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脊背听得笔直。
她还是不想低头。
“是谁想让我们家阿芙道歉啊......”池鱼走到正厅,站在姜芙身边。
“我竟然都不知道,原来是岳宗主已经能代表冀城发话了!”
赵怜星还想给姜芙一个下马威,没想到突然跑出来一个野丫头。
“池鱼姑娘,这里是西楼,你不能随便进来的。”
池鱼瞥了一眼开口的赵怜星,心里呵呵了两声。
岳竟连忙上前:“不知道公主驾到,岳某有失远迎!”
公主!
姜芙浅浅地勾唇,谁还不是个关系户啊。
池鱼:“冀城公主池鱼,代家父向城主问好。”
叶胜也没想到,原来冀城送来的子弟中竟然还有冀城城主的女儿!
池鱼扫了一眼岳宗主,意有所指,“是我冀城管教不周,叨扰各位了。”
赵怜星抿唇道:“其实......不关岳宗主的事情......恐怕是公主误会了!”
“误会?”池鱼握着姜芙的手,“岳竟,你冒犯本公主的朋友,如今还要倒打一耙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冀城丢人,还不道歉!”
赵怜星脸色难看的厉害,这个池鱼不愧是姜芙的朋友,一样的仗势欺人!
岳竟哪里敢得罪这位小公主,咬咬牙:“姜姑娘,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姑娘海涵!”
姜芙心里了然,幽幽道:“还请岳宗主下次小心。”
池鱼对她笑笑,示意她放心。
叶城主摆了摆手,此事就此作罢!
姜芙心里划过一丝悲凉,她只想保全自身,为何有这么多的坏事都向她而来。
池鱼摸了摸她:“幸亏今日我还在,否则你就要让那起子小人欺负去了!”
“你为我想,我心里感激你。”
“你和我之间还要说这么客气的话!”池鱼不满道,“不过你们扬城这个城主倒真不是个好相处的主......还有那个赵怜星,人也不算坏,就是能挑事!”
这些人也不是明着坏,可就是让人生厌。
池鱼叹气道:“我爹爹要让我回去了......以后都不能找你喝酒聊天了!”
“你要走?”姜芙心口一紧,可又突然想到,池鱼本就是冀城公主,不过她这么一走,以后就很难相聚了。
此时走来一个容颜清冷的男子,声音低沉:“公主,我们何时启程?”
姜芙目光沉沉。
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没什么印象了。
池鱼对男子撒娇:“走那么快干什么啊......故渊哥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姜芙。阿芙,这是故渊哥哥!”
故渊对她行礼,“姜姑娘。”
姜芙醒过神来,“故渊公子。”
看得出来,池鱼很依赖故渊。
池鱼抱了抱她:“阿芙,你要是有时间一定要来冀城看我。”
“我会的。”姜芙握着她的手,“保重。”
若是不出意外,一年多以后冀城必定会大乱。
少女语重心长地说:“待我一年后学成下山,必定去冀城找你。”
她一定能护着池鱼。
“好了好了,你舅父还在等你呢,快去吧!”送走姜芙以后,池鱼才挽着身边男子的手臂,“故渊哥哥,你怎么都不跟我说话啊......你不喜欢我了?”
男子对她笑笑,“怎么会,公主是最好的公主。”
池鱼眨眨眼睛:“我自己也觉得是。”
城主在找舅舅说话,姜芙也不好进去。
赵怜星温柔笑笑:“姜芙妹妹在等沈宗主吗?”
“是。”
姜芙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赵怜星也不是傻子,温柔的脸上表情一变,“姜姑娘......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姜芙:“赵师姐怎么会这么想。”
“方才的事情,其实我也是为了息事宁人,没有想过要针对姑娘,姑娘别误会我。”
姜芙回了一个标准的微笑,“怜星师姐只要问心无愧就好,我不会心里记恨的。”
赵怜星闻言一愣,继而低头。
“问心无愧......谈何容易......”赵怜星温柔的眸子仿佛能滴出水来,“莫非姜芙妹妹就能问心无愧吗?”
姜芙:“你什么意思?”
赵怜星是有些怨的:“......姜芙妹妹恐怕还不知道吧,刚刚叶城主把你的舅父留下,貌似是训斥了一番......”
姜芙心里大惊。
赵怜星笑笑:“其实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城主想让他多多管教姑娘,不要让姑娘生事而已。”
姜芙冷笑:“你明明知道,我是无辜的。”
“是不是无辜又有什么重要的?”赵怜星淡淡道,“再说了,若姑娘真是无辜的话,为何岳宗主只为难你而不为难别人呢?”
“那个岳宗主为难我并不是我的错,他想轻薄我我打回去了而已。”
“那为何他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呢?”赵怜星追问道,“难道是因为别人运气好吗?”
狗屁逻辑!
姜芙也不客气:“那说不定……真得是赵姑娘运气好呢!”
赵怜星脸色一变:“你这是心生嫉妒!”
姜芙忍住自己不给她一个巴掌的冲动。
“我言尽于此,奉劝你一句,若是你再敢挑事的话,我也不可能放过你!”
赵怜星被她吓住,“你......”
少女眼睛一亮,“舅舅!”
沈居看到外甥女乖巧的样子,笑道:“阿芙该饿了吧,你舅母今日亲自下厨,做了你最爱吃的烤猪肉。”
姜芙心沉了沉,有些歉意:“舅舅,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怎么会呢。”沈居摸摸她的头,“你和你表姐都是上天给我和你舅母的恩赐。
舅舅不求你们能得道飞升,一生平安足以。”
他的话让姜芙心里一烫。
舅舅总是这样,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修真界再乱,石头也不会砸在她的头上。
可没有人能一直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姜芙又活了一世,她就不会如此天真。
若是权利也有用,她也会费心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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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弃从梦中醒来,眼见外面夕阳越来越薄。
故渊刚好进来,“主子。”
青年阖了阖眼睛:“如今西楼人多眼杂,注意分寸。”
故渊点点头,“您的功力还没有恢复吗?”
“一半吧。”楼弃抬眼看向他,“要全部恢复,不出三月。”
两个人多年未见。
楼弃:“听闻你要带冀城公主离开扬城了。”
“是。”故渊眉心微动,“在冀城,属下会为少主谋划大事。”
青年眼中是一望无际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