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练锦程刚窜入洞内,宁飞已然从区冲的铲下脱身出来,但他却并没有飞身追进去,区冲见状故意怪笑道:“地道的进口就在阁下眼前,但我看阁下确实没有这个胆量追进洞里。”
宁飞不能不承认区冲说得很对,练锦程的武功虽然稍逊于他,但是与他的差距十分有限,地道的进口又不大,仅可容身而已,身手再高也难以旋展得开,再加上有浓烟遮挡,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他若是冒然跃下洞里,无疑与送死没什么差别。
想到这里,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目光一转,盯着区冲,问道:“看来地道是你挖的了?”
“没错,整条一里多长的地道都是挖的。”区冲挥了挥手中那把形状极为奇怪的铲子,有些洋洋自得地说道。
宁飞道:“练锦程的判断能力若是有你的一半准确,相信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区冲辩解道:“他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他的计划其实也很是禛密,判断力也是不差,只是耐性差了一点。”
宁飞上上下下打量了区冲一遍,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阁下可是姓区?”
区冲微微一怔,不由大笑道:“想不到连快剑宁飞宁大侠你也知道江湖上有我这一号人?”
宁飞道:“对你在江湖上的事迹倒是有所耳闻,据我所知,阁下此前曾经挖掘过好几条十分惊人的地道,虽然都是功败垂成,但因为你的这项出众技能已足以使你被收入江湖名人谱之内。”
听到宁飞提起江湖名人谱,区冲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一收笑脸,叹息道:“我一向最是讨厌出名的,想不到最终还是没有摆脱成为名人的命运。”
他的话音一顿,又反手使劲一拍自己肥硕的后脑,随即诅咒了一声道:“真是该死——”
宁飞摇摇头:“挖地道这方面的能力,我相信江湖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比得上阁下了,但根据记载,阁下的运气之差却也是很少有人可以比得上。”
一听宁飞这么说,区冲也是一再叹息道:“这之前好几次我只所以失败,不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行,实在是因为完全不清楚目的地的详细情况所致,例如上一个地道本来是要挖到金库底下去的,不料因为不清楚目的地,却不下心挖到了粪坑底下,差点没被粪水淹死,这一次目的地搞清楚了,也完全挖对了,却是遇上一个运气完全糟透了的主子,也是有够衰的。”
宁飞道:“据我所知,忠诚于练锦程的好像只有一个名叫冬瓜的侏儒人,看阁下这副样子和以往的经历,你也不像是一个对练锦程那么忠心的人,为何要冒如此的风险打通地道的另一个出口来救他脱身呢?”
区冲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我突然发疯了,不但不赶快逃命,而且还要傻乎乎地跳出来,做出舍己救人的勾当。”
宁飞小声嘟喃道:“在我看来,这的确是疯子才会做出的事情。”
区冲道:“幸好我还没有完全变成一个疯子,我还知道只要将你击倒,就可以跳进地道出口逃得性命!”
语声一落,他手上那柄怪铲子猛然撞向宁飞的面门,宁飞不慌不忙地挥剑格挡,铲子的招式一连三变,每一变,攻击的位置都完全不同,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招式飘忽不定,实在难以捉摸。
宁飞的长剑跟着铲子也是变了三变,突然往下一沉,呛啷一声,准确挡住了插向自己下盘的那把怪铲子!区冲铲子的寒光吞吐不定,接连挥出四四一十六铲,全都是攻向宁飞的下盘要害,宁飞沉着应战,接了一十六铲,人竟然被逼得倒退了将近七步的距离。
区冲的身材古怪有异常人,身形的变化也很是古怪,而那柄奇形怪状得铲子也正好可以配合他的身形变化,每个变化都完全不合常理,令宁飞颇觉意外之下,应付得十分难受,连退七步之后,已经到了一座假山的前面,区冲再次攻出一招,随即身形一翻,竟然倏地掠上了那座假山。
那座假山随即在那把怪铲之下变得四分五裂,一块块或大或小得石头从四面八方向宁飞胡乱砸了下去!宁飞展开身形,恰似蝴蝶穿花一般灵巧地飞舞在飞来得众多乱石之间。石与石不住地相撞在一起,一时间砂尘滚滚,区冲与此同时凌空穿落过去,飞滚向那边得地道洞口!
只要他滚进洞口,任宁飞剑术再好,恐怕也不能将他如何了,洞口处虽然依旧浓烟翻滚,但是因为风势影响,向着他的这一边的洞口位置仍然能够看得十分清楚。
他的身形极为怪异而迅速,眼看只差半丈便能够滚跃进地道出口的洞内,洞口左右两个方向的几个侍卫已经一起冲前想要阻截!
区冲一点也不将那几个侍卫的拦截放在眼里,然而他们还未冲到近前,最不想看到的宁飞却已经领先一步出现在区冲的面前,凌空一剑截住区冲的去路,区冲猛然一呆,然后就好像一个疯子似的满嘴胡言乱语,一把怪铲好似没有章法一般胡乱地向宁飞当头击下。
宁飞并没有硬接,但是凭借精妙的剑招每每逼的区冲只能回身自救,所以尽管区冲攻击十分疯狂迅猛,在宁飞面前却始终不能再移前半步,完全被宁飞的剑势截住!
区冲连续冲了十多次都冲不过去,突然疯狂反扑宁飞,完全是一股不要命的打法,想要撕破宁飞的防守,不料这一次宁飞并没有退,只是绕着区冲游斗!
打斗中,区冲水桶一般的身材突然贴地滚动起来,速度却是极快,宁飞一个不妨竟然被他滚出了防守区域,他连续滚了三滚急速往地道洞口接近,宁飞一剑飞击,有如闪电一般,急速划过长空。原本区冲十分自信一定可以抢在宁飞一剑刺到之前滚入地道洞口,所以只是滚退,并不理会宁飞刺来的长剑。
他感到双脚终于踏到空处,一个身子快速往下沉去,同时那把铲子及时护住了自己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