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刚攀上天际,众人结束了一夜的休整,继续向东北处前行。
晨亿已经分不清自己具体处于艾欧尼亚的哪个区域,但总归是看到了一处市集。
战火席卷了整个艾欧尼亚,人民生活自然不如之前那般幸福,本应热闹非凡的市集,如今也只变得三三两两,卖的都还是些生活必需品。
没有办法,生活还要继续。
人群中能看到大家的脸上多数都挂着悲凉的神色,人们互相拥抱,相互安慰,彼此鼓励。
他们相信初生之土的万灵会守护人民渡过难关。
四个身影躲在丛林的阴影处,小心翼翼地瞧着市集上三三两两的人群,半天也不敢探出头去。
“喂……”
晨亿用肩膀顶了顶阿卡丽。
“你们忍者应该挺有钱的吧?掏出来给大家应个急,账算在……”
晨亿眼球转动着,定格在阿狸的身上。
“……就算在这狐狸身上!”
一旁牙齿打着颤的阿狸听到有人喊自己,耳朵忽然立了起来,盯着晨亿吹胡子瞪眼睛:
“为什么是我!”
晨亿耸了耸肩:
“主要是要为你新买一套衣服,你总不想接下来的路袒胸露.乳的前进吧?”
没想到阿狸毫不在意,坏笑着说道:
“衣服是迎合你们人类的道德准则,我是个瓦斯塔亚,不穿衣服穿梭在世间很正常……只是,到时候你眼珠子别掉在我身上拿不下去,小心卡莎打爆你的头!”
晨亿尴尬地咳嗽两声,他知道这是阿狸在点他这一路总是不自觉地眼神瞥到她的身上偷看。
可这没办法啊!阿狸这么个世间尤物衣衫褴褛地站在你旁边,这是雄性的本能啊!
“别吵了。”
阿卡丽有点头疼——生理意义上的头疼,天气已经很凉了,她还穿着夏季的简装,腰、肚皮和那两条结实的古铜色长腿还露在外边,昨天晚上尤其是太阳刚刚要升起之前那会儿,好险没给阿卡丽冻掉层皮。
阿卡丽把自己装钱的小口袋拿了出来,在大家面前解开系带倒了倒——里面早已空无一物。
“在卡修的拉面馆那会儿我就已经把浑身上下所有的家当花出去了!”
晨亿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仅是阿卡丽和阿狸的衣服,食物也是很重要的麻烦——不然卡莎身上的第二层皮肤又会开始给卡莎带来极大的痛苦。
卡莎目前还没有什么不适,因为她昨夜行吃下了超级一大碗看看的缘故……甚至她也没有感觉到寒冷——身上的第二层皮肤能够帮助她在任何环境下生存,不需要考虑天气变化带来的炎热亦或者是寒冷,这大概也是第二层皮肤带来的积极影响了。
“呜呜……卡莎,你第二层皮肤借给我穿穿吧,太冷了。”
阿狸趴在了卡莎的身上,用九条尾巴将自己和卡莎完全包裹,倒也起了保暖作用。
晨亿鄙夷:
“你不是瓦斯塔亚吗?不是光着满街跑都正常吗?你别嫌冷啊!”
“你懂个屁!”
阿狸白了晨亿一眼,嘴硬道:
“我这是关心卡莎,不像某人……”
阿卡丽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阿卡丽抽出苦无,虎视眈眈下面无辜的市集。
其他三人:
“……你想干嘛?”
阿卡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打劫!然后嫁祸给诺克萨斯人!”
“……”
“大家看我烟雾弹行事……”
晨亿薅着阿卡丽的脖颈将她拽了回来:
“你快省省吧姑奶奶!”
晨亿脑袋有点大,这姓阿就没一个省心的!
“那怎么办!”
阿卡丽终于顺从地把苦无重新收了起来。
随后,阿卡丽瞥向晨亿的腰间:
“往北再走上差不多十里地就到锻刀工场了,你这剑看上去不错……要不你把它当了?”
“什么?不可能!”
晨亿宝贝似的护着自己腰间的天地同悲剑,无论是对一个男人而言,还是对一个剑客而言,剑都相当于自己的生命,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会把自己的剑换成潦草的几枚钱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到底男人都是自私的,口口声声称会为了女人付出一切,可到了选择的时候,还是会自私地先考虑自己!”
