
冷如冰凝神看了一阵,目力所及之处,看不见有人,当下凝聚真气,高声喊着。
“蓉蓉!蓉蓉!你在哪里啊?”
喊了四五声,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才想起水声如雷,震耳欲聋。
蓉儿若在水潭旁边,哪里会听得见。
当下身形一晃,直向水雾中扑去,只觉一阵寒气,直向身上袭来,人在雾中,视线更觉模糊难辨,恍如身在白蒙蒙烟雨之中。
而且脚下石滑泥泞,因是视线模糊难辨之故,几乎无法着足,只得放慢速度,缓缓向水潭边走去。
越近,那逼人的寒气重盛。人未走到潭边,衣履尽湿,而且寒风中,还激荡着气劲,几乎使人无法走近。
好在冷如冰是身具上乘武功之人,未为那激荡气劲所阻,仍慢慢向前走去,一面走,一面向四周打量。
约又走了十来丈远,已然被他走到潭边,凝目一看,潭中白浪翻涌,飞珠溅玉,水潭对岸,被雾水弥漫,根本仁么也看不见。
冷如冰将立身处的边岸上。仔细看了一道,仍是不见蓉儿。
知道喊也无用,只得沿着潭岸,向对岸绕去。
水潭虽不太大,但也有十数丈方圆,约有一盏热茶时间,已然走到对岸,仍是不见蓉儿,心中好生着急。
这时全身已被潭水涌出的水雾湿透,觉得奇寒难耐,赶紧运行真气,抵抗着那寒气,正想转身离去。
忽然,他耳中好像听到一丝幽幽叹息声,挟在那雷吼般水声中传来!
他微微一怔,忙又停下身来,只听雷吼水声,不知是否听错?也不知那幽幽叹息声,来自何处?静静的站了一阵,他留心谛听着。希望能再听到一声,然而,下,当做人质,何愁红花教主不用东西来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