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守株待兔(2)
疤脸书生不愧是叶子团的智囊,此时已经发觉出情况有些不对劲。“大哥,老四什么时候会进屋里坐着了?他可是五冬六夏都在外头过夜的野人,再者说,咱们干这个行当,最是忌讳夜里点灯,咱们哪一个不是眼睛跟夜猫子似的,怎么今日却把烛台给点了,这可不像是幺妹儿的做派。”疤脸书生说道。
“大哥,难不成有诈?”麻贵问道。
“咱们才走了半天,想来不会有大事儿,说不定是老四他们担心那几个掳来的人,所以弄到屋里看起来也未可知。”麻丰还是那样油腔滑调的说。
“老二,你有什么想法?”廖忠堂问。
“依我看,咱们需分开行事,先派人过去打探,要是没事最好,若是有事也有后面的人可以接应。”王警说道。
“我觉得二哥说的有道理,大哥,让我们哥俩去探探路再说。”麻贵说道。麻丰也在一边点头,表示赞同。
“好,弟兄们,万事小心,虽然七妹手段高明,但是绑的人终究是那皇帝老儿的亲儿子,万一出了岔子也保不齐。只要万事顺利,明天把人送到庄子里去,咱们就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了。最后一哆嗦,务必小心。”廖忠堂嘱咐道。
麻家两个兄弟领了命,便朝着茅草房探了过去,走到茅草房的窗户底下,麻贵看了看窗户上的剪影,对着麻丰做了个手势,两人便又悄悄的绕到了正门处。屋内静悄悄的,麻贵心下有些犹疑,心说这幺妹儿就罢了,怎么连四哥也没有动静,平日里他那呼噜可是打的震天响的。麻丰见自己的兄弟面带疑惑,以为他临到末晚竟然怂了,心中一乐,心说,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这麻丰比麻贵年长两岁,却因为长相不好,从小就不受待见,加上两人后来练习的门类不同,行事作风更是大相径庭,以至于在叶子团里,麻贵的排行反而在麻丰之上,麻丰心里自然有诸多不服气。他摸到门前,屏息静闻,猝不及防的推了一下那木头门,闪身闯了进去。麻贵一见自己兄长进了屋,生怕有什么凶险,赶紧跟了上去,谁知才刚靠近木门,那巨大的木桩便砸落了下来,堆在茅草屋之外,把大门死死堵住了。
麻贵一看兄长被困在屋内,正欲大声呼喊,确认兄长是否遇险,哪知刚一张口就觉得后颈处一凉,再低头看时,只见一支箭矢已经刺穿了自己的喉咙,他来不及发出半点声响,便扑倒在了地上。再说那麻丰,独自进了屋内,忽然门户便被机关封死,同自己的弟兄分隔两处。他心中懊恼却不敢言语,壮着胆子朝方四和上官锦霞那边走去。
“老四,老七?”麻丰用自己那黏腻腻的声音问道,然而屋内还是静悄悄的,他绕到二人身前借着烛光一看,只见老七脑袋歪到了一边,显然脖子断了,那老四更是脑袋开花脑浆迸裂,两个人哪有一点活人的气息。这叶子团众人在一起行事也有好些年了,彼此感情深厚,此时见已经折了两个,麻丰心里气愤。忽然听到身后有声响,回身一看,正看到一支放在窗边的琉璃瓶子被弹弓打破,歪倒在了一边。麻丰赶忙跑过去,捡起那琉璃瓶子查看,只见竟是一只空瓶子,他只是疑惑了一秒,便立刻反应了过来,心道不好!他扔下手里的瓶子,奔到门边,想给外面的麻贵递个信儿,他心知自己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了。
然而他一张口,没能发出声音来,却呕出一口鲜血来,口内传来一阵麻木之感,满口的膜皮竟然脱落了下来。他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只这一小会儿便好像有无数的小蚁在五脏六腑爬过一般,痛痒难耐。他瘫坐在地上看着窗外,自己兄弟尚不知死活,老大老二还在山林子里等消息,若是等不到,寻了下来岂不是做了冤死鬼。想到这里,他席地而坐,从腰间拿出一个圆圆的小荷包。那里面装的是一种特殊的药粉子,平日一般的明火点不着,但是一遇上自己特制的火折子,便会发挥巨大的威力。行走江湖,做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这是他给自己准备的丧钟。“大哥,二哥,记得替我们哥几个报仇啊。”麻丰这样想着,用特制的火折子点燃了那个小荷包。
且说廖忠堂和王警眼看着麻家兄弟绕到了茅草房的正面,便再看不到那边是什么情形,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大哥,要不我再去看看吧。”王警建议道。
“再等等,你看,那窗户上是不是有人影?”廖忠堂说。果然那窗户上人影闪动,看上去竟是麻丰的样子,二人正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等着山下传信儿,却忽然听到一声巨响,那茅草房竟然被炸的粉碎,顿时火光冲天,山下变成了一片火海。廖忠堂本能的想要去救,却被王警一把拉住。
“大哥,不中用了,那是麻猴子和人对命的家伙事儿,若不是遇上了大险,他万万不会用的。恐怕这是在告诉咱们快撤的信号,千万不要辜负了他。”王警劝说道。
“兄弟们都在下面,难道要让我做逃兵怂货?!”那廖忠堂吼道。
疤脸书生也急了,一把拉住廖忠堂,连拖带拽的往山上走去。“大哥!!麻丰若是有半分胜算,也不会用这同归于尽的法子,从头到尾咱们都没听见老四的破锣嗓子,可见他和老七只怕是更早就被人下了套,现在回去只能是自投罗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两人就这样踉踉跄跄的往山上逃去,忽然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冒出来许多火把,正在朝着二人围拢过来。眼前就到了那处悬崖峭壁,身边没了老五,这样的悬崖如何下得去。身后围拢过来的火把已经越来越近了,廖忠堂心知今日凶多吉少。
“老二,看来咱们二人要结伴去黄泉了。”
“就依大哥所言。”疤脸书生说完,猝不及防的抱住了廖忠堂,再无犹豫,纵身跳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