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茨与林安所乘坐的这辆四架马车,就是从明珠城堡的主人、金萨沙港本地爵位最高的伦贝特伯爵手中借来的。
为此,伦贝特伯爵早就吩咐过守门的侍从留意,因此在马车到来时,明珠城堡的仆侍毫无阻拦地在马车前引路,让健马牵引的四架马车通过直穿草坪的平直主干道,直驰到城堡的正门前才下车。
马车在长长的主干道上奔驰时,也很快引起了草坪两边的与宴客人们的注意。
所有人都在想,是哪位宾客得到伯爵大人的如此重视,不但出借了自己家的马车,还派出仆侍牵引,任由对方直驰大门。
伦贝特伯爵早已注意到马车的抵达。
虽然似乎比预计时间早了一点,使得其他按照时间到来的贵客和正在接待客人的他有些忙乱,不过他还是放下正在交谈寒暄的客人,告罪一声,便带着长子妻女上前迎接宫廷男爵阁下。
车厢门打开,西姆斯管家和腰佩一把骑士长剑的约翰姆下车后,弗里茨出现在伦贝特伯爵及其家人面前。
伦贝特伯爵脸上已经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准备和家眷一起上前迎接,弗里茨却以抱歉的目光示意主人稍待。
他回身微微探身,抬起右臂向车中伸出手,举止优雅有礼,风度翩翩,配上弗里茨精心选择的装扮和有顾盼神飞而又专注的等待神情,令没有被车厢遮挡着视线的观众中的少女贵妇一阵低喧。
伦贝特伯爵也领着家眷在一旁等待,带着笑意好奇的朝车门看去。
他并不清楚弗里茨特意借取马车的目的,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为了车中那位佳人,他倒是很好奇是当地哪位闺秀出人意料地获得了弗朗茨的青睐,似乎之前并没有听说金沙萨有弗里茨有熟识的世交,或有他的哪个秘密情人隐居啊?
暗红的车厢中。一只纤美素白的手伸出,搭在了弗朗茨伸出的右手上。
那只秀美的素手没有跟从时下流行趋势,像与宴的多数小姐贵妇那样矜持地带着丝质短手套,也仿佛没有察觉旁观者对这只犹如上天杰作般美轮美奂的素手的惊叹,在素手搭上弗里茨的手后,素手的主人没有迟滞地出现在人们面前。
她提着法袍下摆,在男伴的搀扶下踏上草坪,黑白分明地眼眸犹如阳光下明澈闪耀的黑曜石,先看了伦贝特伯爵一家一眼,然后微微偏移。看向他们身后草坪上的那些宾客。
她身边被这完美容光所摄的人,一时都有些犹豫不决,不知是该去嫉妒她脚下那块能够与她亲密接触的草坪。还是为自己能够成为她视线浏览过的一员而感到荣幸。
“请容许我荣幸地向诸位介绍,这位是安.琳阁下,大名鼎鼎的‘紫蔷薇’,受勋队伍中最耀眼的一颗明珠,也是在下今日的女伴——”
弗里茨朝伦贝特及其家眷介绍了林安。然后又转向林安,语声放柔:
“亲爱的琳,这位是我们今天所赴宴会的举办者、欣欣向荣的金萨沙港的最高管理者伦贝特伯爵,和他的妻子薇妮夫人,以及府上的几位年轻的公子小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子二女。对吗?”
像金萨沙港这种北地重镇的戍守者,身为皇帝近臣的弗里茨对他们的资料熟稔于心,就算没有见过面。但弗里茨一扫伦贝特伯爵所带领的家眷,与自己心中的资料对上号,便能一分不差地说出来。
伦贝特伯爵已经从林安的容貌震慑中醒过来,他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者,看得出因为生活环境优越而保养得比一般人好。精神矍铄,面容红润。短暂地失神后便重新带起交际笑容,在听到弗里茨熟悉地介绍出他和他的家人时,面上热情的笑容带出几分与有荣焉。
“伦贝特家族只是陛下戍牧草场的一条牧羊犬,本人忝居金萨沙港的最高执政官,政绩差强人意,辜负陛下期望,不胜惶恐、不胜惶恐得很!”
