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拈花一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人是复杂的,人又是简单的。或成佛,或成魔,人就处在佛魔之间。这也许就顿悟在瞬间的一念。
善者,诚谦慈勤俭也;
恶者,欺骄嗔惰淫也。
人之善恶,皆由心生。心善则成佛,心恶则成魔。在一念之间,很多事情已经有所决定和改变。
过了很多年,当我再次遇到那个与我共同浴血的男人时,我很心伤,心伤正直如他终究逃不脱杀欲的吞噬。同时我又很庆幸,庆幸自己在这漫长的旅途中,及时的醒悟。
列车呼啸着奔向日出的地方,而我们这些归乡之人,也随着车轮与铁轨的摩擦,一路风驰电掣的越过了吐鲁番...鄯善...哈密....玉门...嘉峪关....张掖...武威....绥德...太原...石家庄....最终到了本次列车的终点,北京。
当列车驶入北京的时,广播中再次播放起:旅客同志们请注意,前方到站,终点站北京西站,请整理好您的行李物品,有序下车。北京是我国的首都,是我国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
这久违的声音,让我恍如隔世,刹那间我似乎又想起了两年前那个戴着大红花的自己。
两年,整整两年,在那730天、7520小时、分钟、秒的时间里,我无数次想象过自己到了这里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是喜悦?是忧伤?还是满怀憧憬?
可惜,我感到的只是淡然无味的空虚,甚至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离我而去一般,心中越发的不舍。
是身上这套橄榄绿吗?还是那24小时踏上故乡的土地后,要彻底的告别军人身份....
跟着整齐的队伍,拎着憋憋的行囊,如机械般的随着满脸倦容的送兵干部嘶哑的口令行进着,121、1、1、...
在从北京西站开往北京站的大巴车上,我又一次走马观花的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依旧,他们脚步匆忙,神色紧张,仿佛在紧迫的追赶着什么。
是梦想吗?
我想是的,或许几个月以后,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然后为了自己自己的梦想,如工蚁般不知辛劳的奋斗着。
大巴车的音响里,单曲循环起了一首气势磅礴的《大丈夫》。
男儿一生要经过世上磨练共多少
男儿一生要几次做到失望与心焦
我有无边毅力捱尽困难考验
立誓披荆斩棘心里更愿永不折腰
大丈夫一生要经过困难磨练共多少
大丈夫一生要几次落魄失望与心焦
或许是受了这音乐的感染,不知不觉间,整车的老兵都跟着音乐唱了起来。那一张张散发着青春洋溢的面孔,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是阳刚。
“大赖,这歌真尼玛攒劲!”牛鑫哼着歌说
“是吧,我也觉得挺攒劲!男人嘛,就该有大丈夫的志气与节操。孟子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我说
“靠,大赖,你小子真是要考秀才啊?说起话来都文绉绉的!哎呦,前几天是谁来着,抓起筷子就往别人肺子上捅,下手那叫一个狠,跟特么纳粹法西斯似的。”王胖子揶揄
“哼,大赖就算是真成了小秀才,那特么也是个斯文败类。这叫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那个流氓操行。哈哈...”牛鑫哼着歌起哄
“靠,你俩一天不埋汰我能死啊?行了,你俩别哼唧大丈夫了,赶紧下车,都特么到站了!”我说
牛鑫跟王胖子似乎还没唱够,死乞白赖的有哼唧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跟我们了车。
一路无话,进了车站例行公事的安检、报数、讲要求、说意义...折腾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我们才在广播的提示中登上了开往故乡的列车。
毫无例外的,还是尼玛硬座,一百多号人继续大硬板子上挺尸。其实我跟表哥、牛鑫、王胖子还算好,坐上火车第二天就因为协助公安机关抓捕逃犯,被乘警照顾着混上了个软卧。
其他人那可就惨了,一路的大硬板下来,两条腿肿的跟得了肾病似的。有一哥们更甚,脚肿的连鞋都脱不下来,为了脱鞋让双脚回回血,最后一咬牙用剪子把鞋全豁开扯碎,这才能让双脚得以解脱。
有人看着他那双堪称遗迹的鞋子,笑称这才是解放鞋,真正他娘的解放了双脚。
我与表哥几人笑而不语,解放吧,还有二十几个小时就彻底解放了。
旅途的过程总是枯燥乏味的,百无聊赖间,我们拿扑克玩起了五十K。
大家都是哥们,输赢也不好玩的太大,玩1块钱起的,最高八翻才8块钱。
可就是打这么小的扑克,没成想,从北京到沈阳这短短7个多小时的旅途中,我居然输了500多块钱。
简直就是特么见了鬼,从抓起牌第一把开始,我就没赢过。谁跟我一伙儿谁输,两套五十K外加4张A都不行。就是这么邪性!
你说这给我气的,就差跳脚骂街了。不是我心疼那500块钱,关键是三家赢一家输,谁跟我一伙儿,谁就唉声叹气的准备掏钱,换谁谁不憋屈?
我正憋屈呢,火车缓缓的到了沈阳站。牛鑫跟王胖子说不想玩了,要下车去透透气。
一听他俩要车,那我哪能肯?不让我赢一把,我恨不得都死不瞑目。见我输的急头白脸的非要玩,这哥俩笑骂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后,又坐下陪我打起了牌。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我们刚抓了一把牌,车窗外突然咚咚咚的传来了敲玻璃的声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