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况是几乎全故城的人都知道,所以他们也就可以十分坦然地谈论这些事情了,自从叶知沐离世后,大家就议论的更加肆意妄为了。
当王语嫣得知沈慕微要从宫里回来的时候,简直乐开了花,赶紧就马不停蹄地去准备沈慕微回府的事情了。
沈慕宁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倒是冷静很多。
她当时正在站着练字,手中紧握着毛笔,竖直垂着一笔一划地写着,白色的宣纸上写着“宁”字,笔迹略显青涩,没有任何的功法在,看起来只是随意地写了一个。
经过这几日的休息调整,沈慕宁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了,此刻的她面色红润,再也没有前几日那样的苍白无力了,饮食也是照常,之前的那种虚弱无力感也已经荡然无存了。
朝阳叽叽喳喳地在沈慕宁身边说着,沈慕宁缓缓将自己的毛笔放下,轻叹了一口气。
“朝阳,不用再说了,我暂时不去见她。”
沈慕宁一改刚才的冷淡,面对着朝阳一脸温和地笑。
原本正在认真谈论的朝阳听见此话,瞬间就噤了声。
“小姐,你这么关心二小姐,为什么不去见她啊?”
“现在还不适合去见她。朝阳,换好衣服随我去烟花楼。”
沈慕宁的话转变的太快,让朝阳一时之间有些懵,不过她还是立刻就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了。
林逸舟上次没有选择去找楚怀瑾,而是转身回林府了。
因为当时有人来跟他汇报林府出事了,楚怀瑾那事也没有当时的这件事严重,林逸舟只当他是去办事去了,而且以楚怀瑾的武功,根本就不用太担心,所以当下林逸舟就回林府了。
回到林府的林逸舟只看到林府里一团乱麻。
林府的正厅内,站了好些人,该去的不该去的,都齐齐的聚在正厅内,林温书坐在正厅的椅子上,脸色阴沉,那气场实在是吓人。
压根没有人敢吭声。
赵雪芝紧紧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手帕,来回揉搓,神色也是担心不已。
林逸舟大步走进大厅内,众人看到他来了都齐齐望向他。
“父亲,事情可有进展?”
林逸舟朝着林温书询问道。
林温书只是叹了一声,神色十分不好,也没有应林逸舟的话。
“你父亲对这件事十分上心,因为这可是关乎着皇后娘娘的家事,居然是在咱们府里,这恐怕咱们是逃脱不了干系了。”
说这话的是林府的三夫人,三夫人林鱼儿长得十分清纯,也是前两年才进府的,对于这府里的一些人的恩怨纠葛也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所以就很懂大家心照不宣的沉默,适时地打破尴尬。
“多谢三姨娘解答。”林逸舟对着林鱼儿行礼。
林鱼儿点点头。
“逸舟,你觉得此事应该怎么处理?”林温书沉默了这么久,终于开口了。
赵雪芝紧张地抬起头,同步望向站在正中央的林逸舟。
只见林逸舟抬头看向房顶,摆出思考的样子,末了重新看向林温书,双手往前伸弯身行礼:“父亲,那逸舟就献丑提提自己的建议了。”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把这林府里里外外都整顿一遍,严加管理,不要将这件事外传。”
“其次,将当日宴会所有在场的宾客都查一遍,尤其是要查出和赵家姑娘有关联的人。”
“最后,慢慢查询湖边案发当时究竟还有没有人看到当时的情况,力求要找到一些线索。”
“我补充一下,林府必须要承担下这个事情,不然很难能完全脱身这件事。”
林逸舟这一段条理有序的话,让众人瞬间有些怔愣。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温书,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逸舟,你说的这些确实需要开始进行,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好。逸舟定不辱使命。”
林逸舟应下此事。
那边一脸紧张的赵雪芝此刻也是松了一口气,仿若劫后余生一样,也没敢吭声。
林温书这就离开了正厅。
林逸舟也走出了正厅,随手就扯了个小厮询问蓝晶灵去哪了,他语气有些不善,那小厮吓得不敢说话,颤颤巍巍地说明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
林逸舟“嗯”了一声,就大步离开了。
他总觉得这件事和蓝晶灵脱不了干系。
但是此刻林温书应该就在岚院吧,林逸舟思索着,还是先不去那里了。
楚怀瑾自从那日病了后,就一直待在风流院根本就没出去过。
整个风流院的人都在照顾着他,虽说很担心楚怀瑾的身体,但也不至于慌了神,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地做着,他们也都很稳当,做事情不拖泥带水的,也丝毫不慌乱,所以这几日即便是风流院出了事情,也根本没有任何楚府的人知道。
他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风流院的人也都知道,大家都是陪着他休养生息,丝毫不敢松懈一点。
他不出去,一方面是因为这病实在有点拖累,虽说很快就治好了,但是这状态却是无法掩饰的。
另一方面,楚怀瑾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想出门,其实他更不想的是见到沈慕宁。
那日在屋内给沈慕宁治疗时所发生的事,他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一想到这里,楚怀瑾瞬间红了脸,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不过他很快就用手掩鼻,掩盖了下去。
外面的天蓝蓝的,云彩也不见一点,碧空如洗,依旧是炎热的天气,只不过这热气似乎与平常不太一样,有种沉闷的感觉掺杂在里面,带着难以言说的窒息感。
楚怀瑾缓缓起身,从床上走了下来,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裹衣,修长的身形衬得他整个人都很高大,随意放下的头发给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增添了更多的魅力。
他随意走了几步,到了这屋子正中央桌旁,抬起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风流院的人此刻都在厨房给楚怀瑾做吃食,此刻倒也顾不上他,只留了楚怀瑾一个人待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