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强掳之祸(4)
且说红妆先一步出了云王府,骑马往云都书院的后山而来,这后山她从未来过,以前只以为是一处荒山,走近了才发现竟然还有已经修正过的山路,虽不说平整,却挺宽敞,即便是马车也能轻松通过。红妆不擅长骑马,那马儿进了山就变得烦躁不安起来,红妆控制不住,索性下了马,徒步爬山。信上说山上的古刹,这天已经黑了,全仗着月光映照着才能模模糊糊的看见接近山顶的位置有一个隐隐约约的院落屋顶。红妆心急如焚,便朝着那屋顶所处的方位摸了过去。光线昏暗,脚下磕磕绊绊的,红妆也顾不上了,只加快了脚步,往山上去了。走到半山腰的位置,遇到一处岔路,她停下了脚步。看那院落的方位应该在右手边,看样子应该是一条通往山顶的去路,而左手边却又冒出来一条路,是平铺着延伸的,通向山腰处,红妆正要往山上继续赶去,却被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只见有一块碎布,挂在左手边的树丛上,那布料十分眼熟,上面的花色纹路更是再熟悉不过的,那是炎凉的衣服,因为后摆略微长了一点,自己还替他改过一次。红妆犹豫了一下,便朝着左边的那条岔路走了过去。
左边的岔路更是不平,跌跌撞撞的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面前突然冒出来一片开阔地,一间亮着红色灯光的小木屋立在空地上,门前还停着一辆马车。红妆不敢打草惊蛇,怕歹人伤了炎凉,正准备悄悄的探过去,就听见木屋里传来一声巨响,红妆一时紧张,生怕炎凉遇险,也顾不上许多了,抄起门边的一把生了锈的斧头,便冲进了屋里。
只见小木屋之内,红烛明晃,到处都垂挂着红色的绸缎,俨然是一间婚房。此时地上倒着两个人,一个是翠烟,她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头上有一处血窟窿正在滋滋冒血,人也昏迷不醒,身边落着一块踏脚板。另一个就是炎凉了,他脸面朝下趴在地上,后背不知受了什么伤,出了许多血,连衣裳都浸透了。红妆赶紧朝他扑过去,扶起来,看他眼睛澄明,性命应无大碍,这才略微的放了心,一把搂在怀里,吓得放声大哭起来,“凉哥……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什么事……那我……我……”红妆把一贯的逞强模样丢在一旁,哽咽的连话都说不完整。
“你怎样?”炎凉虚弱的问。
“我……我就陪你一道死了,去阎王那里做夫妻!”红妆鼓足了勇气终于说了出来,然后又害羞的把脸埋在炎凉肩上,不肯抬头。
“这可是你说的。”
“嗯。”红妆娇羞的答道,她帮炎凉解绳子的时候,脸颊红的发烫。
“这般美好场景,我却如此狼狈,实在太丢脸了。”炎凉笑着说,心中却止不住的后怕起来。
刚才翠烟拿掉了自己口中的棉布,和自己攀谈,那药粉的药力发作,自己险些抵抗不住,幸好自己用指甲把后背抓破,热血流出,再加上痛感,竟不自觉的清醒了过来。他瞅准时机,把脚下的踏脚板踢起来,正砸在了翠烟的脑门,才将她制住,自己也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好险,幸亏一击即中,又因疼痛缓解了毒性,不然自己岂不是要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晚节不保了。炎凉想到此处,咧嘴微笑了一下,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一把把红妆搂在了怀里。
红妆正沉浸在幸福之中,忽然想起一事,赶紧把炎凉推开,“糟了,王爷,未央!”她惊呼了一声,赶紧扶着炎凉起身,两人捆了翠烟,又驾上了马车朝山下赶去。过程中红妆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炎凉才意识到,这绝不是翠烟一人的疯癫之举,而是有人与她合谋,想利用自己的失踪,对王爷不利。来不及多想,二人赶紧带了翠烟,往山下赶去。
另一边未央骑着赤云,刚行到山脚下,忽然身后响起一声长哨,赤云闻声便停下了脚步。只见身后有一人,骑快马追了上来,还未等未央看清楚来人身份,子筵便飞身骑到了赤云背上,他坐在未央身后,双手拉着缰绳,把未央护在怀里。
“一介厨娘,谁允许你乱跑?”子筵低声训斥道。
“我……”未央正要辩解,只听赤云嘶鸣了一声,似乎是在替未央鸣不平。
“你也是,谁允许你带着别人乱跑?!”子筵责问赤云道,赤云似乎来了脾气,哼哧哧的喘着粗气。“好啦,别闹,进山吧。”子筵说着,一夹马肚子,护着未央,二人同乘一马,往山里去了。
赤云在山路上疾驰,月色之下,子筵忍不住偷看未央,她白皙的皮肤在月下好像会发光一样,一头乌丝迎风飘扬,间或有阵阵微微的清香拂过子筵的鼻息,沁人心脾。她长长弯弯的睫毛就在面前,紧促的眉头,写满了对红妆和炎凉的担忧。
“他们不会有事的。”子筵安慰道。不知为何,听了子筵的话,未央便觉得安心了许多,自然了,他来了,兄长和红妆姐必定不会有事的。
赤云载着子筵和未央一路上了山,及到半山腰的岔路正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就见炎凉驾着马车,从左手边赶了过来。
“王爷!”炎凉远远的招呼道,看见未央也骑在赤云背上却半点不觉得惊讶。反倒是子筵和未央,看到面红耳赤的红妆,先是一愣,转而便立刻明白了过来,也不说破,只是心中各自欣慰。歹人仍没有现身,此地不宜久留,炎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子筵听的频频皱眉。
“王爷,那人不在这里,我前后探查了,是间废弃的木屋,应是很久无人居住了。”炎凉说道。
“信中说的是山中古刹,我追过来的时候,如果不是半路看见凉哥留下的碎布做的记号,我也必是往山顶去了。”红妆提醒道,她心急着说事儿,却没有发现,不自觉间已经改了对炎凉的称呼。
子筵点点头道,“上山。”谁知他话音刚落,山顶忽然传来巨响,那山顶处古刹的方向,红光大盛,已变成了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