伦贝特伯爵没忘记眼前这个青年的所代表的身份,在开场寒暄前仍不忘表一番忠心,才将自己身后的家眷介绍给弗朗茨和林安。
“……这是我不成器的长子霍芬姆,已出嫁长女坎蒂丝和她的夫婿法伦,我的次子伊凡……”
双方互相介绍之后彼此行礼,不熟悉贵族交际的林安没犯什么差池。
倒是伦贝特伯爵的几个子女以及孙辈,显然还没有修炼出伦贝特伯爵那样深厚的功力,能够那么快从林安的震慑下清醒过来,神不守舍地一再侧目林安,因此即使在薇妮夫人的提醒下,他们仍是慌乱一番,礼仪出了不少瑕疵。
主人家当然有些尴尬,只好一再盛赞林安的惊人容貌。
好在主客双方对这些意外也都没有放在心上,弗里茨以己度人,觉得那些年轻人们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初见琳的慑人容光的人,很少能完全把持住自己,这是人的本能,无法自抑。
只是他对伦贝特伯爵家中那几个年轻子侄过于直接的目光有些不快,对方眼中的迷恋他十分熟悉,回想和林安初见一幕时揽镜自照,镜中倒映的自己的脸上,就常常出现这样一幅神情。
林安对这样的目光也没有什么额外反应。
她对这些炙热的视线早就习以为常,倒是对贵族交际时繁琐的礼仪,以及那犹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轮换而上、看似混乱其实乱中有序的交际寒暄感到应接不暇,精力几乎全用在这上面了。
伦贝特伯爵那庞大的、据说只是囊括三代内直系旁系主要成员的亲族人数,已经多得令林安大开眼界,但随后伦贝特按地位高低由高至低顺序引介了金萨沙港当地的贵族领主、主政官员以及当地士绅之后,林安再次对梅林的贵族人数有了一番新的认知。
这批有资格到弗里茨面前寒暄的客人不下百人,再加上他们带来的家眷,怪不得弗里茨说与宴人数不会低于千人,事实上林安觉得这个数字还远远保守了。
每一个贵族的寒暄对白。仿佛都是度量过的,尽管他们之中许多人都难免因为林安的缘故而有所失误,但比总体而言已经比林安预料要好得多。
这或许是因为今天宴会十分盛大,所有人都不愿在这样隆重的场合出丑,因此心中下意识绷紧神经,加强了心理防备的缘故——这使得他们在见到林安之后,有效地规范自己和限制了失态程度。
走马观花地应付完一批贵族,林安正饶有兴趣地观察归纳那些贵族们仿佛一个老师教出来、却又永远翻新毫不重复的对白,心里对身边游刃有余地应付交谈对象之余,还能对对方资料了然于胸。在交谈之际随机应变地使用交际修辞和心理战术的弗里茨佩服不已——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林安从前身为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本身也算是个内行人。但自认哪怕那时是吃这口饭的,在职业生涯中也没能将“交际应酬”这个技能修炼到弗里茨这样的高度,可见有些人的天赋的确是天生的,再加上后天的培养锻炼,所修炼出来的高度令林安这个前职业人员望尘莫及。
又一批打扮隆重的贵族退下了。弗里茨在这个间隙终于有空抽身,去关心身边的女伴。
“琳,感觉到烦闷了吗?如果感到无趣的话,不如去草坪那边透透气?”
在一次又一次的介绍寒暄过程中,弗里茨已经自然地将对林安的称呼过度到“琳”,而林安似乎也已经习惯。默认了弗朗茨进一步拉近关系。
林安的确感到有些微疲倦。
一下车他们就被众人包围着,寒暄交谈的对象一批批轮换,西姆斯管家和约翰姆早已不知道被挤到什么地方。而林安则十分佩服弗里茨,他说了这么久没有任何东西入口,居然没有感到一点口干舌燥?
