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公子道:“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是他的朋友!,我认识他,可是他却不认识我。”
小玉道:“既然你们相互并不熟悉,那你为什么要打听他正在干什么呢?”
绝情公子道:“我不过想要知道他具体住在了什么地方,好今夜赶过去,亲自送他一样礼物而已。”
小玉不由得一怔,疑问道:“既然你们根本不是什么朋友关系,你何必还飞要送一件礼物给他呢?”
“不一定非得是朋友才可以送礼物的。”绝情公子转头吩咐小玉道,“你安排人替我准备好文房四宝,我得先写一封书信。”
小玉好奇地问道:“写信,你要写给谁呢?”
绝情公子冷声道:“给那个青年剑客宁飞!”
小红又是一怔,她虽然内心感到十分奇怪,但还是依照绝情公子的吩咐,吩咐流云阁的奴仆去拿来了文房四宝,一一在室内的书案摆放好。
调好了油毫,绝情公子信手在一纸花笺上挥笔疾书。
信中书道:“名士号卧龙,但据草庐中,君上三顾草庐访,隆中定奇策,天下终三分,过安苑西城二十里即隆中故地,山南卧龙岗上可见草庐,英雄豪杰尽已矣,名山古地尚存,草庐已改旧时颜,山岗依稀当时路,君既不必费心追寻,我亦正好再游古迹,高吟名篇出师表,重温千秋杀敌梦。此书信正午时分应已在君手,是日黄昏时分,君若有意可至草庐之前,我即候君之大驾于隆中山中,战君于卧龙岗上,随信奉上人头一颗,尚祈笑纳。”
小玉的目光一直留在那纸花笺之上,不觉就随着绝情公子移动的笔尖信口轻吟,等读到随信封奉上人头一颗,尚祈笑纳,不由得瞠目结舌,顿时怔在当场。她这一惊还未等完全消退,绝情公子已在那纸花笺之上具了自己的大名。
上联名题的是宁飞,下联名题的是他自己的名字。这正是一封如假包换的战书。
绝情公子再过目一遍,才缓缓将手中笔放下,俯身一探手,从床下取出了一个方形的紫檀盒子。
小玉的目光一转落在盒子之上,嗫嚅着问道:“这盒子难道就是你准备要送给那个宁飞的礼物?”
“嗯!”绝情公子点点头,又是淡淡的一笑。
小玉道:“方才我见你在信上说随信奉上人头一颗尚祈笑纳,你准备要他笑纳的礼物不会真的就是一颗人头吧?。
绝情公子轻哼了一声道:“你要是不肯相信是真的,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小玉这才脸色大变,吃吃地道:“那……那个真的人头莫非就在这个方形盒子之内?”
绝情公子好笑道:“可是想要我打开给你看一看?。
小玉又是想看,又是害怕,玲珑娇弱的身子忽地缩到绝情公子背后,看样子分明对绝情公子信里说的话还是存有疑问,非常想让他将盒子打开,好看一个究竟,可是又实在害怕是真的人头,所以只能躲到绝情公子身后好给自己壮胆。
绝情公子似乎看出她的心意,接着又道:“我打开当然可以,只怕打开之后会真的吓着你!”
小玉咬了咬红润的嘴唇,故作镇静地说道:“哼,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胆小呢!”
绝情公子淡淡一笑探出一只手,啪地一声打开了盒盖。
随着盒盖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立时涌了出来!这个方形盒子里面装着的竞然真的是一颗如假包换的人头!
小红只看了一眼,立即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双手掩面,那俏脸上一刹那间就好像抹上了一层白粉一般,煞白煞白地全无一点血色!
人头的那张脸就更是丝毫血色都已没有,只有一对眼睛却仍然大睁着,死冷的眼瞳就那么瞪着绝情公子,瞪着小玉。绝情公子的眼瞳同样死冷地盯着人头,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盖上了盒子,小玉的眼睛却是早已经闭上,发白的嘴唇一直在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样子好像随时都可能会昏倒在地。
当盒子送到徐府之后,徐凤因为好奇,忍不住替宁飞打开了方形盒子,打开的一刹那,徐凤的惊恐并不在流云阁的小玉之下。虽然像她也是一个走过江湖的女孩子,胆气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大不少,但是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胆气大也得分看到什么,那样恐怖的一颗活生生的人头,即便是一个大男人,都难免会被吓一大跳的,何况徐凤是个女孩子。
看到盒子里的人头,宁飞虽然没有被吓一大跳,但是脸色并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
了空老僧说话的语声已有了一些异样,疑问道:“这盒子里的人头莫非就是穿云燕的人头?”
“嗯。”徐凤口里尽管应了一声,内心其实也不敢完全肯定,因为盒子打开之后,因为害怕的原因,只快速地一瞥,她的视线便已立即移开了,那一眼到底看清楚了人头的相貌没有,这件事就连她自己也很是怀疑。
宁飞并没有表示什么意见,一张脸木然无一点表情,眼神似乎在凝结,思绪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清阳绝情剑门的会客大堂,眼中又仿佛又浮现出了那个一脸疤痕,满面皱纹的绝情郎君,还有那十个衣饰完全一样,右手始终不离剑柄,目光似隼似鹰,如火如焰的白衣少年!
“我已败,你已胜,败则辱,绝情剑门中人宁可死不可辱!”绝情郎君狂笑声中猛地一翻腕自,手中一双短剑反刺入自己的左右肋下!片刻之后绝情郎君气绝身亡,死在当场,时间静止了一瞬,随后惊呼怒叱之声排空而至,十个白衣少年眼眸中一片血红,各自拔出一把短剑,高高举起,振剑咆哮道:“宁可死不可辱,誓雪师仇!”
“宁可死不可辱,我现在总算明白那些白衣和尚会如此高呼了!宁飞颔首长叹道。
那白衣袈裟,雪地袭击的六个和尚,那剑藏袖中,云烟阁大堂里突施暗袭的光头店小二,十张似曾相识,却又无比陌生的脸庞如今一下子全都在宁飞脑海之中完全清晰起来!
目光一转再落在信末的署名之上,绝情公子那张冷漠残酷的脸庞,那双几乎没有一丝变化和感情的眼睛也依稀在他眼前出现!他的耳边仿佛又隐约响起了绝情公子当时的冰冷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