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道:“前些日在湖上见到的那个方震南活脱脱是一个冷血杀手,在荷花湖之上连杀多人,出手狠辣异常!“
龚正喃喃道:“那个假的方震南为人到底怎样我确实不清楚,但是真正的方震南绝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杀人的人,绝对不是,这一点我绝对敢保证。”
宁飞道:“我当然相信方震南绝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就像我相信你绝不会偷偷摸摸的进来闻香馆这种地方。”
“怎么会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相似的人呢?”龚正用力地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但他想不明白,就是一向自认聪明过人的宁飞到现在为止,也仍然如坠五里雾中。
只是他凭借多年的江湖经验和敏锐的直觉已经推测到,目前发生的这些事情很可能牵涉到一个非常可怕的阴谋,它一直在暗中步步推进着,却因为那个假龚正的嫖妓被自己偶然发现,终于露出了冰山的一角。
按说嫖妓这事无论怎样说都应该是私事,不应该是阴谋的一部分。
从谢震天曾经说过的话来分析,红袖本身只是一个既可怜,又不幸的妓女,不管她对那个假龚正纯粹是为了满足肉欲抑或是动了真情,最后的结果都在加速自己生命进度而已,而那个假龚正只所以选择红袖,除了她还颇有几分姿色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应该是红袖所住的这个房间是闻香馆里最不为人注意的地方,而后面这一个原因应该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个假龚正当然也应该知道红袖有严重的肺病,并且也应该知道这种病和可能会传染给他自己,但是她却好像一点毫不在乎,若说是出于对红袖的一片衷心和真情,那实在令人无法置信。
也许他已经连自己的生命也毫不在乎,不无这种可能,他的脑子里上可能有一种病态的错觉,他认为自己正在摧残只是龚正的生命,而不是他自己的生命。从他在闻香馆所用的化名施非,就可以看得出,这个假龚正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已经将这件事都算在了你龚正的头上。
宁飞虽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幕后阴谋真正目到底何在,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已经隐约看出假龚正在整个阴谋环节中的关系十分重大,而且非常出人意表,也安排得极其周密,因为此人一举一动都和龚正极为相似,让宁飞这个老朋友都没有分辨出真假来。
若真要说有什么错漏,那也许就错在幕后之人选用了一个性格和品行都非常不适宜做君子的人来冒充君子,虽然举止行为上已经模仿地非常到位,但是性格和品行上的本能行为还是造成极大的隐患。
做一个真正的君子本就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宁飞有时也暗暗怀疑,像龚正这种真正的君子在江湖上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除了龚正之外。
所以整个阴谋的幕后之人犯得这个错,未尝不可以说是天意对阴谋之人的一种惩罚。
那些幕后之人显然已经在尽力去填补这个漏洞了,能够杀的人似乎一个都不准备留下。
宁飞对于这种事情却已有多次经验,当一个阴谋计划被发觉出现了漏洞需要补救的时候,通常也就是事情失败的开始,那些为补救这个漏洞而牺牲的人,每一个都可能形成另一个新的漏洞。
因为他们在补救漏洞时必须行动极为迅速,在这种极为迅速的行动种,通常都会缺乏一个周密的计划来协调配合,最终结果就是漏洞越补越大。
譬如这次杀死这个假龚正,若仅仅是要杀人灭口,那一匣连弩再加上那一把剑已经完全足够,杀人灭口和毁去那张脸这两件事,原本就应该在同一次行动一次性完成,完全没有必要分为两次,中间间隔的时间那么长,如果仅仅是想在第二次行动中警慑宁飞等人,那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些画蛇添足了。
因为在宁飞看来,如果第二次行动是要补救第一次行动的不足之处,也是可以理解,如果不是的话,那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而用到火药进行毁尸灭迹,这就更就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当然也不排除那个假龚正身体上某一部位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印记,如果不彻底毁掉会很容易为人通过这个非常特别的印记辨别出他的真实身份。
这个可能性当然有,但是却不大,连面貌都能够完全改变,还有什么特别的印记是改变不了的。
最合理的解释,乃是在于通过火药毁尸灭迹来补救第一个行动的疏漏之外,还要借此警告宁飞不要继续追查下去,而且主要目的还是在于警告,补救第一个行动的疏漏反倒是次要的。
那些幕后谋划之人当然明白这种程度的警告,对于其他人也许会起到很大作用,但是对于快剑宁飞这样的人来说,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按正常的推理来讲,在警告宁飞之后,他们应该就是会很快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好除去宁飞这个最大的障碍,免得坏了他们的大事。
从他们最近这一些列行动的行事作风来看,他们不开始行动则已,一旦开始行动,从此以后,宁飞只怕便再无宁日。
对于这种后果,见惯江湖诸多风雨的宁飞并不在乎,因为这种事情在宁飞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现在就是有人拿着一柄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了,无论如何,他一定坚决追查下去,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完全水落石出,才会彻底罢休。
对于宁飞来说,这次的事情追查中好奇心只是其次,主要是因为君子龚正与断魂剑方震南都是他关系极好的好朋友,所以这件事,他就是拚了自己的命也要弄一个清楚明白。
又停留大约半个时辰,宁飞和龚正才离开了闻香馆。
在他们两个动身离开之前,谢三姐当然早已经醒转过来,虽然仍是心有余悸,但她能经营这么大一家妓馆显然非是一般人,所以很快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没有强迫宁飞和龚正两人留在闻香馆,好为红袖房间的事作证,直到他们两人离开,谢三姐也始终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