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宁揭开纱布,从一旁的盒子里面拿出一个白色小瓶。
那是茂郎中走之前留下的,叮嘱沈慕宁按时涂药,沈慕宁也是对这位茂郎中很有好感,没这么排斥他,也就乖乖按照他说的话去做。
如果不做,对她又没什么好处,伤口还会持续恶化,这样就更不利于她复仇了。
想到这里,再疼也不为过,她将那个小白瓶的拿出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面,单手打开小药瓶。
里面的药呈现出白色的粉末状,撒在伤口上肯定很疼。
沈慕宁咬咬牙,拿起药瓶,直接往伤口上撒。
“嘶~!”
她忍不住皱眉,额头上也出现了密密的汗,表情狰狞痛苦,左臂止不住地颤抖着。
白色的粉末撒到血红色的伤口上,很快消失不见。
看来这药很挺厉害,疼痛剧烈,却也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很快就消散了。
沈慕宁镇定下来,重新裹好纱布,穿好衣衫,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正好,大夏天的,光线刺眼,院子里面的热度也比屋内高了好几倍,幸而有一股风吹来,显得不怎么燥热,但却是股暖风,并不会清凉太多。
沈慕宁看向院子的一旁,那边走廊上卧着一只明黄色的猫,正安详地睡着,许是在屋檐地下,阴凉又通风,看起来睡得十分的香。
那猫忽而仰着脖子,张了张嘴,打了个哈欠,却始终没有睁开眼,接着睡去。
沈慕宁被惹笑,惨白没有血色的脸颊也惹了一点红晕,显得有生气了一些。
这大热天的,她也没有多待,看了一会,就转身回屋,瞬间感到屋内的清凉。
还是屋内舒服啊,沈慕宁想。
沈慕宁的待遇极好,这房间也是各处都摆放着冰块,按时有下人来换,还有很多时令水果,好不惬意,沈慕宁这病养的也是十分的舒服。
这才是大小姐的待遇啊。
但是不知道戳破脸皮之后还会不会仍旧是这样。
沈慕宁压下心中的百般愁绪,慢慢走回了床榻上,动作轻缓,和衣而卧,想睡一觉。
受伤的时候精神最容易疲惫,沈慕宁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去想报仇的事情,倒还不如真的去好好休息一番,养精蓄锐,日后再慢慢来。
睡吧,睡了就能暂时忘记了那些事情了。沈慕宁自我安慰着。
烟花楼。
刘妈妈这两天也是忙的很,就算沈慕宁来了,她也不一定能有空去教沈慕宁,所以这样正好,刘妈妈也能宽松两天。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这确实是事实,刘妈妈就是这样想的。
烟花楼从来就没有客人断绝的时候,有也是关门的时候,烟花楼每五天关一次门,剩下两天休息,然后再继续营业。
这既是让烟花楼能松松气,整顿整个楼的管理,好好管教那些下人,以及伺候的姑娘,分布好他们的任务,也是为了让城中其他的青楼生存下去。
如果太过激,一直营业,反而遭人仇恨,这样后患无穷。
虽然本身就已树敌不少,但是越少越好,有些江湖之敌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再树敌在同行,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
所以一早刘妈妈就跟城中的其他青楼老板商议过,有银子大家一起赚,这样才公平,大家互帮互助,才能生钱,要以和为贵。
正因为这样,烟花楼才能越做越火,城中无人能敌。
刘妈妈赚钱也是颇有手段的,若是她不懂这些,怎么能在烟花楼待这么多年,这中间个别利益,她都明白的透透的,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这也是沈慕宁最佩服刘妈妈的地方,也是她永远都学不会的。
沈慕宁受伤之时正好是这五天的最后一天,刘妈妈原本处理好烟花楼的事情之后,看着账本盘算着明日该怎么教沈慕宁,她可是惹不起沈慕宁的,万万不能马虎了教她。
只不过她一想到两天的休息时间没有了,她也很心痛,不过终究还是以沈慕宁的事情为先了。
刘妈妈轻轻翻着泛黄的账本,神情专注,从上至下全部都查看了一遍,还在心里想了许多说词。
到了夜深,刘妈妈放下账本,却突然有丫鬟来送信。
她打开一看,心下明了。
原来是沈慕宁受伤了,那这样刘妈妈也能歇息两天了,刘妈妈一想起这个就无比兴奋,立刻开始回信。
这一晚上刘妈妈都睡得特别的香,但是第二天却没这么舒服了。
到了第二天,烟花楼处于歇业状态,门口冷冷清清,门上也挂上了“歇业”两字的牌子,被风一摇一晃地吹着,来回晃动着。
这日巳时,突然有个肥头大耳穿戴却不俗的男子带着一群家丁来到烟花楼门前闹事。
那人浑身魁梧矮小,脸上的肉都紧紧地挤在一起,眼睛小到几乎快要看不见,浑身上下哪里都胖,胖短的腿,胖短的手指,胖短的身材,衣服都快拖到地上了,即便如此,他的衣衫却华贵无比,用的是当下时兴的蜀锦缎子,十分的昂贵,右手大拇指还带着一个翡翠玉扳指,头上纯金的发箍被太阳照的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眼神不善,凌厉地扫视过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
“哼!!昨日!!本少爷!!在这烟花楼喝酒,点了一个姑娘,没想到,本少爷家里祖传的宝贝落在这了,便派人来寻。”
那人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接着说道。
“这,昨日!!本少爷的手下来这里寻本少爷的宝贝,却被拦住了不让进去,还好本少爷的手下机智,直接闯了进去,但是到了这姑娘的房间里,竟然也找不出来。肯定就是这姑娘将本少爷的传家宝贝私藏了起来!!刘妈妈!!你们烟花楼一定要来给个说法!!”
那人气势汹汹,恶狠狠地对着烟花楼说道,那些家丁手中都拿着利剑,围成一圈,对着烟花楼的门口,那人直接就点了刘妈妈的名,也没管到底是不是刘妈妈的错。
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