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会告诉慕容龙城,你会怎么做,杀了我吗?”张寒城笑了笑,道:“你能做到吗?”
他实在有些想不通,在这里怎么会遇到西域人?
上一次看到西域人的时候,还是在华山脚下,众多门派齐聚,很多跟随摩尼教的人都是西域人。
但通常都是棕色、或是金色的头发。
西域女子听到张寒城的回话,眉头微微簇拥了起来:“我会试试。”
“我刚放过你,你就跑过来杀我?”张寒城道:“你在这里是要杀慕容龙城么?”
西域女子没有开口,而是戒备的盯着张寒城。
张寒城只觉得对方万分紧张,道:“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如果你是慕容龙城的敌人,那么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同盟。”
西域女子狐疑道:“你不是效忠于慕容龙城。”
张寒城道:“当然不是,如果我是慕容龙城的人,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的出现在这里呢?至于你,应该也是一样。”
西域女子道:“你要杀死慕容龙城。”
张寒城道:“幻想过,但我应该做不到。”
西域女子的神色缓和了一些,道:“我也是。”
张寒城道:“你不是来杀慕容龙城的?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西域女子道:“我想要控制他。”
张寒城微微一怔,惊讶万分,道:“控制他?”
西域女子道:“没错,这条路是通向皇宫的,慕容龙城和这里的国王有很神秘的关系,我想我如果找到了这里的国王,跟他谈谈,那么慕容龙城就会听我的话。”
张寒城顿时感到错愕十分:“原来如此……”
西域女子道:“你呢?如果你也是慕容龙城的敌人。”
张寒城道:“我只是来这里查探一下,了解一下他。”
西域女子疑惑,道:“只是这样?”
张寒城道:“是的。”
西域女子道:“为什么?”
张寒城知道她问的是为什么只是查探,了解慕容龙城,而不是杀死慕容龙城,或者如她一样想着操控慕容龙城:“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做到,比如说像你一样,以为控制住了这里的皇帝,就可以让慕容龙城听你的。”
西域女子皱眉,道:“为什么不行?慕容龙城是这里国王身边的大臣,作为大臣,他要听从国王的吩咐。”
张寒城道:“在我们中原,大臣不一定要听皇帝的命令,甚至,大臣还会杀死皇帝。”
西域女子道:“不可能,国王的权力是由神赐予的,他们代表着神,大臣杀死国王,就是违逆了神的旨意,会受到惩戒。”
张寒城再次感到意外,这个西域女子的想法有些奇特:“皇帝只是个拥有权力的人,而这里的皇帝今年只有十几岁还非常年轻,所以,他没有能力管理这个国家,也许他只是一个傀儡般的人物,你跟一个这样的人物谈,就算对方答应你了,他也没有能力操控慕容龙城。”
西域女子沉默了片刻,毕竟她是西域人,张寒城所说的话对她来说有些难以理解。
张寒城道:“你不在西域,跑到这里做什么?”
西域女子道:“我是来复仇的。”
张寒城道:“找慕容龙城复仇?”
西域女子摇头,道:“不是他,而是一个叫阿萨辛的组织。”
张寒城眸光一闪,阿萨辛是西域势力,目前效忠于辽国,乃是属珊军中的一支势力,有一些晋国官员以及将领遭到了阿萨辛的刺杀:“我知道阿萨辛。”
西域女子惊讶道:“你知道?”
张寒城道:“我和他们也算是仇人。”
西域女子道:“你认识的人,被他们杀死了?”
张寒城道:“不是,我和他们的立场不同,天生就是敌人。所以,你认识的人,被他们杀死了,对么?”
西域女子道:“是的,我的父亲被他们杀死了。”
张寒城道:“那你是怎么跑到这里,跟慕容龙城为敌的?”
西域女子道:“我来自耶路撒冷,我的父亲被阿萨辛的刺客刺杀,我需要杀死他们为我的父亲复仇。在诺夫哥罗德的时候,我与阿萨辛的刺客交战,碰巧救下了那里的大公。大公告诉我阿萨辛进入了中土,并且已经投靠了强大的契丹,我需要帮助,于是,大公就派了一个大臣和我合作,并交给了我们一百匹阿哈尔捷金马,用来在中土寻找盟友。”
张寒城聆听着西域女子的叙述,心中略感混乱,她话语中的一些词汇,令张寒城感到万分陌生,譬如耶路撒冷、诺夫哥罗德、阿尔捷金马,至于大公,难道是皇帝?
西域女子道:“到达中土之后,我们听说了强大的慕容龙城正在试图和契丹对抗,大臣认为慕容龙城是一位不错的盟友,所以……”
张寒城道:“所以,你们找到慕容龙城,进行合作?”
西域女子点头:“但慕容龙城是一个狡猾的人,我们没有谈成合作,慕容龙城表面放我们离开,实际却派人追杀我们,我为了保护大臣还有他的妻子、儿子,选择了退出,那一百匹阿哈尔捷金马就成为了慕容龙城的东西。”
张寒城目光闪动,道:“原来如此。”
西域女子继续道:“我本来想就这样离开,寻找其他的盟友进行合作,但可惜我不熟悉中土,寻找了一段时间也没有任何收获,所以……我还是把目标放在了慕容龙城的身上,悄悄跟着他来到了这里,在知道他是这里国王身边的大臣以后,我就决定要想办法和这里的国王联络。”
张寒城道:“怪不得你会在这里,你是想要通过这里的国王控制慕容龙城,然后再让慕容龙城对付阿萨辛……”
西域女子道:“该你了。”
张寒城道:“我?”
