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一群废物,竖子不足与谋!”
侯府中,李樗扶额摇头,苦恼不已。
“那些文官,毕竟还是更加愿意为自己发声,之后才是牵挂百姓,心忧天下啊!”
杨妧同样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她已经从李樗那里得知了前因后果,也知晓一开始是李樗在暗中谋划,揭穿了李忠等人的阴谋。
本来李樗也是想着,能够利用百官逼宫,把李忠解决掉。
但却没有想到,对方远比预计之中还要老辣阴险,而且敢作敢为。
转眼功夫,就从百官那里抓了好些人质,然后顺藤摸瓜,逼迫众人倒向阉党。
这一连串翻云覆雨的手段下来,百官们想要重新团结,将其斗倒,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可见坏人也好,好人也罢,终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
“我也有错,我忌惮于皇帝,束手束脚,并无足够的作为。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真的把水搅浑,让我有了出手的机会。
到这时,还是要看手段。
如果手中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在这种时刻,有的是一锤定音的手段。”
短暂的愤怒过后,李樗冷静下来,开始考虑直接出手,除掉对方的可能性。
杨妧微怔:“你要出手对付李忠?”
李樗道:“不错,我一开始没有那么做,是因为水还没有变浑。
贸然出手的话,容易被有心之人查出。
但现在,他一下得罪那么多的人,鬼知道是谁出手干的?”
杨妧无话可说。
她当然知道,李忠是为自己父皇办事的。
但他所办的事情,实在太过伤天害理。
谁都看不下去。
“那……你小心点儿?”
“嗯。”
……
锦衣卫诏狱,地牢中。
“项大人,你怎么来了?”
早就已经落到阉党手里,被关押起来的莫大人看到项清被押了进来,锁进对面的牢房里,不由得慌忙起身。
因为项清掌握着诡谲力量的缘故,遭受到了特别的对待。
他的琵琶骨被穿过,脚下也带上了沉重的枷锁。
“他不自量力,想要劫法场救人,结果还不是把自己栽了进来?”
有名狱卒转头看了他一眼,得意洋洋道。
莫大人万念俱灰。
项清从始至终都垂着头,没有说话。
他看起来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体内力量也被彻底搅浑,短时间内很难再有所作为。
……
夜中,灯烛暗沉,人皆困顿。
巡逻的狱卒再次检查了一遍下方的监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放心的走了过去。
无人察觉到,空中有一种如同水波的涟漪在荡漾。
“放了他们……放了他们……”
某个念头在脑海之中生出,便如同魔咒,再也挥之不去。
“我怎么……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头疼?”
狱卒们休息的所在,一名牢头模样的人捂住了自己的脑门。
“我也有点……”
几名部属跟着捂头。
哗啦……
墙上挂着的钥匙串被取下,金属碰撞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中,顺着走廊传出许远。
几人双眼无神,向着大牢而去。
……
“什么,又出事了?”
宅邸中,李忠拍案而起,震怒万分。
“那些人的势力竟然如此之广,连锦衣卫的遭遇里面都有棋子安排?”
“那可不好说呀,毕竟在异人兴起之前,天下可都是由儒家礼教掌握。
读书当官,何人不想?”
“锦衣卫当中或许也有所谓知书达礼者,心向他们……”
众人同样苦恼不已。
说白了,就是同类相帮。
他们这些阉人,跟读书人不是一路人!
“发出通令,胆敢劫狱者,格杀勿论!”
李忠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了,要不然的话,所有文官都会把诏狱当做自家的地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们可是皇帝的爪牙!
爪牙都不叫人害怕的话,还能有什么用?
不久之后,李忠带着一众部属倾巢而出,大群人马浩浩荡荡的赶往诏狱的方向。
那些人都居住在圣都,就算脱狱而出,暂时也逃不远。
但没有过多久,李忠就发现,街上起了迷雾。
“这个时节,哪来这么大的雾?”
他心烦意乱的同时,也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难不成,有人潜伏在侧,想要偷袭?”
“看着确实有些像,李公公,这有可能是某个异人兴起的诡域,我们先把它找出来,还是快速通过?”
“不管那么多,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李忠立即作出了判断。
他这选择也不能说是错误,毕竟普通异人根本没有那么大范围的诡域,如果不是精心准备的话,很难在这样的空旷地形把他们笼罩进去。
而且,东西二厂也有高手,不乏掌握诡域之人。
这种极大可能威胁到皇权的力量,原本就是只有皇帝亲信的他们才能合法掌握的东西。
外人偷偷摸摸的使用,研究起来可麻烦多了。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诡域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巨大,悄然张开一个入口,把所有的人都笼罩了进去。
片刻之后,众人从街口出来,就惊奇发现,李忠不见了。
“李公公呢?”
“李公公哪里去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懵然和慌乱。
……
“人呢?人到哪里去了?”
另外一边,迷雾深处。
李忠骑在马上,走着走着,忽然猛的四下张望。
旁边诸人,竟然忽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他心中不由骇然,到底是什么诡域的力量,竟然能够做到这一点?
又或许,是自己不见了?
“该不会是真正的邪魔出现吧?”
李忠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头皮发麻。
就连他都认为,这么庞大而强力的诡域,绝非人力所能掌握。
就算换成真正的邪魔,都得是大魔级别的那种。
突然,正打马张望的李忠察觉到一道刀光向自己袭来。
锋利的刀芒划透脖颈,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视线倾倒,呈现出一个前所未见的角度。
“我……我头掉了?”
这是李忠最后的意识。
他看到了一具无头的尸体仍然骑在马上,随后便是剧烈翻滚,磕磕碰碰之中,画面定格在旁边的幽深浓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