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床上安稳躺着的人，云梦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已经恢复正常，如同睡着了一般。
他不由松了口气，转头问扁鹊，“子房何时能醒来？”
扁鹊的眉眼间带了几分疲惫，“不知道，可能永远都醒不来。”
“什么？！”云梦面色大变，“为什么！你没治好子房么？”
见云梦怀疑自己的医术，扁鹊有些不满，“只要还剩一口气，就没有我救不了的人。但是你别忘了，他是言灵师，他对自己用了言灵术。所以无人可救他，只有自救。”
云梦神情一怔，声音有些颤抖，“什么意思，什么叫只能自救？”
“我能救想活之人，救不了一心求死之人。他对自己下了咒术，便是抱着必死之心。我可以告诉你，在十日之前，他的所有生命特征便已经恢复。但他迟迟未醒，就是因为他不想醒。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定自己是个死人了。”
扁鹊的话语落下，云梦只觉身子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张良的床边。
他紧紧握着张良的手，死死望着那张平静淡雅的容颜，像是要将他的容颜永生永世印刻在脑海里。
“子房，你醒来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也不要你留在我身边了。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就看我一眼，我就还你自由，再也不缠着你，也不伤害你在乎的人。”
韩信等人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一阵乞求的哭声，那哭声是那么的悲痛脆弱，他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丝毫没有往日的阴狠残忍，只有无措不安与恐惧。
“子房，我把这些东西都还给他们。你不是想要帮刘盈么，我把他接回来，让他当汉国的皇帝，你继续辅佐他，让他成为一个明君。我就远远地看着你们，不打扰你们，好吗？”
萧何看到他这副样子，只觉喉中有什么东西哽着难受，那份痛恨云梦的心情似乎淡了些，莫名有些可怜他。
但他转念一想，想到云梦做的那些事，便觉得他是自作自受。
萧何不由冷嗤一声，“等到所有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才想到后悔，是不是太晚了？”
云梦紧紧抱着张良，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泪水将张良的衣襟尽数浸湿。他听到了萧何的话，但没有回答。
因为他心里清楚，一切都太晚了。
就算他想要后悔，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你带他回去吧，他虽然没醒来，但他的意识应该能感觉到一些外面的事情。平日在他耳边说一些你们相关的事情，若是他心有触动，想要醒来了，或许也就醒来了。”
扁鹊说完这么一句，就转身离开了。他为了救治张良，忙活了大半个月，也是疲累至极，现在只想去休息。
萧何见云梦还守在张良的身边，上前就想把他拉开，“你给我离他远点，我要带他去襄州。留在你身边，他这辈子都不会醒。”
“滚！”云梦身上的魔力瞬间将萧何震开。
他转头看向萧何，眼底是令人熟悉的阴鸷与冰冷，“谁也不能带走他，他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只能是我。”
萧何怒指他，“云梦，你别忘了你刚刚说的话！你明明说要还他自由，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云梦冷笑，“我说的是他醒来，便还他自由。他现在还没醒，跟着你们去襄州，发生意外怎么办？你拿什么赔我？”
“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意外！没有你，什么事情都没有！”
云梦懒得再理他，抱起床上的张良，就往门外走去。
路过韩信身边的时候，他的脚步微顿，“韩王，若是太子愿意，就让他回仙阳来，我可以让他直接继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