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十二月时,豫城突然起军,打了扬城一个措手不及。
叶九霄亲自率领扬城卫士迎战。
大病初愈的沈居也冒着严寒风雪去了前线。
正值腊月—
姜芙牵挂着舅舅的身体,也跟着来。
“你们见到沈宗主旁边的小丫头了嘛。”
“长得好美,也不知有人家了没?”
“你还想惦记她呢?不知道啊,这次豫城敢打,就是因为现在的豫城城主是那个姜大小姐的相好,给她出气来啊。”
几个修士窃窃私语。
“没听说过这事啊,姜小姐不是城主的未婚妻么。”
“谁知道呢。”
茫茫白地中走出来清瘦男子,厉声呵斥。
“太清闲了吗?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说闲话。”
几个小修士立马低头走开。
闻铮眼眸深沉,颇为不悦。
不一会儿,目光落到不远处的白袄女子身上。
“师妹身体不好,怎么也跟着出来了?”
姜芙自然听到了刚刚他们的对话。
“我不放心舅舅和师兄,总想帮你们一点才好。”
闻铮安慰她:“不算多大的事情,此次豫城不过虚张声势,扬城剑修众多不怕他们。”
姜芙本来也这么想。
可对面的敌手不是别人,是楼弃。
姜芙斟酌再三:“舅舅在和城主商量大事,我不便前去。”
“要是师兄去前厅见到他们,还请师兄帮我传话......让他们务必小心,千万不可以轻敌。”
闻铮闻言,一笑。
“好。”
扬城剑修众多,各个都会腾云驾雾。
虽然叶胜下台,叶九霄资历尚浅,而且舅母和师父双双离世,可扬城的实力天下有目共睹。
为何楼弃偏偏要攻打扬城?
姜芙心里惴惴不安。
想起那个疯子对她说的话。
“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杀了你。”
可笑,她是属于她自己的,她要做什么,关别人什么事。
他们还在豫城和扬城的边界,信阳。
信阳一向生活富庶,信阳令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战事会在自己家门口。
叶九霄做了严密的对战策略,“沈叔父,你觉得如何?”
“城主深谋远虑。”
“叔父过奖。”
信阳令趁机阿谀奉承几句。
“城主少年英明,那豫城如今内忧外患,和咱们可没得比。”紧接着哈哈大笑几声。
叶九霄看了他一眼:“此次战事......来得蹊跷。”
他知道楼弃不喜扬城,可没想到,竟然站在扬城的对立面。
他当初也真心对过这个大哥。
到现在,怎么能不令人心寒。
“别的不怕,只怕豫城此举之后,”沈居担心地说,“是想将疫病传到扬城来。”
叶九霄摆摆手,笑道:“沈叔父不必担心,豫城疫病不足为惧,豫城的圣药永生花对治疗此病有奇效,而且在我看来,这恐怕只是风寒一类的小病,不足为奇。”
沈居不以为然:“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小心。”
信阳令不懂他们说得这些弯弯绕绕:“哎,城主英明,沈宗主高瞻远瞩,那现在的豫城城主不过是个傀儡,那余剑存更是个老匹夫,扬城剑修众多,这赢得毫无悬念么。”扬城自古以来就是人界的佼佼者,怎么可能输。
叶九霄:“即便如此,还是应该谨慎。”
随即顿了顿:“听着,豫城的卫士不过是普通人,扬城的剑修不可伤人性命。”
沈居犹豫,最终答应:“城主仁慈。”
叶九霄叹息:“有些事情,对别人不方便说,只能对叔父说。”
“楼弃是我兄长,我心里清楚,他此举恐怕是为了报复叶家。”
沈居知道如此,什么为姜芙讨回公道,那个贼子居心不良,竟然还打着姜芙的名号。
“沈叔父,我本来想,”叶九霄愧疚道,“让我那个不像话的父亲帮助豫城渡过这次难关。”
“现在看来,大可不必。”
叶九霄继续说:“我也不会将父亲交到别人的手上,等到此事一完,我一定对父亲秉公处理。”
他固然有私心,可是,天理不容私情。
沈居不言其他:“不瞒城主,若是如此,我才能心安。”
叶九霄无奈笑道:“何必瞒我,这是人之常情。”
他想要他的父亲活,可他的父亲不让别人的父母亲活。
而此时在不远处的随州,余子瑛正在府里发脾气。
“这是哪门子祸事,他竟然去打扬城,而且还是打着别的女人的名号!”女子大怒,“这是明晃晃地打我脸吗?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丫鬟连忙收拾:“小姐,小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我怕谁!”余子瑛不服,“他城主的位置,还是我家给他的.....”
一个出身下贱的私生子而已,竟然还敢如此不给她面子。
她不说喜欢的人,别人谁敢要。
丫鬟有些为难:“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宗主说了不让我们来随州,他怕你遇到危险。”
“凭什么,城主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余子瑛情绪渐渐平稳。
她和楼弃的交际不多,可她已经和姜芙那个女人杠上了,这岂不是让姜芙看她的笑话吗?
“小姐,小姐,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余子瑛瞪了她一眼。
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这时候有人来报,“小姐,小姐,今天晚上城主在随州府设宴,邀小姐同去。”
余子瑛又惊又喜,面上还是保持愠怒,“他邀请我我就要去吗,我可是余家大小姐,再说了这么冷的天。”
丫鬟自然能看得出来她的心思,捂嘴笑道,“看在城主诚心邀请的份上,要不然小姐就赏个脸去吧......否则城主自己一个人,该多孤单啊。”
余子瑛不是没有见过楼弃。
那人生了一张好容颜,和叶九霄并不相似,比他更甚俊美。
傍晚时分,楼弃独自在随州府喝酒。
高挑的女子姗姗来迟,“子瑛来迟,还请城主见谅。”
她没想到她的住的地方竟然离前厅这么远。
这人长得清冷,余子瑛倒是担心,他会不会发脾气。
楼弃温和笑着:“想必余小姐走了这么远的路疲惫,还请坐。”
随即对这里的下人吩咐道,“先给余小姐上一碗羹汤。”
余子瑛又惊又喜,有些羞涩:“多谢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