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福深知燕西风的耐性十分有限,也知道如果让燕西风等得太久,他就会动怒打人。
燕福当然不想再挨打,所以热水和食物送来的很快,不给燕西风发怒打人的机会。
燕西风果然如他说的那样,先用热水将那条狼身上的血渍泥泞洗刷干净,再用最好的创伤药敷上狼眼,最后扎上白布。
那条狼虽然醒转,可是燕西风早已将它的四肢用绳子困绑起来,所以洗刷敷药的过程还算顺利。
扎好狼眼,燕西风才用刀将狼四肢上的绳子斩断。
那条狼立即跃起前扑,依然十分凶猛,燕西风早已经站在狼扑咬不到的地方。
他绕看那条柱子移动脚步。那条狼也跟看移动,始终是面向着燕西风。
它的鼻子真可谓灵敏至极。
那条锁链一旦断开,它就可以扑到燕西风的身上,用自己锋利的爪牙杀死这个可恶的人类。
但是锁链却是由精铁锻打而成的,异常牢固,并非一条狼靠自身的力量就能够挣断。
当燕西风缓步移到燕福带来的那盘食物之前的时候,那条青狼终于停下来,因为它嗅到了食物的气味。
因为食物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大得令它根本没法再移动自己的脚爪,青狼停在那盘食物跟前,低下头开始贪婪地吃起来。
在极度饥饿之下,人也会忘记羞辱,向食物低下高贵的头,更何况是狼呢!
可是那条狼才刚吃了一口食物,站在食物旁边的燕西风一脚将盘子踢开。
那条狼立时叫了起来,不过这次的叫声里完全没有一点愤怒的情绪,更多的像是在哀求燕西风将食物赶紧还给它。
燕西风阴险地一笑,用脚将盘子移回,那条狼的大嘴刚一落,刚要碰到食物,他却又将盘子踢开。
这简直就是一种虐待,一次又一次,那条狼的叫声由最初的哀求逐渐转为愤怒。
盛怒狂躁之下,那条青狼再次开始狂嗥乱扑,燕西风见此情景,不由得放声大笑。
燕西风这种人的行为已经完全迥异正常人,让人感觉他的脑袋莫非有什么问题?他的脑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绝不会无缘无故在家中养一条巨狼,更不会通过虐狼的方式来使自己获得开心。
燕西风是真的把那条青狼养在家中闲置的练武厅。
他养那条狼的目的似乎就只是为了有一个可以施虐的对象,连续十天下来,所有虐待的手段他几乎用了个遍。
那条青灰巨狼的叫声,在这十日里,一日比一日狂躁,一日比一日凄厉,到了最后一日,那叫声简直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如果最后一日解开那条锁链,那条青灰色的瞎眼巨狼一定会跟燕西风拚命,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拼命。
甚至连不懂一点功夫的燕福都已经有了上面说得那种感觉,燕西风却像是浑然未觉,依旧照常继续他对那条青狼的例行虐待。
难道说他的脑袋真的有问题?
十日后的一日拂晓时分。
通常情况下,拂晓时分在百花院这种青楼场所来说,仍然是睡觉休息的好时候。
钱成串却偏偏在这时候悄悄走出了百花院,身上满是女人的脂粉味,不用说昨夜这小子又和百花院的某位姑娘探讨了一番人体艺术,并且探讨得还非常深入和激烈,不然身上的脂粉味不会这么浓。
他这么早消消溜出来,并不是因为身上没有钱想逃帐。
钱成串这小子并没有任何赚钱的本领,但他就是有钱,而且是非常有钱,这是因为这小子有个好爹,他的父亲钱满库是
一个经商赚钱的罕见奇才,他老子赚的钱足够钱成串花天酒地一辈子都没多大问题,据说霍州城的绸缎店最少有一半是钱满库的产业。
有这样一个有钱的老子,他的身上又怎么可能会没有钱?
