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昏睡了两天。
第三日清晨的时候,少女终于睁开眼睛。
眼前是完全陌生的景象。
姜芙坐起身来,纳闷儿她睡在谁的床上?
“醒了?”
楼弃懒洋洋地走过来。
“是你一直照顾我。”
她开口,才知道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姜芙还不清楚,前两日她昏睡的时候,浑身都是滚烫的。
楼弃抬起她的下巴。
“怎么成这样?”
男子作势就要起身给她倒水。
姜芙大概也能猜到,这里八成是豫城。
楼弃将水递给她。
姜芙接过。
男子一手搭在腿弯上,然后有兴致的看着她小口小口秀气地喝水。
姜芙喝过水,身上也好了不少。
不过昏睡的太久了,头还是沉沉的。
“怎么回事,你竟然睡了这么久?”
楼弃忍不住皱眉,一点儿小伤而已。
少女把头埋在被子里,脸蛋红扑扑的:“肉体凡胎而已,哪有不生病的。”
何况打伤她的,可不是普通法器。
那可是八荒令。
害死爹娘和舅母的元凶。
无比庆幸自己没有顾上他们的后途,否则就这么死了,到了地底下,该如何向爹娘和舅母交代。
他没说话,一直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姜芙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心里又想,这是他的床。
“你若是想休息的话,就把我送去别的房里。”姜芙垂眸,“我在这儿,你没地方去了。”
楼弃勾勾唇角。
“一张小嘴,就会骗人。”
明明她也不想离开,非要柔声细语地说这些,楚楚可怜。
姜芙不自觉笑了一下。
她刚刚梦到,那日楼弃把她救出来的场景。
她就知道,在这一条路上,她赌对了。
到上午的时候,就有城主府的侍女拿了热毛巾来给她擦拭身体,一看见楼弃在这儿,立马想退出去。
“回来。”玄衣青年冷冷地叫住她,“放下东西,出去。”
姜芙一看这情境,看来这几日她在豫城,都是她们照顾。
楼弃吩咐:“一会儿拿些吃的进来。”
“是,城主。”
睡得太久,身子昏昏沉沉,姜芙差点忘记自己还得吃饭。
楼弃手拿着热毛巾,仔细擦拭着姜芙的脸。
两个人离得很近,只有这个时候,姜芙才能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眉眼。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他顺手将毛巾扔回去。
“没有......”姜芙拒绝回答他的问题,所幸继续躺下背过身去。
心里思绪繁杂,一方面她挂心着扬城的事,另一方面她搞不懂接下来她在豫城该怎么办。
姜芙又睡了一会儿,叫进来婢女问。
“扬城怎么样了?”
小丫鬟进来低着头,支支吾吾:“奴婢......也不知道,姑娘还是问城主。”
姜芙看她年纪小,也不打算为难她。
这偌大的豫城城主府,她连一个能问话的人都没有。
晌午的时候,楼弃前脚回来,后脚就有人摆了吃食在桌上。
姜芙肚子真得饿。
“谢谢你照顾我。”
楼弃才抬眼看她:“嘴上说没用。”
姜芙笑笑,用勺子舀面前的粥吃。
粥的味道清甜,她吃了大半碗。
可她发现楼弃的胃口不怎么好,桌子上的吃食几乎没怎么动过。
姜芙诧异:“不合胃口吗?”
按理说,这里是豫城,厨子做菜的口感肯定先照顾楼弃的口味。
楼弃没有说话。
姜芙心里明了,也不多言。
楼弃看着她吃饭的样子,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他自小不喜欢吃饭,无论什么吃食,而且魅族也不会因没有进食饥饿而死。
可面前的少女显然吃得无比开心。
姜芙塞一口虾仁到嘴里,腮帮子都鼓鼓的。
楼弃皱眉:“有那么好吃吗?”
“好吃啊。”
少女撑起身体,趴在他的肩膀,将虾仁夹在他的嘴边。
楼弃看她一眼,随即放在口中嚼了嚼。
嗯……确实还不错。
姜芙吃完午饭有睡会儿午觉的习惯。
可如果她睡在床上的话—
“过来。”
床上的男子忽然睁开眼睛。
姜芙了然,也不再别扭,躺在他的身边。
她抬起眼睛,脸上是黑色的帐幔。
少女下意识地握紧手指。
为何会有人喜欢用黑色的帐幔,这么黑沉沉的颜色。
楼弃以为她还要睡一会儿,也闭上眼睛。
“我……想回趟家。”少女突然问道,“扬城也不知道怎样了,我怕舅舅会担心我。”
楼弃一直没有说话。
“谢谢你救我,若你愿意的话,陪我一道回去吧。”
楼弃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起回去?姜芙,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扬城,你就不怕我,杀光那些我想见的人。”
姜芙眼眶一热,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你不会。”
楼弃睁眼,两个人的眼睛对上。
姜芙搞不懂她和楼弃之间到底算什么。
若说二人是道侣,可楼弃从未承认过,若说不是,可分明亲密地像一个人。
楼弃眉头紧簇,看着她的脸蛋。
附身亲吻上去。
说是亲吻,其实是在咬她的嘴唇。
姜芙紧紧握着他的肩膀。
他压在她的身上,肆意地掠夺她的气息。
气息和体温都在交缠,姜芙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楼弃。
他是怎么了?
刚刚她说什么话刺激到他吗?
姜芙倏地睁开眼睛,眼前黑色的帐幔让她深深喘不过气来,房里实在太暖和,不一会儿,她身上就出了一层薄汗。
她的眼睛扫过他的脸颊,那张足够惊艳众生的脸蛋此刻在她眼前,闭着眼睛,与她一起沉迷。
姜芙双手攀上他的肩膀。
他说:“不许拒绝。”
太热了。
热会让人烦躁,可此时此刻,姜芙只觉得紧张心跳。
欲生欲死。
有一句戏文里面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今日,她也算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可楼弃却觉得远远不够,就像万物生灵都有自己的躁动期一样。
在寒冬,他一样不好过,总想要尝尝带血的东西,可面前这个女人,他又不想太直白,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来奖赏自己。
姜芙觉得他越来越不对劲儿,直到她身上长衫的腰带被人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