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在前往智庐之前,心中并不踏实,他和海馥姑所说的话也不尽是假话,他确实是打算先去打探一下虚实的。
但是他想不到自己在提出问题之后,那帅呈丹竟然因为自己的修为低下,而毫不避讳他那人神共愤的所作所为,直接便将一切和陆相说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陆相不顾一切出手,因为他实在太过气愤。
虽然他已经将帅呈丹斩杀,但是想到刚才的种种危险,如若不是因为他示之以弱,那帅呈丹定然会全力以赴,如若不是帅呈丹掉以轻心,那现在的结局究竟是鹿死谁手还真的是一个未知数。
帅呈丹是被他斩杀了,但是他的道魂毁损也非常严重,这一次和帅呈丹的交手,可以说他完全没有感受到一丝道帝境修为的厉害。
但是就是这样一次交手,他都几乎已经拼尽全力,要是给予帅呈丹一丁点机会,也许这一次交战便不可能是那样的结果。
陆相因为道魂的过度损耗,所以他便选择在智庐恢复。
数个时辰之后,当陆相将道魂修复的差不多,便打算回到医庐将这消息告诉海馥姑。
但他刚起身正要离开,便感觉不远处走来几个人,陆相不禁吃了一惊,但是细一感知,发现这些来人均不是修者,陆相也没有浪费道识探察来者何人,而是在智庐静静等待着。
“陆先生,你怎么在这里,不知你来此多久了,可看到智老?”来者看到陆相站在智庐小院之中,便询问道。
陆相一看来人乃是天河部落族长班乌和班由等人,面上微微一笑说道:“我来此已有一会,智老帅呈丹我也见过了,不过因为我和他发生冲突,所以我将他杀了!
咦,那帅呈丹的躯壳去那了,我刚才似乎记得没有将它怎么样啊?”
说到斩杀了帅呈丹,陆相才突然响起那帅呈丹的躯体不是已经被自己劈成两半了吗?为什么这些人还会问这个问题呢,所以在仔细一看没有发现帅呈丹的尸体,才会说出后面那莫名其妙的话。
班乌等人自然听到了陆相所说的话,而且听的非常真实,但是班乌还是再次发问道:“陆先生是说你已经将智老斩杀了吗?”
话是班乌再问,但是和他同来的班由等人面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显然他们对于陆相的话并不是很相信,但是因为他们来此之后,确实也没有见到智老帅呈丹出来,所以他们才相信帅呈丹确实是被陆相斩杀了。
正因为太过震撼,所以他们才会感到非常的难以置信。
但震撼归震撼,班乌在面色一变再变之后,最后变的非常欣喜地说道:“陆先生,我就知道你是非常人,想不到在我们就要来向这老怪物妥协之际,你竟然赶在前面将他斩杀,真是大快人心啊!”
班乌的话乃是由衷之言,因为自从他担任天河部落族长以来,以前什么事都要听智老帅成丹的。
最初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因为历年的族长都是如此,直到他发现族中年轻女子失踪,然后在帅呈丹那里得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他对于帅呈丹才没有那般盲目崇拜。
但是他当时对帅呈丹并没有产生怀疑,最后当陆相来到天河部落,帅呈丹因为陆相什么都不知道叱喝他,他才知道帅呈丹其实并不是那么始终为天河部落着想的长者,而是身怀异心。
当时他心中才开始怀疑,昔日的年轻女子失踪是否与帅呈丹有关,但是因为知晓帅呈丹并非常人,所以班乌才会有之后的表现。
因为他知道天河部落根本对付不了帅成丹,所以才将希望寄托在陆相这个外来者身上,因为他知道凡是来到他们天河部落的人都是非常之人。
正是这样,在陆相恢复记忆之后才会有那样的做法,从而被陆相误解。
后来他从干度那里知道陆相醒来后的一切情况,只是因为他不想陆相过于反感自己,所以没有再出现在陆相的眼前。
陆相到生命河突破的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再没有听到陆相的消息,他心中知道的只是陆相去修练了,所以在帅呈丹向他提出要求的时候,他拼着受伤也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他只希望陆相真的能够修练有成归来。
但是,在帅呈丹给予他的期限下,他越来越焦急,但是干度那里始终没有传来陆相的消息,所以在期限来临的今日,他才会匆匆赶到智庐,他是打算到智庐妥协。
因为他知道自己等人根本没有任何资本和帅呈丹抗衡,尤其是知道妙手观音也被帅呈丹打伤之后,他没有别的选择,他打算到此和帅呈丹谈判,只要不是送出年轻女子,他已经准备接受他开的任何条件。
班乌完全没有想到,当他们来到智庐,最先见到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多月来毫无消息的陆相。
而更加震撼的消息却是陆相已经将帅呈丹斩杀,他的心实在是有些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他仿佛一个流落沙漠而将死之人在绝望之下,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登上了绿洲。
他这些天来一直难以解决的事既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得到圆满的解决,这让他如何不高兴。
陆相微微一笑说道:“班族长,千万不要这般说,前些日子因为心情不佳,所以误会了族长,您千万不要介意;之后当我知道族长的一切之后,心中颇为后悔,还想找一个机会向族长说一声对不起呢!”
“陆先生言重了,我当时也真是太心急,所以才会那样,但是,现在我知道先生并不是那样的人,以后当然也不会做那自己都讨厌的做法。
而现在最让人高兴的事莫过于帅呈丹之死,他既然死了,那我们天河部落想来也终于可以恢复平静了!”
班乌的话倒是没有什么,但是班由等人看向陆相的眼神,却在听了班乌的话之后突然变的有些怪异起来。
陆相回视一眼之后说道:“班由兄弟,我身上有花吗?为什么这般看我?”