只是百花院里的女人有些是用钱就可以满足,还有些女人就不是仅仅用钱就能满足的。
昨夜钱成串这小子找的百花院的这位姑娘就不是仅仅用钱可以满足的,一夜未过,他已经因为和那位姑娘因为探讨人体艺术过于深入和激烈,被弄得筋疲力倦,腰酸腿软,那个女人竟然觉得还不过瘾,还要和他继续深入探讨下去。
他小子眼看情况不妙,连忙找了个借口,趁机赶快溜出来。
因为他虽然很喜欢和百花院或者百鸟院的姑娘深入探讨人体艺术,但是更爱惜自己生命,他可不是那种为了艺术而献出生命的人。
深秋将去,寒冬即至,拂晓时分的大街上有些清冷,钱成串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个人走在有些空旷的石板街道上,走得并不快。
不是他不想走快,而是他的两条脚实在发软的厉害,根本走不快。
他伸出手扶住长街一侧的墙壁,刚刚走了大约有十来步,站稳喘了几口气,不禁叹息道:“那女人真他妈厉害,我再在那里待下去,这条小命,只怕真的会被她玩坏掉。”
话音未落,一个阴冷的男人声音突然从前面巷子传出来,说道:“你应该留在那里的,因为那样反而可以保得住你的性命!”
钱成串猛地一惊,轻声喝道道:“是谁在那里?”
一个黑衣蒙面人刚才说话的巷子里缓缓走出来,森冷道:“是我!”
钱成串怔了一怔,道:“可敢取下遮面的黑巾,让我知道阁下究竟是谁?”
蒙面黑衣人道:“我会让你看清楚我究竟是谁,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钱成串急问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黑衣蒙面人一字一顿道:“放心,不会很久的,等我决定杀你的时候,一定让你清楚知道我是谁。”
他说看话,一步跨前,直冲钱成串奔来。
钱成串惊得连连后退,颤声道:“我......我那里开罪你了吗?”
黑衣蒙面人道:“你没有开罪过我,只是你长得身材有些倒霉罢了。”
钱成串想了想,觉着害怕也没什么用,胆子一壮道:“是谁指使的你?”
黑衣蒙人道:“没有人可以指使我,我杀你只是为自己而已。”
钱成串忍不住问道:“我既然并没有开罪过你,你杀我的目的究竟何在?”
黑衣蒙面人道:“我杀你的时候,一定会给你说清楚的。”
钱成串道:“你确定要杀了我?”
黑衣蒙面人道:“当然确定。”
他再一步跨前,离钱成串离的更近了些。
钱成串道:“慢,你说过杀我时要说清楚杀我的原因,我死之前总要明白为什么死吧?”
黑衣蒙面人道:“我又不是现在立马就杀你,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钱成串道:“你现在准备把我怎么样?”
黑衣蒙面人道:“当然是将你掳回去先囚禁起来。”
钱成串灵光一闪,忽然道:“我有些明白了。”
黑衣蒙面人诧异道:“明白,你明白了什么?”
钱成串道:“你大概是想先把我掳走,再以我的生命作要胁,逼迫我父亲给你一大笔钱。”
黑衣蒙面人还未开口,钱成串已经接着说道:“如果是为了我老子手里的钱,这件事情就简单了,我一定会跟你密切合作,我家老头子虽然很爱钱,但是更爱我,只要我配合你,不光可以可以拿到钱,还可以多拿些,不过多拿的这部分钱到手的以后,你要拿出一半给我。”
黑衣蒙面人疑问道:“哦?这是为什么?”
钱成串道:“老头子最近这一年来,一直限制我用钱的数量,弄得我最近手里很紧张,我早想找个机会,大大的敲他一笔了。”
黑衣蒙面人一阵冷笑,没再接钱成串的话。
钱成串道:“朋友,相信有了我这个内应帮忙,这件敲诈勒索的事一定会非常成功,你不妨仔细考虑一下。”
黑衣蒙面人道:“不用考虑。”
钱成串高兴道:“这么说,你是决定与我合作了?”
黑衣蒙面人摇头,有些好笑道:“我说不用考虑,是因为我的目的并不是钱,而是在命──你的性命!”
随着他话音一落,身形一纵,就猛扑过来,半空中双手齐出!
钱成串听得出黑衣蒙面人不是在说笑,一见他真的要动手,慌忙就要大呼救命!
可是一个“救”字刚出口,他的口已经被黑衣蒙面人用左手的衣袖牢牢掩住,再也无法出声,于此同时,黑衣蒙面人的右拳重击他的小腹之上,只一拳,钱成串就被击昏了过去。
他身形一矮,随即将昏过去的钱成串扛在肩头,转身走回方才藏身的那条小巷。
深秋拂晓的小巷内有些雾气朦胧,黑衣蒙面人扛着钱成串很快消失在朦胧的雾气中。
钱成串这个人也就从此失踪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