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淡淡瞥了说话的年轻妇人一眼。
“无耻放荡这四个字,你是在形容你自己吧!你平时都不照镜子的吗?你看看你这走路时上下跳动的大,胸,如水蛇般扭动的细腰,大幅度左右摆动的肥,臀,谁无耻?我相信只要在场的不瞎就都能一目了然。”
嘶嘶——
云杉淡定自如的一番还击,瞬间引得周围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许多男人此刻更是满眼猥琐之色的朝着钱玉秀那私,密部位望去。
而钱玉秀那张颇具媚态的脸,此时已经变成了猪肝色,被曾经的手下败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奚落羞辱,钱玉秀粗喘着气,顿时,颇为壮观的胸前起伏弧度越发的大了,惹得不少围观的男人纷纷为之侧目。
“厉云杉……你个嘴里喷粪的烂货,我今儿要撕了你的嘴。”说着,钱玉秀就张牙舞爪的朝云杉扑了过去。
云杉在钱玉秀即将扑到她身前的最后一刻,动作利索的险险避开,让钱玉秀直接跌了个狗吃屎,摔在地上的钱玉秀不仅脸疼,一对大胸更是钻心的疼,又羞又怒的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真是没想到,厉秀才家被休掉的女儿嘴皮子居然这么厉害?连铁齿铜牙的钱玉秀都不是她的对手……”有人惊奇的惊呼道。
“啧啧~厉秀才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他女儿居然做出这等丑事,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魂飞魄散。”一个老学究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一副正义凛然的痛心叹息着。
“幸亏程鸣杰当日没娶厉云杉,而是娶了钱玉秀,要不然……这不光是带着绿帽子帮人养孩子,搞不好小命都给这灾星克没了。”
云杉和周嫂子被人群围堵在中间,两人好几次试图挤开人群离开,却都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众人围堵住。
周嫂子又急又气,双手叉腰怒声指着周围人:“你们知道个屁,奸夫谁看见了?谁抓住了?老娘只知道杉妹子嫁过去就给婆家生了一对龙凤胎,而且这十里八乡的,你们见过有几对生双胎的家族?再说了,附近谁不知道杉妹子她男人那一方有生双胎的先例?她那公公和死去的猎户二叔是双胎,她男人的大哥和二哥是双胎,她大嫂也生了双胎,杉妹子更是生了双胎,俩孩子不是言家老三的种?还能是谁的种?”
周围人被周嫂子这一番毫不留情的指责以及解释,弄得又气又怒又似有所悟。
趁着众人怔楞的时刻,云杉拉着周婶子,黑着脸使劲儿左右挤开人群,刚走出人群,就看到一个步履匆忙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两个肩上扛着沉重布口袋的伙计,三人直直盯着云杉急冲冲走来。
云杉:“……”
云杉和周嫂子本想假装没有看到对方,谁知道却被三人挡住了去路。
中年男人在云杉三步开外止步,一脸的神情复杂,片刻后,看着云杉感叹道:“大侄女,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了,我家那儿媳脑子有时候不清醒,今儿个犯浑冒犯了你,都怪伯父治家不严,还请大侄女见谅。”
这是?
戏精大胸妇女的公公?
云杉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程大牛见云杉这态度,眼神一闪,面上神情越发的慈祥和复杂:“大侄女,你的事儿……伯父已经听说了,哎……罢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既然如今你们母子出来单过,想必日子也难熬,大人饱一顿饿一顿没事儿,孩子们都还小,肠胃也娇嫩的很,我和你爹是多年旧识,虽然他如今已经走了,但我们两家的情谊却是断不了的,这两口袋里装了些肉,大米以及油盐酱醋,你带回去给孩子们改善改善伙食,可别苦了孩子。”
“不需要。”云杉冷冷的拒绝后,便拉着周嫂子离开了。
任凭身后程大牛如何追赶,如何高声呼喊,丝毫都未理会。
在现代社会爬模滚打了那么多年,云杉对于牛鬼蛇神以及假仁假义之人见过太多了,哪里会看不出对方今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完全是在惺惺作态妄图搏个好名声?
她对当踏脚石可没兴趣。
周嫂子看着云杉一言不发,踌躇了好一阵后,这才拍拍云杉的手背安抚:“杉妹子,别气了,和那种人置气不值当。”
云杉点点头。
接下来,周嫂子便带着云杉去了另一家稍微偏僻的粮油铺。
云杉查看了铺子里卖的粮食种类,发现就只有大米和小麦面粉,高粱面粉和高粱米以及粟米,其中大米和小麦面粉最贵。
看起来颜色偏灰白的小麦面粉以及大米要12文一斤,粟米要7文一斤,食用盐80文一斤。
云杉买了20斤大米,30斤粟米,10斤小麦面粉,3斤食用盐,油盐酱醋各一斤,一下子就花去了900文。
就这么点东西,差点就花了一两银子,尤其是看着手里这80文一斤的天价——盐,云杉眼皮子抽抽的不行:“这……这盐也太贵了。”
周婶子一声长叹。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儿不产盐,大老远的运过来,哪能不贵呢!俗话说的好,过日子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咱们农家人不兴喝那什劳子高雅的茶水,也可以少吃或者不吃油和酱油以及醋,可唯独盐却是每家必不可少的,这人一旦几天不沾点盐,就头晕心慌,浑身没劲儿,就跟得了大病似的。”
云杉点点头。
人体缺少盐分摄入引发的副作用,她是知道的。
80文一斤,一个熟练的老木匠一天工钱也才30文,得工作三天才能买到一斤盐,这让云杉无比想念现代那一两块钱就能买到的加碘食用精盐。
吐槽归吐槽。
该买的还是得买。
周嫂子今儿个买的东西并不多,于是帮云杉分担了一个口袋大约30斤重,两人各自扛着一个布口袋前往布庄,周嫂子在买布料时,云杉想着家里两个孩子,于是也买了两块没有任何花色的便宜棉布,还买了些针线。
不过,当看到布庄伙计从内院拿着一竹筐极其碎小的裁剪边角料时,心中一动。
“老板娘,那个,我,我想问问,那些很碎小的裁剪边角料,你能不能送我一些?”
