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屋子里的人皆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沈莹玉瞧着酌儿问了一句,“福玉怎么样了?”
酌儿顿时敛了笑意,回道:“听说暂时没事了,尚在调养中。”
听此,沈莹玉微微点头,轻叹口气道:“你们留意些金凰宫,福玉在那里,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奴婢的心里也不踏实。”酌儿说话间跺了跺脚,“福玉真傻,竟然献计将姚碧雪换来。”
一开始福玉做这个决定时,只说给了沈莹玉,到底索兰是她姑姑,她也想要一个真相。
不过,沈莹玉并没有立刻答应。
思考了一下,斟酌再三,尤其是见过索兰后,沈莹玉同意了福玉的计策。
此时此刻,她却有些后悔了。
“我也没想到,秀彩竟然会在金凰宫动手。”沈莹玉再叹一声,随口问了一句,“秀彩怎么样了?”
“她?”酌儿嗤笑道,“奴婢让她在后院除草呢,这个时辰蚊子那么多,奴婢倒要看看,蚊子毒还是她的心肠毒。”
酌儿和福玉以及阿满一同在宫内长大,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没挨过打,如今福玉被秀彩那个黑心的给伤了,她必须给福玉报仇!
想起福玉的事,酌儿便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人怎么就被心狠地推到井里了?把秀彩喂蚊子也不解恨。
而此时,秀彩也在不停地骂着酌儿,黑灯瞎火的,还要在这拔草,有蚊子不说,指不定草中有多少小虫子呢,若是爬到她的手上,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在这漆黑的夜晚,月亮也格外不赏脸,冷风吹着云朵遮住了月亮与星子,秀彩站在草丛里,胡乱地拔着杂草,手心也被划出一道道血痕来。
她嘴角微咧,叫骂道:“江酌儿你去死吧!”
她愤怒地叫喊着,可是这里空无一人,只有数不清的蚊子嗡嗡地陪着她,她挥着手,心里烦躁得很,暗暗发誓他日必定不会让酌儿好过。
金凰宫的谋士回来了,容贵妃稍稍低落的心情也得以弥补,再加上福玉在郁灵的照顾下病情好转,容贵妃也是舒了口气。
其实姚碧雪跟在她身边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几年而已,可是她却很是依赖姚碧雪。
因为有姚碧雪在,事情总会有很多种解决方式,随她选。
晚间,姚碧雪端着一碟糕点走了过来,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略侧过身子,拿起烛剪熟练地将烛芯剪断,再罩上灯罩后,随口问道:“主子,大公主怎么又把秀彩挑去了?”
容贵妃轻揉着额头,毫不在意地说道:“秀彩自己将事做绝,活该她受着,倒是你,在大公主那里都做了什么?”
姚碧雪淡淡道:“奴婢被关在一间破屋里,今天才被放出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瞧着容贵妃,略做为难状,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情,可是她的眸子却骗不了人,依旧是那般精明。
只可惜,容贵妃看不出来。
又或许是容贵妃太信任她了,生不出丝毫的疑惑来。
“那就好,沈莹玉这丫头可聪明着呢。”容贵妃拿起一块糕点,微微咬了一小口。
打发着时间吃了些糕点,沈莹玉觉着一时半刻睡不着,便携着云妆出去散步,顺便消消食。
而酌儿,又去欺负秀彩了。
许是见沈莹玉出门,月亮也格外赏脸,风吹云散,月光倾泻,照在大地之上。
“大公主,没想到晚上的月色这么好。”扶着沈莹玉下了长亭的石阶,云妆抬头看着月亮,很是雀跃。
沈莹玉微抬眼帘,淡淡说道:“是啊,平日竟未发觉,月亮也是如此美的。”
松开云妆的手,略向前虚行了几步,望着那月光,竟然有些失落。
月又圆了一次……
云妆抬着头,只瞧着月光,并未发现沈莹玉的异样,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着月光,欢快道:“大公主,奴婢的父母是否也会瞧见这月亮?”
她眼里带着笑,使得沈莹玉也心头一暖,世间能有几人把离别看得如此欢喜呢?
沈莹玉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呆呆地望着那皎洁的月,良久才若有所思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大公主,您说什么?”云妆似乎是没有听清,她侧过脑袋,冲着沈莹玉问着。
转身,笑而不语,轻抚着云妆的额发,打趣道:“我说……你该嫁人了。”
说着沈莹玉便笑了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忘我地笑了。
笑过后,她瞧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的云妆,认真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云妆只是低着头,良久才嘟囔了一句,“好好地提这个做什么,奴婢才不嫁人呢。”
知道那是气话,沈莹玉眨了眨眼睛,哄道:“好好好,不嫁就不嫁。”
见沈莹玉如此,云妆也笑了笑,劝道:“大公主,我们出来有些时候了,晚上风冷,回去吧。”
“好,都听你的。”沈莹玉将手搭在云妆的手上,主仆二人笑着往回走去。
推开西配殿的门,沈莹玉迈开脚步还未踏进去,余光里,有人影从身侧冲了过来,她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沈莹玉诧异地扭头瞧去,只见乔小巴站在门口,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可是他又显得很镇定。
“大公主,奴才家里出了点事,想请您帮忙。”不等沈莹玉问,乔小巴就先开了口。
沈莹玉打量他两眼,直接问了一句,“你想让我怎么帮?”
乔小巴倒也不犹豫忸怩,很是坦荡地答道:“奴才的母亲病了,怎么也不见好,奴才的妹妹连嫁妆都变卖了,还是没起色。”
“钱?还是太医?”沈莹玉问。
乔小巴跪地回道:“奴才求大公主赏奴才点银钱,奴才日后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先起来。”沈莹玉略扬手,见乔小巴不肯起,淡道,“你跟我来。”
不等乔小巴起身,沈莹玉就已经踏进殿内,向暖阁走去。
反应过来的乔小巴忙不迭地跟了过去,进了殿却不敢跟进暖阁,只在外边守着。
沈莹玉回了西配殿,进了暖阁之后,来到梳妆台前,在梳妆台底下寻了蝶纹梨花木盒,又从腰间的荷包里取了钥匙,将盒子打开。
拉开盒子最底层的小抽屉,随便拿出一摞银票,数也未数,关了抽屉落了盒子的锁,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