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琛看到柳婆婆的脸还有坑里的毒物后,当场就吓尿了,黄汤哗哗流了一地。
柳婆婆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去安抚梁琛,而是兀自摇头叹息道:“命,这都是命啊……”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孩子,再怕你也得习惯。今后……你可能要每天跟他们打交道了。”
说完,柳婆婆居然伸手抓起一只活老鼠,直接塞进了嘴里,‘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鲜血顺着柳婆婆嘴角流下,老鼠骨头被柳婆婆咬碎的声音,把当时的梁琛吓得甚至连哭都忘记了。
柳婆婆那张爬满虫子、坑坑洼洼的脸,随着老鼠被活吞进肚,竟然以肉眼的速度变换着,没一会儿就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
“孩子,你既然撞破了我降头师的身份,那我不得不收你为徒了。”柳婆婆吞完老鼠,摸了摸嘴角的鲜血,深深叹了口气道。
“婆……婆婆,你……你……”梁琛虽然懂事早,但他当时并不知道‘降头师’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生吃老鼠,实在是太恶心了。
柳婆婆抬手打断他的话,正色道:“先回家,记住,今天的事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否则,死!”
梁琛早就被吓坏了,他从未见过柳婆婆如此严肃,那双眼神……让梁琛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惧,下意识的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着柳婆婆又从坑里拿了两条蛇,然后再将蛇鼠坑埋好,带上梁琛顺着来时路回到了家中。
“你吃的,一直是那个坑里的蛇鼠。”柳婆婆一回家,第一句话就说出了之前那些肉的来历。
梁琛虽然隐隐猜到了,但听柳婆婆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的吐了。
柳婆婆倒也没责备他,虽然那个连树皮都‘能’吃的年代,也有不少人吃蛇鼠之类的。但梁琛毕竟刚刚亲眼看完自己生吞老鼠,恶心呕吐再正常不过了。
梁琛吐了一会儿,柳婆婆见他慢慢的缓过劲来,接着严肃道:“本来你可以不用走这条路的,可是你撞破了我的祭祀仪式,我也只能选择杀了你……或者收你为徒。”
此言一出,梁琛这才知道自己究竟闯了多大的祸,本来他是可以跟正常人一样,在柳婆婆的照顾下,长大、上学、成家、立业……
可就是因为撞破了柳婆婆祭祀的一幕,他硬生生把自己以后的道路都改变了……
死,或者拜柳婆婆为师,梁琛自然选择了后者。
自此以后,梁琛就开始了自己的‘降头’之路,而他的体型,也从瘦骨嶙峋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小胖墩。
学习降头术的过程中,柳婆婆不断告诫他:降头术有悖天理,所以降头师都很难善终。
梁琛把这句话深深的刻在了心底,所以他只用降头术来救人,从未害过人。
但天不遂人愿,两年后,柳婆婆在一次炼毒的时候,不慎遭毒物反噬,当场暴毙,连一丁点骨头渣都没留下。
梁琛再失亲人,悲痛欲绝,再加上某革浩劫,他再也没有了独活下去的勇气,自尽于家中。
而就在他自尽之前,忽然想起来柳婆婆生前曾经常念叨她的孙女,于是梁琛心念一动,把自己打扮成了小女孩儿模样,追随柳婆婆而去……
说完之后,梁琛指了指侯子峰又补了一句:“那些毒虫什么的,对我可是大补之物。”
听他讲完,我和陆雪瑶两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半晌后陆雪瑶才带着哭腔问道:“你既然成了鬼,怎么不恢复以前的样子啊?”
梁琛神色一黯,低下头没说话。
我瞪了一眼陆雪瑶,心说这傻姑娘咋嘴比我还快,嘴上安慰梁琛道:“小胖,别在意啊,这个姐姐她没脑子的。”
“嘿,你长能耐了是吧?说谁没脑子呢?”陆雪瑶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于是干脆和我砸挂起来。
“噗嗤!”梁琛被我俩逗得一笑,摆了摆手道:“行了,我都死了几十年,早就看开了。保持这副样子,就是为了纪念婆婆。还有一点……”
梁琛双手一叉腰,摆出一副老气横生的样子指着陆雪瑶道:“她可不是姐姐,论年龄,我都能当你们爷爷了。”
我和陆雪瑶愣了一下,他这话……貌似还真没错啊。
“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哀嚎把我们几个吓得猛地打了个激灵。
循声望去,原来是病床上的侯子峰醒来了,此时正呼呼喘着粗气惊恐的瞪着我们。
“我是谁?我在哪儿!你们是谁!”
侯子峰像是魔怔了似的,用近乎嘶吼的声音喊叫着,两眼的瞳孔急速放大,分明就是要疯掉的前兆!
我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一根银针刺进了他的膻中穴。
侯子峰这才缓缓的平静下来,转动着眼珠看了我一眼,随后应该是认出了我,讶道:“怎么是你?”
我看他的脸色逐渐由绿转为正常,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还是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中蛊吧?大军叔不辞辛苦把你送到这里,我想这事儿肯定不会太简单吧?”
“你说什么!驴脸叔叔回来了?”陆雪瑶突然惊呼道,直接一把掐住了我的胳膊。
我一拍脑门,怎么就把她给忘了!
“回来了,不过我都没时间跟他说一个字,他就急匆匆的走了。”我只好实话实说,差点嘴一秃噜,没把他俩的关系给说了出来。
陆雪瑶听完气的一跺脚,嗔道:“这个臭驴脸,这么久回来一次居然连声招呼也不打!”
我也顾不上跟她掰扯何大军了,扭头继续问侯子峰:“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侯子峰虽然情绪稳定了下来,但是一听我的问题,面目立马变得狰狞无比,怒不可遏的捶了下墙一字一顿道:“辛立军!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我顿时就是一惊,辛立军?!
又是他!
“他出现了?他在哪!”我急的一把抓住了侯子峰的肩膀,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抓竟然把侯子峰差点抓骨折了。
“嘶……疼!疼!断了!”
侯子峰龇牙咧嘴的痛苦道,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连连催促道:“你快说,这TM到底怎么回事?”
侯子峰揉了揉差点被我抓骨折的肩膀,冷冷道:“辛立军,他TM的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