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离愣了一下,未曾想张寒城竟直接说了个“好”字。
下一刻!
张寒城脚步一踏,陡然间朝着陆川离跨了过去,刹那间,他的手掌便化作龙爪手叩向了陆川离的肩膀!
陆川离吓了一跳,手中拂尘猛地朝着张寒城龙爪阻挡而去。
嘭!
张寒城龙爪握住陆川离手中断裂的拂尘,手臂猛地使力。
但见陆川离竟双脚悬空,被张寒城一下子抡了起来。
陆川离大惊失色,半空中猛地提掌,朝着张寒城一掌拍下!
但张寒城另一手却已经后发先至,轰的与陆川离对掌!
只听呼的一声,张寒城掌中真气便直接推着陆川离的寒冰掌力倒退而回。
陆川离目露果断,趁机松开拂尘,整个人直接被张寒城的掌力送到了更高之处。
未等陆川离转向。
张寒城脚步一点,腾的向上飞起,一把扣住了陆川离黄袍衣领,手掌抡起陆川离,朝着地上甩飞而去!
嘭!
陆川离终究毫无抵抗能力,后背着地,突的摔在了地上。
“好!”常苦尘大叫了一声好。
张寒城已俯冲而至,持着手中拂尘,指向了陆川离的脖颈:“不知道你的性命能换回来多少福远帮的家眷?”
陆川离咬紧牙关,喝道:“想不到张居士竟如此下作,趁着贫道不备,居然使出偷袭的手段!如是张居士不偷袭贫道,贫道断然不会被张居士捉住!”
张寒城道:“反正你是莲花神教里的人,你们不是什么好人,我也可以不用好人的办法对付你!”
常苦尘冷笑道:“你这妖道士还有什么好说的!败在大将军手中,明明技不如人,还要找借口。”
陆川离与张寒城对掌之手冻僵,覆盖着一层寒霜,嗤嗤的白烟从手掌处冒出:“张居士当真要与莲花神教撕破脸了!?”
张寒城道:“将福远帮众兄弟以及家眷放出,否则我跟莲花神教没什么好说的,对付你们,我也不必做什么好人,这一次我偷袭你,难保我下一次不偷袭神女姐姐,还有你们莲花神教的所有人,我都用这种偷袭的办法,看你们能怎么办。”
陆川离觉得张寒城根本不讲道理,气的火冒三丈,可是却又受制于张寒城:“此事……贫道也无法控制,此乃圣使之令,跟贫道没有关系,张居士针对贫道丝毫没有用处。”
张寒城目光一闪,道:“那你就把圣使叫过来,否则你就别走了!”
陆川离眼睛一转,觉得张寒城似乎并无杀意,道:“贫道不走了,只等着张居士看着福远帮众人全都被杀死,我们来个鱼死网破。”
张寒城皱了皱眉。
常苦尘阴恻的笑了一下,拄着双拐,提着刀子来到了陆川离身侧,将刀子落在了陆川离的脖颈。
陆川离顿时一震,盯着勃颈上的刀子。
常苦尘勾着嘴角,老脸上闪过一丝残忍:“大将军仁义之人,不想杀你,但老朽这刀就叫断头刀,你不听大将军的,老朽就让你脑袋搬家!”
张寒城没有阻止常苦尘,他的确不想随便杀了陆川离,不过这一次他也学到了,至少有的时候,要把自己变得狠辣一些,也许不是真的,但却可以吓唬别人。
陆川离吃不准常苦尘这里,看向了张寒城,见到张寒城根本没有阻拦的意思,当即眼角抽搐道:“张居士真要叫这瘸子杀了贫道!?”
张寒城道:“你也看见了,我管不住爷爷,我说不让他动手,他不怎么听我的话,所以爷爷杀不杀你,跟我没关系。”
说到这,张寒城干脆把拂尘放下了。
常苦尘心中思虑,张寒城大约也是在告诉他他不怎么听话,只是没有直说,不过这一次,倒是张寒城默许了。
陆川离终于驱散了掌上寒气,道:“好!好!张居士既然非要见圣使,贫道这就通知圣使过来,但无论如何,张居士都不能让这个瘸子杀了贫道。”
张寒城道:“你只要听话,说不定爷爷不会动手。”
陆川离这才看着常苦尘,又看了看勃颈上的刀子,目光快速闪动,他不会这样轻易的束手就擒,只是常苦尘的刀子离得太近,虽然他有把握抵抗常苦尘,但张寒城还在一边,不会坐视不理。
纵使反抗,也没什么用处。
现下,也只能听从两个人吩咐,通知圣使。
陆川离这才从靴子里取出了一支穿霄箭,猛地拉下了上方的引线,只听嗖的一声,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嘭的爆开成了一团黄烟。
……
不到半个时辰,悲面卫却已经带着莲花神女再次来到了医馆当中。
此刻张寒城坐在椅子上,一侧站着被捆着的陆川离,常苦尘正将刀子放在陆川离的勃颈上,独眼中满是杀机。
原本,张寒城是想不到搬一张椅子坐在这的。
是常苦尘告诉他,这样坐着更有威势,所以才这么坐着。
悲面卫和莲花神女看着一脸无奈的陆川离,目中都闪过了一丝愕然之色。
莲花神女飘然施了一礼,道:“南无诸佛龙象,仁兄为何要对我莲花神教护法进行束缚?昨日我们不是已经将此事谈妥了么?”
