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她居然怀了自己的孩子!
无名被张亚芳的离奇梦境彻底的震惊,怔怔的愣在当场,他知道那个追逐小张的孩子,就是赶着投胎的一个灵魂,一个游荡了七百年的婴灵。
他不是一直游荡在人鬼之间,自由自在,无所顾忌,怎么突然会急着投胎?
“无名哥,在梦里,我变身成的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你是不是很爱她,当你发现我不是她,你就抛弃了我,独自一个人溜掉了。”张亚芳依然徘徊在梦境与现实之间,这一刻她痴痴望着无名,她又进入了与无名夫妻一场的境界。
“我不是溜掉,而是逃离,那一场婚姻,不过是一个局,一个试图把我困在那一个和谐幸福的虚幻空间的局。而你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替代别人的工具。
对不起,让无辜的你卷入了这个生死局,这个阴缘纠缠的轮回生死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无名这一刻除了说对不起,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孩,这个被自己害惨的无辜可怜女孩。
“陆先生,你没有对不起我。能够遇见你,让我平淡中等待的人生,有了一个梦,一个美丽幸福的梦,我真的很开心跟你在梦里的那一段时光,唯一的遗憾就是那一场美丽的梦太短暂,一切结束的太快,太匆匆。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那个美丽的女孩,我长的不好看,现在神智也出现了问题,根本配不上你,我也不会奢求什么。心中只有一个愿望,无名哥有空的时候,能够来这里看看我,陪我坐一会儿说说话。”张亚芳的神智总是在现实和梦境跳跃着,在她眼里,无名一会儿是一面之缘的陆先生,一会儿又幻化成了她曾经共渡蜜月的无名哥。
“无名,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陈哲南关键时刻出现,将无名从尴尬痛苦矛盾中解脱了出来。
“小张,你先休息,我们还有事要办,先走。等我们完成了所有的事,你就可以回家了,就可以彻底摆脱噩梦的纠缠。”无名扶着小张躺下去,轻声的安慰。
“无名哥,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活在有你的噩梦中,永远都不要醒来。在梦里,我不但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可爱的孩子!”张亚芳嘴里念叨着,将那个布娃娃紧紧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顺着眼角默默的流淌着。。。。。。
陈哲南轻轻拽了一下无名的胳膊,无名毅然转身跟着陈哲南直奔病房门口,两个人走得急,差点与一张推床撞在门口。
两人急忙一左一右闪在病房门两侧,一名面容憔悴的男子推着一名脸色苍白的女士进入了病房,望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无名一下子愣住了。
她不就是今天刚刚送入医院的女神经病人么?入院时神智完全丧失,目光混沌,满嘴秽语,对待护送她的人又抓又咬。
现在看样子已完全清醒,平静的躺在床上,只是一双目光痴痴的望着顶棚,眼里一直在默默的淌着泪,看样子她正在承受着深深的愧疚和痛苦。
“对不起,老公,都是我不好,总是疑神疑鬼,害死了咱们的孩子。”女人躺在床上,一脸歉疚,轻声的自责道。
本来只是夫妻之间的悄悄话,却被一旁用心聆听的无名捕捉入耳。
“陈医生,你在这里住了多久?”无名一边跟着陈哲南并肩出门,一边随口问道。
“哦,这个我也忘记了,应该很久了,无名,你问这干什么?”陈哲南诧异的看了一眼无名。
“那你对这边的女子病房一定也有所了解。”无名没头没脑,话题一下扯的很远。
“最近一段时间,孕期抑郁症特别多,现在的女人越来越脆弱,连繁衍后代这种正常的人生过程也充满了恐惧害怕,越来越多的孕期妇女由于心理压力太大,导致各种精神幻觉,心智失常。好像这里的女病人大多数都是这种病。”陈博士就是陈博士,对于妇科心理科都有一定的了解。
“恐怕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她们也许并不是抑郁症,而是真的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比如说孩子。”无名喃喃的说着,目光里笼罩了一层忧郁。
“孩子?你是说她们看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陈哲南怔怔的看着无名。
无名见他如此惊讶,便将刚才张亚芳跟自己讲的关于孩子追她的噩梦,给陈哲南复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他在拼命的找人投胎,可是每次被他选中的妈妈,都被送到了这里,最后被迫扼杀了胎儿。扼杀了胎儿,也就是扼杀了他的投胎机会。”说起从小纠缠自己的噩梦,陈医生的语气有点颤抖起来。
“他本来怨气就重,又在地下埋藏了七百年,普通的女人根本无法承受他的怨气,当然也没有资格做他的妈妈。是他自己在不断的扼杀自己的投胎机会。
曾经有一个投胎的机会,他却不知道把握,选择了积怨报复,一旦违背了天意,错过了投胎的机缘,想要选择转世投胎进入人界,恐怕上天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了。”说起血婴,无名竟然多了一丝感慨。
“可是,他怎么突然这么急着投胎?”陈医生虽然是医生,却是一个出身特殊家庭的医生,对于阴阳学说,有着深刻的认知。
“因为他居住的环境彻底的变了,被人在上面镇压了一个工厂,轰轰的机器声,日夜不停的在他的头顶轰鸣,他已无法在地下安息。”无名淡淡的说出了其中的根源。
当然他没有提倾城,同样被镇压工厂之下的倾城。
整个苏园街工业园区的规划设计,绝对是请教了某位顶级的大师,将一直作怪的血婴彻底的镇压住,彻底的陷入了一种万劫不复的痛苦深渊。
而受其牵连的倾城,也要承受这种24小时不间断的折磨。
一个人死了,就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安息,阴灵顶上24小时不间断的轰鸣,她又怎么能够安息?
陈医生没有再接无名的话,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一楼大厅,陈医生独自进入了医生办公区,替自己去办出院手续。
等陈医生办完手续,在看门人的监督下,他们两个被一路护送着出了精神病院。
日已西沉,两个人走在破旧的街巷,一双影子拉的越来越长,一直延伸到小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