这时因为弗里茨侧头和身边美丽的女伴交谈,从他那温柔的侧面和缓和的嘴角弧度就看得出,两人暂时并不想被其他人打扰。周围还想继续攀谈结识的贵族也都识趣地退去。
西姆斯管家和约翰姆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两人身边的侍从打起一把宽大的太阳伞,为林安遮去头顶的炙热的日光。而西姆斯管家则上前询问弗里茨和林安,是不是要进食一些餐前点心补充体力。
弗里茨看看林安有些苍白的脸色,询问过她的口味后,帮她点了蓝莓榛子蛋糕和一杯开胃提神的覆盆子果汁。
两人在打伞的侍从和约翰姆的亦趋亦步下,踱到右边草坪一大片如盖的绿荫下,树龄与这座明珠城堡平齐的巨榕张开遮天蔽日的枝桠,让树下犹如春季般凉爽,甚至能感到怡人微风吹拂。
树下的宾客们见两人到来,都微微致意,让开一块地方,隔开一段距离悄悄地用以为当事人没有发现的目光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察这对璧人。
“天啊!她可真美!”
“不可思议……”
“她到底是谁?你们有谁知道……”
……
旁人的窃窃私语不入林安的耳朵,她和弗里茨走到榕树下,在侍从迅速布置好的小茶几旁坐下,白色的椅背犹如花枝般交织,带着和这座明珠城堡风格一致的浪漫。
小茶几上已经放好了薄荷茶,侍从给弗朗茨分别倒了一杯,约翰姆则犹如普通侍卫一般站在林安的椅子后面。
“帝都的贵族和交际也是像今天这样的吗?我是说,规模。”林安和弗里茨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以人数规模论,除了每年新年因斯坦庭宫举办的宫廷舞会和少数几个大贵族举办的大型宴会,像今天这样超过千人规模的聚会,在一年里并不多。
当然,你知道,除了宴会和宫廷舞会外,还有不少游园会或游猎虽然人数没那么多,但有时却会连续进行三五天,甚至近半个月,要求参与者拥有充沛的体能。以及合理分配精力的方案,并且有放心的仆侍在背后做随时应对一切意外的准备。”
弗里茨说完,似乎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恐怕会把初入社交场合的少女吓住,连忙弥补道:
“不过除了那些大型宴会和宫廷舞会外,其他的游园会和游猎都是很有意思的,主要是提供一个游乐和与同龄人交际熟悉的场合,并不像今天的宴会这么正式。
最重要的是,那些宴会绝不会以我为中心,让人应接不暇。一刻都得不到休息——”
弗里茨可怜巴巴地露出一个表情,“否则的话,如果一年到头都必须应付这样的场面。就算我有无穷精力,也会恨不得躲到深山老林中去。”
林安看了看他面前骨瓷杯中已经见底的薄荷茶,对比自己那杯,似笑非笑,露出一个怜悯的神情。“您确实挺值得同情的!”
弗里茨心里一荡,偏过头去以免失态,又看到远处那些贵族们闪烁的眼神和示好的表情,终于想起自己的职责,叹口气道:
“有美相伴却无法抽身,我现在也觉得。我确实很值得同情了!”
