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飞的眼中,夏侯傲其实已与死人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因为刚才那几剑接下来的过程中,他如果愿意挨上一剑,绝对可以轻松将夏侯傲斩杀在自己剑下。而自己挨上的那一剑,他百分之百肯定只会是很轻的伤。
夏侯傲施展出来的剑法依旧和方才没什么两样,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相比较方才施展起来显得更加凌厉和狠辣,但是宁飞一点也不欣赏。这是因为,夏侯傲方才施展这种剑法,在宁飞这种大高手眼里虽然破绽很多,但是这些破绽并不足以让他送命,最多会受些伤而已。
但是现在他施展刚才的剑法时,露出的破绽实在太多,这些破绽足以送掉他的性命,而这些破绽却绝对都是可以补救的,相隔这么短的时间,同一个人用同一种剑法,绝没有可能一下子差距变得这么大。
夏侯傲的剑法施展起来前后反差这么大,宁飞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是因为夏侯傲刚才是先求自保,现在却是一心只求拚命,对自己的防护完全不管不顾!所以他的剑,只攻不守,如此一来空门大开,当然破绽极多。
可惜夏侯傲的武功虽然已经是很不错,也能称为高手,但是与宁飞比较起来,着实还有很大一段距离,所以他虽然满心地想要拼命,却根本不可能与宁飞拚一个同归于尽。
夏侯傲最初为了阻挡宁飞追击夏侯狂,使出全身本事连续两次四剑出手,都被宁飞轻描淡写地接下,他便已经明白自己和宁飞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就算自己想拼命也没有用。可是他并没有胆怯退缩,依旧鼓起斗志,喝叱连声,疯狂进攻。墙头其实很窄,最多有一尺宽阔,但是对两人却一点影响也没有,两人进退之间如履平地。
宁飞出道江湖以来,身经百战,无论怎样恶劣古怪的环境他都经历过,脚下踏的就算只是一根细细的绳子,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大影响。夏侯傲本身所学的武功,毫无疑问,也是十分适合这种极为窄小的环境。
只见他身形翻腾,时蹲时立,有时甚至卧倒在墙头之上,那种形态和动作,看起来与一条蛇简直一模一样。蛇的灵、刁、狠,在他的剑法上全都展现出来,表现地淋漓尽致!
宁飞应付得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他要杀掉夏侯傲,十分容易,在接下夏侯傲的二十六剑攻击过程中,他至少有两次的机会,可以将夏侯傲轻松击杀在剑下,同时还能保证自己不受一点伤。
那两个难得的机会其实都是非常短暂的,他可以掌握得住那一刹那,一剑准确地刺入夏侯傲的咽喉要害,却一点也没有把握,只是将夏侯傲轻创之后擒下。
咽喉本就是人的致命要害部位,在这个部位上要杀一个人有时的的确确比轻伤一个人要容易很多。
又接了夏侯傲攻出的十二剑,宁飞反而被逼退了约有一丈。一个人真要拚起命来,的确比平时更加难以应付。
被逼退大约一丈之后,宁飞的身形突然又主动倒退了一丈,立时脱出了夏侯傲那把剑攻击的范围。
“住手!”宁飞紧接着高喝一声。
夏侯傲的攻势应声停了下来,满头已是大汗淋漓,可是态度却依旧是强硬得很。
“为什么要我住手?”他望着宁飞,脸上满是讥诮之色。
宁飞平静异常地说道:“我真要杀你的话,你恐怕已经死过好几次了。”
夏侯傲冷哼一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只是......”
宁飞截断道:“难道你一点也不怕死?”
人死一切成空,我当然怕死得很!”夏侯傲说话时胸膛起伏,握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显然内心极为激动。
宁飞道:“既然你很怕死,那么你如此拼命阻挡我是为了什么,难道没想过我一怒之下一剑取了你的性命?”
夏侯傲长长叹息一声道:“你宁飞是个聪明人,难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宁飞看着夏侯傲有些决然的脸色,问道:“你是真的已经没有其它选择了吗?”
“当然是了!”夏侯傲十分肯定地回答到。
宁飞长剑忽然一摆,说道:“你可以走了!”
夏侯傲怔了一怔,疑惑道:“走?我往哪里走?”
“你喜欢哪里就去哪里,我半点都不会阻拦!”宁飞的语气很是认真。
夏侯傲大笑了起来,说道:“以前听江湖道上的人说,快剑宁飞是个心胸极宽阔的人,当时还有些怀疑他说的话,觉得他肯定说错了,今日一见到你,才知道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怀疑的!”
对于他的赞扬,宁飞只是淡然一笑,随后说道:“你和夏侯狂本就是为了钱奉命杀我,我们之间其实并无任何仇怨,没有必要非得以死相拼不可。”
夏侯傲道:“我们之间的确没有什么仇怨,可惜你这个人的好奇心实在太大了,,今天发生的所有这些事情都是因为你的好奇心引起的,好奇心太大总有一天是会害死你的!”
宁飞点点头:“我知道这是我最大的毛病,可惜怎么也改不掉,一碰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如果不想法处理掉,会极其难受!”
夏侯傲道:“如此说来,这的确很是可惜!”
宁飞转回两人停止厮杀后最初的话题,说道:“你尽管放心大胆地离开,我承诺绝不会追踪你,偷看你究竟到了什么地方,只希望,你临离开之前,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夏侯傲笑容一敛:“我其实一点也不想走,所以一点也不想回答你提的任何问题。”
“既然你不走,我走总可以了吧!”话音未落,宁飞已经半转身子,就准备飘身下墙。
夏侯傲手中的长剑立时随着一动,好时准备着剌向宁飞,宁飞的目光一闪,问道:“是不是连我自己主动要走也不可能吗?”
他笑了笑:“不是不能,只是在你临走之前,请你必须先做妥一件事才行。”
宁飞道:“你说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