之所以这般说话,陆相当然是想缓和一下这有些紧张的气氛,但是班由等人用那样的眼神看他的原因他是完全知道的。
所以玩笑之后,他又说道:“班由兄弟,你们放心,我不会常留你们天河部落的,因为我当前最想知道的便是如何离开你们这儿,回到之前到来的地方!
因为我的亲人都在那里,我也还有很多事没有解决,所以你们大可以不用防我,更不要用防贼一般的方法防我。”
陆相最后的话当然也是玩笑话,他并不是要责备班由等人,只是让他们不要紧张。
班由等几个年轻人在听了他的话之后,面上均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不管陆相是否会选择留下,但是当前他都已经将他们最恨的人斩杀。
而他们之所以用那样的眼神看陆相,正是担心陆相留在族中成为第二个帅呈丹,或许比帅呈丹变得更坏,因为陆相的实力显然比帅呈丹更强,这正是他们担心的原因。
“班族长,我正想去医庐一趟之后便去找你,向你打探一下外出这里的方法,看看曾经是不是有人从这里出去过?不想你们便来了,这真是方便我了!”
班乌听了陆相的发问,面色有些难看,并不是知道不想告诉陆相,而是因为他不知道,所以难看。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外出这里,便是历年的卷籍之中也根本没有丁点儿说可以从这里离开的记载。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班乌面上才有那样的变化,因为陆相已经帮助他们斩杀了帅呈丹,但是陆相当前唯一的要求便是如何走出这里。
“陆先生,别的问题也许我们都能找到一些解决的办法,但是这件事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要不是你们来到这里,我们根本不知道外面还有更大的世界。”
班乌的回答本来就在陆相的预料之中,所以他的神情依旧,他知道自己要想离开,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因为他知道海馥姑也一样不知道离开这儿的方法。
陆相并没有因为班乌的回答有丝毫的情绪变化,而是对他们几人抱拳说道:“既是这样,那我慢慢想办法吧!我是必须要离开的!
各位,这里的事情已了,我要到医庐去一趟,之后如果有什么事,大家都可以到干度家中找我,或者留下话,我去找你们也行!”
见陆相马上便要去医庐,班乌嘴巴长了几下,最终并没有再说什么,他其实是想留下陆相的。
因为班乌发现天河部落根本没有什么帮助陆相,所以他打算为陆相举办一次庆功宴,但是又怕陆相不答应,所以他并没有说。
看着陆相越来越远,班乌才轻叹一口气道:“想不到陆先生这样一个看着如读书人般的人,既然能够将帅呈丹斩杀,我以前都只是抱万一的想法,不想他还真的能做到!
还有,你们几个小子当时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啊,还得陆先生不是智老一般的人,要不然你们可就有得受的了,你们可知道,这些并非我等一样的人,以后千万不能以常人视之,要不然,族中可就凄惨了!”
几个年轻人对于族长的教训当然不敢说什么,并且他们也发觉当时他们的做法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因为陆相之后要知道的消息竟然是离开这里。
班乌几人在智庐那里说了一会话之后便转身走了,想来这之后他们的狩猎行动又会走上正轨。
当陆相又一次来到医庐,发现这一次站在院落中的人既然不是袭囡而是海馥姑,他不禁一怔。之后才慢慢想通海馥姑为什么会这样。
海馥姑在陆相刚进入她的视线,便一瞬间来到陆相身边,焦急地问道:“陆道友,可是将虚实打探清楚,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真是的,我太着急了,陆道友,我们还是到小屋叙话吧!”
“海姑娘,不用了,我们在这里说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了,因为帅呈丹已经被我斩杀!”
海馥姑对于这个消息的震撼程度当然比班乌等人更强烈,因为她是一个修者,并且他还和帅呈丹交过手。
对予帅呈丹的身手她当然知道的更加清楚,他可以感觉得到陆相的修为应该没有帅呈丹高,这也是当时她始终坚持要和陆相一同前往智庐的原因。
正是打算在一边帮助陆相拖住帅呈丹,让他有机会出手袭杀,但是她完全想不到陆相回来之后,会给她这样一个完全不敢相信的消息。
好半晌,海馥姑似乎才醒悟过来一般,大声地说道:“陆道友是说你已经将帅呈丹那个恶徒斩杀了,真的吗?”
陆相微笑说道:“海姑娘,这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
正是因为怕你苦苦等待消息,所以我才匆匆赶来和你说一声,你现在完全可以不用戴面具了!”
陆相是由衷的为海馥姑感到高兴,现如今帅呈丹已死,她当然不用再怕身份被帅呈丹识破。
作为一个年轻少女,在她心中当然希望自己能够以真面目示人,尤其是一个像海馥姑这样非常漂亮的少女,当然更是这样。
果然,海馥姑在他说了之后,已经将自己的面具揭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装扮师父妙手观音身份已经成为过往,以后她只是海馥姑。
“对了,海姑娘,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清楚,我打算寻找一下外出此地的方法,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如果姑娘能够指点迷津,陆相定然感激不尽!”
海馥姑也是如班乌一般的神情,并且面上还有一些颇为奇怪的表情。
因为她除了发现自己不能帮助陆相之外,更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种不想让陆相离开的想法,当他知道陆相已经将帅呈丹斩杀之后,心中当然并不平静。
她昔日要走出这里的想法已经基本没有,他之所以要选择离开而不再守护天河部落,只是担心自己被帅呈丹盯上而已。
但是帅呈丹现在已经殒落,而斩杀他的人正是陆相,他在发现自己竟然不相让陆相离开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对陆相升起了一种异样的好感来。
所以她才会有那样奇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