他不得不暂离,西姆斯管家恰好托着餐盘回来,银质的餐盘上面摆着一小碟罩着透明水晶罩的蓝莓榛子蛋糕和覆盆子果汁。
“西姆斯。我将琳交给你,你会在我不在的时候,让她对今天的邀约留下美好印象的,对吗?”起身离开之前,弗里茨对西姆斯管家说道。
“当然。我的先生,”
西姆斯管家放下蛋糕碟子。站直身收起托盘立在腰侧,优雅地回答,又提醒道,“既然接下来您忠诚的西姆斯不能随时跟在您的身边,那么请您不要忘记带着哈姆,否则这会令您在这样正式的场合失去体面的。”
林安对这俩主仆的对话不发一语,只在弗里茨离开前的歉意后微微点头示意。
弗里茨依依不舍地离开,带走了一群想要攀谈结识的高贵人士,但大榕树周围的人依旧一点都没少,似乎因为不断有补充的缘故,有意无意靠近这片绿荫的人更多了。
林安在西姆斯管家的服侍下食用她的餐前点心。
身后一言不发的约翰姆这时走上前,撕开一张卷轴,淡淡微弱的魔法灵光笼罩了餐盘,西姆斯管家动作微顿,看了林安一眼,见她没有反应,目光微妙的收回目光。
卷轴中的法术很短暂,快到让远一些的人都没有分辨出那是什么法术,只有桌边的三人知道那是什么法术,倒是点点微弱的法术灵光,让本就惹人注意的林安更加受关注了。
“她真是法师啊!”
“当然了,不是法师能随便穿法袍吗?”
“……据说是什么‘紫蔷薇’,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她是正式法师吗?……”
……
林安三人对周遭一切置若不闻,仿佛隔绝在一个小世界中。
约翰姆收起卷轴残骸,验看了餐具,西姆斯管家不经意地侧侧身挡住他的大部分视线,才没让外人发现他们的举动。
验看完毕,约翰姆才点点头,示意林安可以进食了。
“琳阁下,您这样,如果被看到,或许会引起主人家的不满。”西姆斯管家借帮林安铺垫餐巾的机会,躬身低声道。
林安侧侧头,“可自从成为走上魔法之途那天开始,我就没有食用过不明来源的食物。”
少女清澈的嗓音解释道。
那双如黑曜石般明净的眼眸注视着西姆斯,他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的先生临走前的嘱咐,无奈道:
“好吧,有些法师阁下也的确拥有您这样的习惯,那么等到开宴的时候,我会先到小厨房为您准备一下。”
如果正式开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使用侦测毒素这个法术,主人家的脸色恐怕会很难看。
“麻烦您了,”林安仿佛会意,微笑了一下,“请记得带上约翰姆,其他人我不放心。”
西姆斯管家哽了一下,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一时竟分不清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看向约翰姆,这个充满骑士气质的男人对他微一点头,沉默而安静地守护在少女身后,下垂的手落在腿侧的骑士长剑附近。仿佛随时保持着对身边环境的警戒。
西姆斯管家看看进餐时依旧娴静优雅犹如真正大家闺秀的少女,心里又想,或许他们的确是对的,这样美丽的少女,犹如与世隔绝的空谷中生长的世外仙姝,只有细致周全密不透风的保护,才能阻挡住那些暗中不怀好意的窥视。
浓密的枝叶偶尔漏过几片金斑,散落到树荫之中,碎金点点。
这样司空见惯的景色,当发生在林安身边时。却令人感觉她似乎置身在一个梦幻般并不真实的场景,她身边充满贵族风范的管家先生和沉毅坚实的带剑护卫,都无法夺去人们对中间那位佳人的关注目光。
蓝莓榛子蛋糕并不大。约摸中间三根手指并拢在一起的大小,即便林安遵照餐桌礼仪地分成了二十多块,依旧很快消化完毕,而酸甜可口的覆盆子果汁很得林安的意,添加了少许薄荷冰的冰凉口感令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西姆斯管家正要询问林安对这次的餐前点心十是否满意。旁边人群轻轻熙攘,一对盛装的姐妹花彼此拉扯,在旁边年长一些的同性亲友不赞成的目光和男性亲人的鼓励中,走到林安的座位旁边。
