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阳县?”高丸真藤面露疑惑,眼神里又多了几分震惊。
“还是要接触泾阳王吗?你忘了,咱们在长安城,想尽了办法,连泾阳王府的人都无法接触,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咱们。”
“到现在,一年了,弯弯绕绕的路也走了不少,根本无法接触泾阳王。”
义直古麻吕应声。
“这些我当然知道,在长安城,当然无法接触泾阳王,人家也不住在长安城,据我所知,这半年来,他一直都在庄子上,自从上次离开长安回来之后,就安稳的定居在庄子上。”
“所以说,这次,我们要带着最大的诚意,走一趟泾阳县。”
高丸真藤闻言,面露喜色。
“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马车和礼物,咱们立即出发,这次,咱们准备的礼物,一定要比之前,更加贵重,更加彰显咱们的诚意,我打听到,今年春天的时候,那位泾阳王殿下喜得贵子,或许,礼物方面,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义直古麻吕认同点头。
高丸真藤还是有些聪明在身上的。
有些聪明,但是不多,可是非常老实听话,所以义直古麻吕来大唐,才挑选了高丸真藤跟自己一同过来。
中午用过午饭后,两人便登上马车,朝着泾阳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听说泾阳县庄子上有客栈和酒楼,不少行商都住在那里,等到那边,他们也可以住进客栈,义直古麻吕三天的假期,能够在那里住上两晚,甚至三晚,如果时间紧张,大不了就赶夜路回长安,哪怕长安宵禁,城门不开,住在马车上,也无妨。
只要能有收获,吃再多苦,也在所不惜。
坐在马车里,望着窗外的景色。
虽然这次行动迅速且坚决,可是真正往泾阳县走,义直古麻吕心里却是直打鼓。
毕竟这一年来,他们在长安城,遇到了太多的挫折。
即便是国子监的先生们被自己求学的态度所打动,可是,这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更现实的意义。
他们想要学的,从来都不只有什么经史子集。
义直古麻吕心中思绪万千。
回想起在国子监的日子,心中无奈叹息。
起初,甚至连同窗,都对他有疏离和戒备。
“高丸君,你觉得这次我们去泾阳县,能够顺利见到泾阳王殿下吗?”义直古麻吕突然出声问道。
高丸真藤沉默了。
说实话,这一年在长安办事不顺,也是给他打击的不轻。
“说实话,我也不确定,泾阳王殿下,跟别人好像有点不一样,大唐的人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带着诚意上门,一次不行两次,大多数人,都会在看到我们的真诚之后,态度有所改变,唯独泾阳王府。”
“咱们,连门都进不去。”
高丸真藤叹息着。
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难不成,真要走到在他门口切腹表示诚意的地步吗?
“听国子监的人说,泾阳王久居在庄子上,平日里,鲜少离开庄子。”
“我很好奇,庄子上,怎么能比得过长安城。”
“就算再怎么繁华,再怎么热闹。”
“长安城,始终是大唐的国都,不是一个乡下地方能比较的,而泾阳王,他能在庄子上待得住,就很令人想去探究。”义直古麻吕低声说着。
他的老师也在长安城,平日里也曾花钱买通一些人,想要到庄子上偷偷打探消息。
可是,泾阳县的庄子上,有一千人的军队。
那是泾阳王的王府两卫。
日夜巡逻,抓住可疑的人,带到军营里,再后来,老师就没有再见过那些人了。
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又或者是,故意躲着他们。
总之,这庄子上的驻军,是很有手段的。
“咱们在长安城里虽然遇到一些挫折,但是长安城外,泾阳县,多的是乡野村民,他们生活在村子里,总不能和长安城里的人一样吧?咱们这次带的东西够多,礼物够丰厚,就算是不能一次打动泾阳王,但是庄子上的人,总不会一个都打动不了吧?”高丸真藤思索着。
显然,在泾阳王府连续碰壁,他已经对直接见到泾阳王不抱什么希望了。
“咱们这次往泾阳县去,也算是贸然拜访了,我觉得,不要太乐观。”高丸真藤说道。
义直古麻吕特意从国子监请假,心里必然是抱着一些期望的,不过,还是丑话说在前头的好,省得到时候心里落差太大......
义直古麻吕一声叹息。
“这我知道,其实,我心里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既然知道了,就想着来试试,跟咱们同一批来的使者,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离开了,你或许能够留下来帮我,但是其他人,这么久了没有进展,加上新的一批使者到来,始终是要将他们替换回去的。”
“我们既然留在长安,即便是行事多艰难,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但凡有一条门路,一丝希望,为了我们的国家,我们也要不断的努力,不然,哪儿还有颜面回去见大王。”
“高丸君,此行的目的,除却求见泾阳王之外,再就是要对庄子上的事情多留意。”
“庄子上的书院,工坊,军营的话,就算了,咱们是外族人,贸然去打听这边的军营,被人家抓住,就算是当场斩杀,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大唐朝廷反而会降罪到咱们身上。”
说到此处,义直古麻吕心里生出一阵悲哀。
马车在官道上颠簸着,马车上的两人坐在车厢里,身体随着马车摇晃着。
“书院的消息不多,但是泾阳县庄子上的工坊,在长安城名声很大,那武德酒,就产自庄子上,是烈酒,我还特意去品尝过,那东西,在长安城是紧俏货。”高丸真藤侃侃而谈:“甚至西域的胡商,都十分追捧,价钱不低,大批量很难预定的到。”
“另外,还有香皂,就是我之前让人送到国子监给你的。”
义直古麻吕点头。
他已经用上了。
在大唐,他的许多生活习惯发生了改变,方方面面都比曾经在他的国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