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
楼弃听说有人作乱,挑眉道:“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
霍时脸色不好看:“用这种带有邪气的东西让豫城百姓受苦,楼弃,你还是个人么。”
楼弃哈哈大笑:“你不清楚么,我若是个平凡人,怕是早就死了,怎么能取代你的位置。”
霍时看着那张好看到不似凡人的脸。楼弃被父亲带回来的时候他就不喜爱这张面庞,后来看到他亲手杀人,愈发觉得他面目可憎。
一字一句道:“杂种,我爹当初怎么瞎了眼,把你捡回来养。”
偏偏养的人高马大,偏偏养的狼心狗肺。
楼弃眉目渐冷:“那你应该去问问他。”
说罢,挥手让人将霍时控制起来,所有人都已不认这个当初的少城主。
楼弃看着被打倒在地的霍时,并无波澜。
“楼弃,像你这样的东西就应该断子绝孙魂飞魄散。”霍时眼里燃烧着恨意,更多的是悔意,明明知道他是个恶魔,当初怎么不告诉自己早点弄死他。
如今永生花泛滥成灾,这都是他的错。
楼弃笑得恶劣:“那就看看,谁的下场更惨。”
他没让人杀霍时,倒是也很意外,他竟然来钟山想烧永生花。
以为这样就能控制他了么。
楼弃目光扫过眼前一大片一大片常开不败的永生花,淡淡道:“烧了吧。”
不需要了。
他是半神之躯,和这些凡人不一样。
等到鬼神庙修建完工,他会广纳信徒,以便于自己汲取凡人的精气。
千年永存,生生不息。
这几日姜芙特别嗜睡,也不会有事情打扰她。
楼弃刮了刮她细腻的脸蛋,埋进她的脖颈上,姜芙被他弄醒,眼下发青,带着浓浓的疲惫,姜芙忍不住用手去抚平他脸上的愁容:“又去忙什么了?”
楼弃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用手轻轻摩挲她的小腹,“还有几个月,他就要出生了。”
女子愣了一会儿,随后温柔道:“嗯,平平安安地出生。”
“他出生的时候,在二月。”
“嗯。”
楼弃没有多说,肉眼可见的欣喜。等到孩子快出生的时候,他会带着姜芙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他会陪着姜芙,于无声处,等着新生命的到来。
在那个地方,两个人将不再是人,会成为最原始的一雄一雌。
姜芙抬眼问道:“那永生花......”她的话戛然而止。
“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芙捏紧手指:“......我最近总是觉得心神不宁,若是用永生花来煎药,说不定会有用。”
“不必了。”他拒绝了她的话,甚至又重复了一遍,“不必,我给你输送一些灵力即可。”
男人摸了摸她的发梢,微笑道,“难道我的东西不比别的好么?”
女子愣了愣,“嗯,好。”
楼弃给姜芙送了不少的小玩意儿来解闷,有一条青绿色的手链,听说是用来祈祷新生命的诞生,姜芙把她套在手上。
姜芙看着那条手链,看得出了神。
突然,一众侍女里突然有人冲出来,直直地看着姜芙。
“表姐。”姜芙由震惊转为惊喜,又惴惴不安,“你怎么来了?”
沈竹龄并未说话,伸手触碰她的肚子—
周遭的侍女尖叫,场面乱成一团。
“都闭嘴,这是我姐姐。”姜芙让人不许声张,还特意让人把门关上。
沈竹龄看着她,眼神复杂,“不管是爹爹还是母亲,或者是我,或者是闻铮师兄,每个人都把你捧在手心里,为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委身恶人,如今外面水深火热,你身为修士,真的能袖手旁观吗?”
她越来越激动:“当初,爹爹的死,你都忘了吗?我们一家人,就剩你和我,难道你也要遗弃我了吗?”
她从未怪过姜芙,那是她妹妹,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如今唯一的亲人。
姜芙眼眶湿润,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不会遗弃你,我不会忘记自己要给舅舅报仇。”
她心里无比清楚,永生花的存在会危害很多人,而这一切都是每日在她身边沉睡的那个人做的。
她在石夷镜看到了未来能成神的自己,如果飞蛾扑火,那也要去做。
女子稍稍一用力,在手上戴着的碧绿珠串,就这样在地上滚出去。
她怎么可能怀上那个人的子嗣?
姜芙甚至不确定楼弃那样的人会不会对所谓的孩子有什么怜悯,大概不会,因为他根本就是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