“您好,琳法师,可以允许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吗?”清脆活泼的女声出自年纪看起来比较轻的贵族女孩口中。声音清脆而略带娇矜。
林安抬起头,从对方那双淡灰黑色眼眸的标志性家族特征和那袭堆满缎带且充满少女气息的蓝白色蓬松纱裙上,记起了对方的身份——伦贝特伯爵的幼女。艾薇儿.伦贝特小姐。
她身边的女伴是她长姐夫婿的亲妹,露丝.法伦小姐,身后则跟着两个贴身侍女,以及更远处原本和她们站在一起的人的游移关注的目光。
“当然,艾薇儿小姐。身为伦贝特伯爵的掌上明珠,您完全有选择明珠城堡任意地方休憩的自由。也包括这里。”
在西姆斯管家的目光中,林安含笑有礼地点头,语声柔和平静。
艾薇儿有些骄傲地笑起来。
林安的温和,消解了她慑人容貌和法师身份带来的威慑力,让艾薇儿感觉对方似乎和自己圈子中那些同龄少女也没有什么区别,以至于她忽略了林安并没有起身相迎的事实。
艾薇儿身边地位比她低一些的少女则顾忌更多一些,见艾薇儿一时没有出声,礼貌地回应道:
“抱歉打扰您安静休憩的时光,我们刚刚看到弗里茨阁下离开你身边,担心您对开宴前的时间感到无聊,因此唐突前来,希望您不会觉得被怠慢。”
露丝.法伦将她们相携而来的目的,解释为主人家热情的陪伴,林安笑了笑,看了西姆斯管家一眼,西姆斯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边,对眼前一幕似乎司空见惯。
林安本来是懒得应付这些不知世事被娇养在温室中的少女的,但为了扮演好一个专注修炼、在交际场合比较冷淡生疏,但性格还算温和的双十少女,林安也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两个坐下来的贵族少女的叽叽喳喳,所有出于好奇或其他目的的刺探,都被她用简单的回应挡了回去,令两个肩负责任而来的少女失望不已。
“听我们说了这么久,您或许觉得无聊了吧,我看您休息这段时间也应该够了,不如去城堡后面活动活动,那才是属于我们年轻人交际的场合呢!”
艾薇儿.伦贝特似乎觉得摸清了林安的性格,渐渐暴露出性格中的娇纵一面,直接地提议道,露丝.法伦估计也被身后催促的目光逼急了,一唱一和此撺掇林安。
“城堡后面?”林安疑惑,看向西姆斯管家,“与宴宾客不是全在这里了吗?”
“琳小姐,由于没有开宴,所以城堡主宴厅只有少部分人入座,城堡外的宾客们一部分聚集在前堡草坪,一部分正在后堡的花园开游园会——
正如艾薇儿小姐所说的,那里是专门留给年轻人们的交际场所。”
西姆斯管家优雅回答,话语刚落,艾薇儿就大惊小怪地叫道:
“原来您竟然不知道吗?邀请帖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写着呢!难怪您一直坐在这里不动,原来并不知道我家游园会开办的地方吗?”
女孩娇美的声音似乎因为吃惊而有些尖锐,引得本就关注这边的人们纷纷看过来。
听清话语中的意思之后,身为过来人的年长者纷纷看出女孩那不成熟的小心机,轻轻一笑转回头去,没有引起任何动静。
西姆斯管家和约翰姆则反应平静,仿佛未闻。
贵族少女对这些小手段的理解还太浅薄。
她不明白这些她以往用来无往不利的小伎俩,当用到身份来历比她更高的人身上时,后者固然会显露出无伤大雅的失礼,但在旁人看来,遭到高贵者轻慢漠视的主人家所受的侮辱,却因为她可笑的小手段和迫不及待的挑明,而更显十足滑稽。
(未完待续)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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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还有考据党大大持之以恒锲而不舍百折不挠坚定不移至死不渝坚持不泄……地投更新票(咦,好像什么猥琐的词汇乱入了?╮(╯_╰)╭)
嗯嗯,话说我把所有对贵族宴会的想象竭尽所能地发挥出来,所以写得略慢,大家会觉得步骤太慢了吗?要不要加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