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来自峡谷的两边。
受袭的人似乎早有准备,几乎是同一时间拔出刀剑,脚下亮起斗气光环,早已酝酿好的法术第一时间反击回去。
袭击者似乎没想到对方应对这么快,偷袭不由一挫,攻势就缓了半拍,令对方得到更多反应时机。
“预警做得不错,应该是带着强效的预警道具。”
悬崖的上方,林安和西德尼也在对下方的战斗指指点点。
“可惜还是被人埋伏了,落败只是时间问题。”西德尼说道。
敢中途截杀的人,实力当然是不可小觑,而且还是有心算无心,就算受袭者反应还算及时,也只是把偷袭变成正面强袭而已。
偷袭一方实力算不上超出另一方太多,胜在配合默契,而且准备还算充足,一出手已经看准目标集中打击其中一个,削弱对方的反抗能力。
因此不出意外,受袭一方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要逃跑了。”
两人说话之间,下方的情势已经在短短时间中分明,受袭一方见势不妙,分出两人死命拖住袭击者,被保护在中间的人则显然在之前的战斗就就开始拉开距离,准备逃跑了。
但三道冰冻箭借着雪地的掩饰,悄无声息地从接近地面的高度钻进雪狼的下腹。
被保护的人座下的雪狼往前一趴,吃痛嘶嚎,奔跑速度顿止,把背上的人甩到地上!
反而是旁边几个护卫的雪狼冲出好几丈,一时和护卫的对象拉开了距离。
“咦,战术不错,虽然这么用冰冻箭卷轴有点浪费。”林安惊讶道。
现在双方争先攻击和保护的,就是被雪狼甩下地的那个年轻人了。
这个年轻人身边的保护者也不是简单货色,几乎在他被摔落地的同时。一个中年人持杖一指,一道网状的光芒就射到年轻人身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五支冰冻箭落到那道网状的法术光芒上,两者同时消弭。
“防御魔法箭矢?多重冰冻箭?”
双方法师的这一轮交手比较引人注目,林安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摸摸下巴嘀咕道,
“咦,他们是熟人吗,有旧仇?对彼此的套路很熟悉嘛!”
如果刚才射到年轻人身上的不是魔法箭矢而是爆裂火球什么的,那个年轻人说不好就会变成一块焦炭了。
而林安说双方法师相当熟悉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对绝大部分法师来说,他们没有林安和西德尼这样的学习资源,熟悉擅长的法术不过是有限十来个。因此如果是曾经交战过的法师,知道对方的攻击套路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就像刚才的防御魔法箭矢提前预防了对方的多重冰冻箭一样。
但西德尼却又不同意见。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埋伏在这里的原因?——我们有你那位老熟人提供的消息,那么下面这些偷袭的人呢?他们凭什么知道对方路线。能提前埋伏在这里?”
“哦,显然,就现在看,这个年轻人的队伍里有内奸的可能性很大……不过,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林安以一种平淡的语气说着,转而提高了语调。“我很惊讶,西德尼,你居然对这些感兴趣了!”
西德尼从来不关心与他无关的事情。
“事实上。我想提醒你的是,他们的路线既然能被一伙人知道,说不定还会有第二伙,我们是不是应该速战速决?”
西德尼说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我们被人发现一直不在军营里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哦。我相信拉丁斯和赫尔姆会知道怎么做的,至少一晚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否则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先回去呢?”
林安拖着声音说道,大半注意力还在下方的战斗上。
她清楚西德尼的担心。
军营纪律对法师相对宽松,但也只是相对而已,上头不至于因夜不归宿就对两个白袍法师进行惩罚,但他们现在要干的,可不仅仅是夜不归宿而已。
假如事发,有人得知他们刚好在今天夜不归宿,那么很容易被定为怀疑目标——尤其下方的人显然都不是什么没有背景的人物时,他们的死亡甚至可能惊动最高层。
“啊,这就是我为什么改变主意两者都要的原因了!”
林安笑眯眯地说道,“你以为这样的状况只在我们这边出现么?上层就算要找,也会先找主办方的麻烦——谁叫他们这次阵仗这么大呢?”
西德尼眉头动了动,“主办方能顶得住军方的压力?”
“谁知道?这要看他们的后台够不够大了,”林安哂然道,“假如他们有我们的亚拉伯罕大帝做后台,肯定是能顶得住的。”
西德尼从林安的话中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语气略有狐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和我可没关系,消息是别人送上门的。”
“但显然你现在打算插一脚进去了。”西德尼说。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大胃口,要怪就怪主办方这次把事情弄得太大了!”林安大摇其头,“我们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朵小涟漪而已,想把水搅浑的另有其人。”
“想把水搅浑的人?”西德尼问道,“你那位老熟人?还是主办方的后台?”