张寒城道:“没谈妥,否则怎么会捆着他?”
莲花神女道:“何处没有谈妥?”
张寒城想着常苦尘教他的话,道:“你们莲花神教,莫非是看不起我?所以今天只派来了一个说了不算的护法?”
莲花神女连忙轻笑道:“阁下是说笑了,我们莲花神教绝对无比重视阁下,只不过今日我与圣使要研究如何掌控绛州一事,无法脱开身,这才叫护法前来,况且,护法在莲花神教中,也地位尊崇,可代表我与圣使。”
张寒城道:“既然能够代表你们,那为何我提出要求,他答应不了?”
悲面卫冷冰冰的道:“但不知道阁下有什么要求?”
张寒城道:“那珠宝,自然是答应送给我了,可是有关于放了福远帮中人的事情,他却不答应,凭什么福远帮中的兄弟可放,家眷不能放?这是什么道理?”
莲花神女目光一闪道:“既然合作的话,如是易地而处,阁下恐怕也不会放了家眷不是吗?万一我们已经定好了合作关系,什么东西又都给阁下了,结果阁下又不同意合作……那我莲花神教又去哪里说理?”
张寒城道:“这些不过是你们的借口而已,既然你们觉得,莲花神教和福远帮合作,能够叫福远帮兄弟活的更好,那么福远帮当然愿意跟莲花神教合作。难道大家都是傻瓜,不喜欢钱财吗?”
说着,张寒城在心里想着,他大概就是这种不喜欢钱的傻瓜。
莲花神女微微一怔,看向了悲面卫。
悲面卫道:“此事绝对不行,还望阁下不要为难我们。”
张寒城看向了陆川离,道:“你告诉神女姐姐和这位圣使,我是怎么说的。”
陆川离脸色难看,急忙看向了悲面卫和莲花神女,道:“神女、圣使,此事贫道的确没办法,如是不答应他,他就要搅乱我们,他想着暗算众护法,神女、圣使,以此来令控制绛州一事无法达成。”
悲面卫看着张寒城,道:“阁下何至于如此呢?不过是一些与你非亲非故的家眷而已,再说,我莲花神教只是暂时扣下他们,还是会好吃好喝的供养起来。”
张寒城道:“好吃好喝,怎么会在监牢里面?还派了人看守着他们,随时准备杀掉,这是什么意思?”
毕竟昨夜那两名兵士已经透露了他去绛州大牢的事情,所以张寒城也没必要在这方面闪烁其词。
悲面卫道:“这样吧,我莲花神教退一步,将这些家眷从牢中接出来,好吃好喝的供养他们几日,只是几日时间而已,等将绛州城掌控之后,他们便是自己人,到时候当然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张寒城道:“不行。”
悲面卫道:“阁下莫非想要占尽了便宜?阁下莫要忘了,这几日,我莲花神教已经放任了阁下在这里,并未为难,而且,也未想着去城外清缴那些逃窜的福远帮中人,这是人情在先,阁下此刻非但不念及人情,还要威胁莲花神教,是否有些太过分了?”
张寒城道:“我不觉得过分。”
悲面卫被张寒城气笑了,道:“呵呵,放掉那些家眷不可能,只有有家眷在,才能保证福远帮听话,不若这样,首先莲花神教将这些家眷好吃好喝供养他们,而后,再多拿一箱珠宝给阁下,这样三箱珠宝如何?”
张寒城迟疑,这跟他想要达成的目的,有些不太一致。
悲面卫道:“我奉劝阁下见好就收,如是阁下还不肯,那么,我们只能把这些家眷关起来,想尽办法的折磨他们,管他们是死是活?顺带,我们正好可以用他们尝试丹药,也正是阁下看不惯的五石散之类,到时真毒死了,也与我们莲花神教无关。”
张寒城心中叹息,现在的问题,就是家眷等人都在对方手中,对方才是主导之人,并且吃定了张寒城不会坐视不管这些福远帮中人,只要掌握这个,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张寒城道:“不行,三箱珠宝太少了,我要五箱。”
悲面卫道:“阁下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御史府一共六箱金银珠宝,阁下便要六中其五!?”
张寒城道:“不答应也没关系,那就放了所有人,要么就把珠宝都送来。”
悲面卫与莲花神女面面相觑,张寒城表现的有些泼皮无赖。
昨夜张寒城还不是这样,在悲面卫和莲花神女看来,张寒城实在有些阴晴不定。
悲面卫目光一闪道:“那么这样好了,我们莲花神教,将六箱珠宝清点完毕之后送到这里,那些家眷我们扣下,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我们用家眷来换回四箱珠宝,如何?还望阁下见好就收,这是给阁下最大的保证了。”
张寒城目光一闪,看向了常苦尘,常苦尘对张寒城点了点头。
“可以。”张寒城道:“但凡我知道家眷有一点损伤,或者他们被喂了五石散,这六箱珠宝,你们莲花神教就别想再要了。”
悲面卫道:“如你所愿。阁下还不快将护法放了?”
常苦尘这才收起刀子,提起一根木拐,一下打在陆川离的屁股上。
陆川离当即嘭的一声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