“是的。”西域女子道:“轮到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和慕容龙城是仇敌,并且为什么和阿萨辛是仇敌。”
张寒城道:“我们中土目前处在乱世之中,各方势力之间有复杂的关系,而我是和慕容龙城敌对的,同时,我也是与契丹敌对的,阿萨辛效忠契丹,自然也就是我的仇敌。”
西域女子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契丹和慕容龙城是同伙?”
张寒城摇了摇头,道:“并不是,契丹也是慕容龙城的敌人,大概是我们互相之间都是敌对的关系,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西域女子道:“明白了一些。”
话音落下,西域女子放下了剑,并哐啷一声将剑收入了剑鞘,将盾牌落下的同时,她伸出手,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萨拉。”
张寒城看着西域女子伸出的手掌,有些不解,道:“我叫张寒城,这是什么意思?”
西域女子怔了一下,思索道:“是一种礼仪,两个人把手握在一起,算是初步的认识。”
“原来如此。”张寒城说着,伸出手与这名叫萨拉的西域女子握了一下,然后迅速抽回手掌。
萨拉道:“你决定怎么对付慕容龙城?”
张寒城意识到,对方应该是已经将他当成了盟友:“此处并非久留之地,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萨拉点头道:“好。”
……
萨拉显然比张寒城更加了解这地下廊道的走向,甚至她根本不需要照明,就可以在其中穿行。
显然,她已经探索了多次这处地下廊道。
通过交谈,张寒城了解到,这处地下廊道,实际上是连通多处的,除了慕容龙城的府邸以及皇宫之外,还有王府,以及宰相府邸。
而萨拉则是从王府府邸当中潜入进来的。
很快,张寒城便跟随着萨拉一同爬上了梯子,直接上到了地面处。
张寒城看着周围的景象,此处乃是一处书房。
萨拉熟练的将机关重新闭合,并去到窗口处,将窗子打开,然后叫了张寒城一声。
接着,张寒城便跟着萨拉在王府当中穿行了起来。
萨拉轻车熟路,很快便带着张寒城到了王府后花园所在,在一处假山后面,她蹲下身挪开了一块石头,露出了通往地下的石阶。
张寒城感到十分诧异,跟随着萨拉一同下到了地下。
原来,这里是一处石室,里面堆放了许多的杂物,有些刀剑、也有些铠甲之类的,只不过略显杂乱。
萨拉穿过兵器与铠甲,到了一处石桌位置,做了个请的动作。
张寒城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
萨拉道:“我最近一直住在这里。”
张寒城点了点头道:“你的胆子真大,不怕有人来么?”
萨拉摇头:“不怕,我可以藏起来,已经有人来过这里几次了。我会在这里的厨房拿吃的来这里,等到晚上的时候,就去地穴里面走动,摸清楚路线。昨天我已经潜入一次皇宫,但里面太大,我分不清楚方向,只好回来,本来我是要今天再去,争取找到这里的国王,不过碰到了你。”
张寒城道:“慕容龙城和皇帝以及你说的亲王是什么关系?”
萨拉道:“慕容龙城是他们的师父,这里居住了两名亲王,他们的年纪也都很小,他们会练功,是慕容龙城教他们的,国王那里应该也是一样,只不过我没见过皇帝出现过,但我知道慕容龙城会去见他,只是不频繁。你应该告诉我你的计划,因为我们是盟友关系。”
张寒城看着她认真的样子,道:“我是准备要亲自去见慕容龙城,然后挑战他的。”
萨拉道:“但你不是说,你无法杀死他。”
张寒城道:“没错,我应该没办法杀死他,但我想试试能不能击败他,因为我的师父在他的手上。”
萨拉皱眉,道:“你刚才没有向我说起这件事情。作为盟友,你应该告诉我全部。”
张寒城道:“你知道慕容龙城的身边有一个和尚存在吗?”
萨拉道:“你说的是僧侣?”
张寒城点头。
萨拉道:“他的身边经常有僧侣。”
张寒城目光一闪,的确,慕容龙城除了和少林寺有交集之外,还与其他的寺庙有所交集,自然身边不止会出现一个僧侣:“疯疯癫癫的那种呢?”
萨拉怔了一下,道:“你是那个疯子的学生?”
张寒城顿时双目一凝,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萨拉道:“大概在有一段时间以前,慕容龙城还没有回到这里,他带着人离开,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就带着那个疯子,那个疯子身上锁着锁链,总是在哭或者是在笑,我能够听见他的声音。他被关在房子里,慕容龙城每次换一处地方,也会带着他。但,我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因为在慕容龙城快要出现的时候,我会离开,因为我害怕他会知道我的存在。其实,他应该知道我的存在,只是没有表明,因为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发现过我。”
张寒城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至少疯僧还活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那我师父有没有被虐待?”
萨拉沉默,道:“其实,我之前有一次跑过去查探过,他被锁在屋子里,有人在外面看守。不过我进去了一次,试着跟他交流,他对我大喊,他的喊声非常可怕,我只能逃走。他的身上有一些淤青,但我想应该不是被殴打所致的。”
张寒城更加放下心来,不过,即便是锁着疯僧,也让他心里万分不舒服。
而可想而知,慕容龙城走到哪里都要带着疯僧,一定是要得到《易筋经》以及少林绝技,张寒城觉得,慕容龙城想要得到少林绝技,应该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因为,慕容龙城也可以模仿少林七十二绝技,只不过应该会像自己一样,无法使用的正宗。而且,慕容龙城欠缺了佛门内功对少林绝技催动。
但即便如此,恐怕少林绝技在慕容龙城的手中,也依旧十分可怕,只是不知慕容龙城的进度如何,又是否看得上这种通过模仿的方式得到的少林绝技。
至于《易筋经》,慕容龙城恐怕无论如何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