“你越来越敏锐了,西德尼——半点都不像神经麻木的死灵法师!”
林安眨眨眼,“不过你想错了,我那位熟人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去造这样的势,他不过是个借势的人而已——你瞧,一个隐姓埋名做拍卖师的人,是不可能在海洋里扑腾出多大的浪花的,他尽可能在池塘里玩水,并且通知一下外面的人池塘里有多少鱼。”
西德尼联想到林安在抓到柯默特后所说的那些话。
“我想我明白了,所以我们只是适逢其会对吗?就像眼下这样。”
他低头往下方看去。
下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受袭一方的人死伤大半,雪地上铺开大片的鲜血,打斗的痕迹没有拉开太远,倒是那个被竭力保护的年轻人,已经跑出了好几里,两三个敌人追在他后面,但攻击不强,似乎有意不伤害他的性命。
“该轮到我们出手了吗——噢不!”
林安低低呻吟了一声,“谁来告诉我,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下方被追着的年轻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半人高的魔杖。魔杖顶端镶嵌着一颗绿色的宝石,几乎在魔杖出现的同一时刻,年轻人身边的寒风似乎都微弱了不少。
年轻人回头。举杖一指,一道绿芒飞射到追在最前面的中年人身上,中年人举起双手似乎想挡拒什么,但下一面整个人就不复存在了。
其余追缉的人顿时悚然停步,看见年轻人将魔杖举得更高。还有人连连倒退几步。
年轻人情绪并不稳定,嘴里大声说着什么,手里的动作颤颤巍巍的,满布血丝的眼睛微微发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指向下一个目标。
“困兽犹斗。”林安哼道。
“还好吧,一个纨绔子弟而已。至少他还没有愚蠢到把三次消解术全部发出来。”
西德尼公允地评价。
“西德尼,你对愚蠢的评价标准越来越宽容了——假如一开始他就拿出这根魔杖,抢先杀死对方两三人。那么现在情势应该翻转过来;就算顾忌消解术的生效几率,但只要对方投鼠忌器令己方能抢得反应时间,那么起码会是僵持而非现在的状况……”
林安说道,“他的愚蠢造成了自己人的全军覆没,他在想什么。对方既然早有埋伏在他回去的路上,难道还会不知道魔杖在他手上吗?”
“不好意思。提醒一句,”西德尼平板地说道,“你的愚蠢范围把我们也囊括进去了。”
——事实上他们就是不知道魔杖在对方手上。
林安的脸黑了一下,“……我们是被人设计了。”
“嗯?”
“情况很明显了不是吗?”
林安指指下方,“既然目标身边的人全军覆没,没有内奸,那么出现埋伏只能是我说的另一种可能——这条路线和目标,是谁告诉我们的?”
“所以说,你那位那熟人看中了这东西,顺便为了见你一面,给了我们一个错误的路线和目标?”
西德尼顿时也跟着郁闷了一下,他不理解为什么林安口中这位老熟人在有求于他们的时候,竟然还敢将他和林安同时耍一把——
令他最难以想象的是,从林安之前的口吻和评价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传奇强者的弟子一再设计?
“我开始理解你对他的评价了,不得不说你看人很准,而且之前的提醒也是正确的。”
显然从林安之前的话语看,她对此早有防备,在更早之前就联想到了可能的真相,反而是他,直到林安提醒才明白过来。
林安咬牙切齿,“我早该想到,他不可能那么温驯听话的!他顺从的表面下从来隐藏着不驯的野心。”
萨林从来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怕早就盯上了死亡与厄运之杖,而透露错误目标把他们引来,肯定是不想顺着林安的意在三天内去找她。
——换言之,之前萨林的顺从都是假象,路线是他早有准备的,林安被他狠狠调戏了一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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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林间接出场一把,相信大家对他的印象会重新深刻起来。他为什么会看中死亡与厄运之杖,相信大家都理解——他不下手才不符合他的性格。
啊,话说肉大的奸臣之女最近完结了,泪目,下本书又得等好一段时间,不过据说是hp同人,啊啊啊,好期待!
嗯,再给大家推个文,范醒大大的《[傲慢与偏见]故事完结之后》,有趣的人设和故事前情,不得不说,里面的男主好sex好man,而且职业很有意思哦,令我想到海妖的男主——嗯,18世纪末版的坏男人和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