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怜星下定决心。
“其实,姜芙她也并非没有软肋......她和豫城城主楼弃,有一段私情,甚至她还扬言要嫁给他!”
余子瑛一愣。
她倒是见过楼弃,长得确实不错,可身份实在低贱。
“我听说,姜芙曾经和叶城主有过婚约,怎么又和楼城主有私情?”
“她和九霄的婚约,很早以前就不作数了。”
余子瑛才想明白,原来这姜芙嫁不成叶九霄,竟然转头和九霄公子的哥哥勾搭在一起。
或者说,是因为她和楼弃有私情,才被九霄公子抛弃。
“哼。”余子瑛冷笑一声,“那我们不如帮她一把。”
赵怜星抿唇:“只要,只要让她妥协一个月即可......我们可不是仗势欺人的人。”
余子瑛突然笑了几声。
呵呵,不义就是不义,就算说得天花乱坠,那也是不义之事,能给自己找个理由,就能心安吗?
叶九霄回来时已经浑身疲惫—冀城的疫病也有蔓延的趋势,冀城公主池鱼已经多次向他来信,希望能调遣能人去往冀城稳住人心。
赵怜星试探性地问:“你希望谁去?”
叶九霄无奈:“如今扬城可堪任用的人才不多,沈叔父,闻师兄......还有姜芙而已,我想让他们中的一个人去冀城。”
赵怜星看着他:“让他们去吗?”
“有何不妥?”
“那倒不是。”赵怜星道,“可今非昔比,他们三人和你,算是有家仇,虽说沈叔父和闻师兄都是正直之人,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遇到这样的事,谁能不心存芥蒂呢?
叶九霄眉目凌厉:“不可这样说,怜星,他们对我一向恩义有加,虽说父亲因为一己私利对不起他们,可他们的人品不能被质疑。”
赵怜星张了张嘴,“我不免多想......你别多心。”
“我仔细想想,”少年城主闭了闭眼睛,“父亲他受罚是罪有应得,姜芙她怨父亲是情理之中,”他叹气,“我和几位宗主商量,十日后用八荒令......处决他。”
“九霄!”她紧握住他的手,“这......”
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叶九霄已经决定。
那是他的至亲,可姜家叔父是姜芙的至亲,师父是闻铮师兄的至亲,万夫人是沈竹龄的至亲。
谁没有至亲。
赵怜星垂下眸子:“既然你决定了,我一定会支持你。”
叶九霄转身紧紧握着爱妻的手。
“怜星,你最近辛苦。”她也不过十九岁,就跟着他遇到棘手的事情,这几天她日渐消瘦,他愧疚也心疼,“是我对不住你。”
赵怜星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说什么对不住,我是你妻子,无论有什么风雨我们都该一起分担。”
叶九霄微微失神,是啊,她是他的妻子。
“是我不好,你嫁给我本该三媒六聘。”叶九霄摸摸她的头,“等到所有的风雨过去,我都补偿给你。”
赵怜星眼里起了一层水雾。
“九霄......”
“这些风波一定会平息,我们总能等到安宁的一日。”他握紧她的手。
赵怜星被他揽进怀里。
女子喃喃道:“嗯,我们总能的。”
-
楼弃在豫城就会做噩梦。
他的帐幔是深色的,他极度讨厌,可这颜色却让他能心安一些。
外面的一切,都让他那么厌恶鄙夷。
幼时孩童总做噩梦,他也不例外,可现在仔细想想,幼时的噩梦不止是在梦中。
吃不饱,穿不暖,被人看做怪物,颠沛流离,如同丧家之犬。
唯一有过温暖的时间,莫过于在豫城城主府。
他以为能重新回到这个地方,能感到从前电光火石般的温暖。
就像一场梦,怎么都回不去了。
楼弃猛地睁开眼睛,撕扯住手上的帷幔—
“来人,来人!”
丫鬟大惊走过来。
“城主,您怎么了?”
男人脸色惨白。
“故渊呢?故渊在哪?”
丫鬟也不知他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她可听说新任城主脾气好长得俊美,所以她才来跟前伺候。
可现在,城主怎么这么吓人啊?
男人不复那副淡漠的模样。
“滚出去,任何人都别进来。”
丫鬟愣了愣,随即胡乱地点头跑了出去。
楼弃额头上的汗珠如雨点,眼尾也慢慢变红。
幼时他总是恐惧那些比他长得高力气大的人会欺负他,可他现在灵力强大,放眼整个天下,已经没什么人是他的对手。
为何他还睡得不够安稳。
楼弃眼前突然闪过那个女人的身影。
又乖又狠。
他怎么会喜欢那个坏女人,对他一点都不好。
外面夜色已深,楼弃按捺住谢谢下身的燥热。
他会想起,姜芙对他求饶的样子。
可他并未把事情做到底,他不甘心,总觉得,那个狡猾的女人也会对他动心的。
也会有人,对他一片真心的。
楼弃施法,一阵风就能把他送去扬城,见他想见想要的那个女人。
可他抬手的时候,突然觉得,罢了,感情这种东西,实在虚假。
他想看到的,是这个天下不好过。
尤其是豫城。
楼弃发了一道指令来,发给在冀城的故渊。
说起来,故渊很久没出现在他面前。
故渊看过指令以后,挥手将它消散。
虽说楼弃的指令他并不理解,可他是少主,他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
故渊旁若无人地进了冀城城主府—
和往常一样,直接走进了池鱼的闺房。
房间里很黑。
少女听到声音之后抬起脸来。
“故渊哥哥,是你吗?”
“怎么不点灯。”
“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
她声音很委屈,故渊知道她,受不得一点委屈,娇气得很。
故渊在桌旁点了蜡烛。
池鱼倒真是睡着了,身上穿着薄薄的纱裙,小脸也红扑扑的。
池鱼埋怨他:“你不是我的陪侍么,怎么不照顾我,一个劲儿地往外跑。”
故渊将手掌放在她的下巴上。
她双眸明亮,就这么看着他。
“有事。”
池鱼伸手环抱住他的腰,不满嘟囔道:“爹爹喜欢那个岳竟比喜欢你多得多了,有什么事情爹爹只会让他去办,你多陪陪我么。”
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爹爹和故渊哥哥都没有办法,她也很心慌。
故渊眼神平和:“嗯。”
她说:“你手这么冷,我给你吹一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