周嫂子和老板娘皆是一愣,莫名的看向云杉。
“杉妹子,你要那个干嘛?大多都是些还没手指头宽的废料,连一块鸡蛋大的都没有,也太碎小了,拿回去就算想打个补丁都难。”
“对呀,大块些的边角料都卖给那些绣荷包的了,这些剩下的都是极其碎小的布头,都是拿去引火的,妹子你拿去干嘛呀?”老板娘也很是不解问道。
云杉局促而羞涩一笑:“……我,我想拿回去试试,不过就是多费点功夫而已,家里的情况,周嫂子你也是晓得的。”
周婶子无奈一叹,最后看向老板娘:“老板娘,反正这碎布头你留着也没用,不如就当个人情送给我杉妹子吧!今后咱们都来你这布庄买布照顾你生意。”
老板娘虽然很是不解,但看着云杉这一身已经洗得破旧不堪的衣物,点了点头,反正也不损失什么,还能挽留两个回头客,于是就当人情给送出去了:“成,既然这大妹子不嫌弃,那就都拿去吧!”
云杉心底一喜,真诚的道谢:“谢谢老板娘。”
装了大半布口袋的碎布头,云杉和周婶子这才大包小包的抗着东西,朝着镇上牛车的地方走去。
半路上,周嫂子遇上了娘家嫂子,于是被娘家嫂子拉到一旁悄声嘀咕些什么去了,云杉虽然没听到周嫂子娘家嫂子在说什么?但是却能从对方说话之时,还时不时鄙夷的偷瞄她几眼的举止中就能看出,对方肯定是在规劝周嫂子不要和她这种人多接触一类的话。
云杉并没有把对方的排挤放在心上。
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路边耐心等候。
突然。
云杉眼前一暗,抬头一看,便看到一个望着她红了眼眶的50多岁老妇人。
“?”这又是谁呀?云杉有点懵逼,有点抓狂。
老妇人见云杉“憨憨呆呆”的样子,眼眶的热泪瞬间滚落,紧紧攥住云杉的双手:“杉姑娘啊!呜呜呜……你,你受苦了。”
“……。”云杉很是不适应被陌生人这么抓着手,挣扎着试图抽出来。
不料。
那老妇人紧攥住云杉的手,哽咽着压低了声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会儿感叹云杉遇人不淑,一会儿又为云杉在言家所遭受的一切表示愤慨,一会儿又为云杉和两个孩子的将来表示忧心。,一会儿又说镇上云杉前未婚夫家落井下石欺负人。
在云杉被对方这阵仗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终于听明白了对方今儿这最终目的。
那就是半劝导,半引诱的让她——改嫁。
云杉使劲儿一把抽出双手:“多谢您的一番好意,不过两个孩子还小,我暂时还不考虑这些。”
蒋媒婆眼底原本笃定的笑,顿时就僵住了。
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看到周嫂子已经朝这边走来时,心底已然知晓此刻不是继续这个话题的好时机,于是望着云杉露出一脸心疼,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吊铜钱强硬的塞进云杉手里:“好孩子,蒋婶子也没别的能帮你,赶紧拿着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
说完,在云杉刚要把手里的铜钱还回去时,老太太踩着急促的步伐一溜烟的就跑开。
云杉赶紧对走来的周嫂子道:“嫂子,帮忙看下东西,我去去就回。”
说完,云杉便紧握着手里的一吊钱追了上去。
周嫂子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差点跌破了眼球,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情况?这镇上出了名的糖公鸡何时变得如此大方了?”
年轻人的体力自然非老年人所能比的。
云杉很快就追上了蒋媒婆,强硬的把一吊钱还了回去:“谢谢婶子的一片好意,不过这钱我可不能收。”
还了钱,云杉没理会目瞪口呆的蒋媒婆,转身就跑回去和周婶子汇合。
两人扛着布口袋,本来想要租用一辆牛车回去的,谁知道运气颇好的遇上了卖完肉回村的吴寡妇母子两人,于是就坐着吴寡妇的牛车顺路回了村。
回村后。
周婶子强行拉着云杉要去了她家:“杉妹子,你这锄头,镰刀,砍刀需要弄木质手柄,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弄得来?这种小事儿,我家男人也就顺手的事儿。”
云杉没法,只得再三感谢一番后,这才跟着去了周嫂子家。
周嫂子家虽然不是青砖大瓦房,但却也是六间泥胚瓦房,不会像茅草屋顶那般,每年都得翻新屋顶。
李木匠不愧是个老木匠,同两个儿子敲敲打打用了还不到一刻钟时间,就全给弄好了。
鉴于云杉今儿买的东西太多,最后还是周嫂子和李木匠以及两个孩子一路帮她送上山的。
感激涕零的送走李木匠一家后,云杉擦了擦眼泪,刚转身要关闭院门时,便看到一抹熟悉的小身影朝她狂奔而来。
“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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