阿卡丽冷哼了一声,晨亿知道她还是因为劫的事儿而感到气愤,索性不和她一般见识。
这就是交流不到位带来的苦果,无论是劫和阿卡丽都要去忍着苦楚将这苦果吞下。
劫有着难言之隐,而阿卡丽则对劫的选择充满了不理解,二人最终只能落得个分道扬镳的下场!多么可悲!
不过阿卡丽的话也具有一定的积极性——向北既然会到达锻剑工场,晨亿想要拉下脸去和太渚匠人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恳求他给予自己一些帮助。
晨亿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们换条路,先去锻剑工场吧……”
众人只得先暂且放弃市集之上的补给,随着晨亿朝着锻剑工厂场的方向前进。
他们选择的路依旧是丛林野路,沿途四下能见到一些诺克萨斯营地的旧址,晨亿在这些被诺克萨斯放弃的营地之中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无奈地叹息一声。
终于赶在正午之前,阿狸嗅到了冶炼钢铁的气味——这意味着锻剑工场已经越来越近了。
可随着继续前进,空气中传来的不只有钢铁被煅烧的气味,而多了一丝火药与血腥气……这让晨亿心中顿时升起一阵不妙感。
果然,在到达锻剑工场后,诺克萨斯的钢铁军团旗帜飘荡……
诺克萨斯的铁军已经将锻造工场占领,许多锻剑匠人都被诺克萨斯俘虏,其中不乏有些熟悉的面孔。
而此座锻造工场最德高望重的匠人——太渚匠人则被诺克萨斯的军人层层围住,太渚匠人孤身一人坐在自己的工帐前,抽着烟,不正眼瞧诺克萨斯人一眼。
而从军队中走出的女人,晨亿非常熟悉。
他本身就是一名Ad玩家,自然不会陌生眼前这位英雄——被称为沙漠玫瑰的莎弥拉。
莎弥拉走在太渚匠人的面前,脸上倒是多了一些恭敬,但语气嘛……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高调张狂。
“太渚匠人,您的盛名已经远扬诺克萨斯,我们都希望您的技艺能为帝国所用。”
莎弥拉坐在太渚匠人的面前,一条腿搭在椅子上,在太渚匠人的面前摆上了满满一大袋金币。
金币数量之多,甚至要撑破了口袋,在金笔袋落到太渚匠人面前的桌子上后,几枚金币甚至滚落出来。
太渚匠人一言不发地抽着烟,不看莎弥拉一眼。
莎弥拉倒也不急,她用着某种听不懂的语言,招呼着手下,而手下立即会意,手起斧落,在一片惊喊声中,一位匠人的脑袋滚落到了地上。
“你们……!”
看着熟悉的匠人就这么成为诺克萨斯的刀下亡魂,太渚匠人怒上心头。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太渚匠人?”
莎弥拉两条腿都踩在了椅子上,自己更是直接坐在了太渚匠人面前的桌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金币。
眼前血腥的一幕让阿狸不禁挡住了双眼,阿卡丽也由于愤怒额头青筋凸起。
如此看来,来到锻剑工场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她说的是恕瑞玛语。”
卡莎面色冷峻地说道。
她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自己家乡的人,而且还是以敌人的身份面对。
这让晨亿有些意外——他只知道莎弥拉是属于诺克萨斯阵营中的一员,并不知道他还有恕瑞玛这一层的身份。
于此在重新看莎弥拉的称号——沙漠玫瑰,原来是这么个由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太渚匠人气愤地问道。
莎弥拉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我说太渚匠人,你犹豫个什么呢?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穷苦地方为一些搞不清楚自己是谁的人锻剑……”
“诺克萨斯敬重一切具有才能之人,你加入诺克萨斯,以你的技艺就算不封你个一官半职,也能保你接下来这点人生衣食无忧……”
太渚匠人冷哼一声:
“我对财富和官职都没有兴趣,最重要的是——”
“我不给屠夫锻造武器!”
莎弥拉嘟囔了一声“自讨没趣”,金币在她的指尖如有生命似的跃动,她一摆手,在一片哭喊声中,又一个生命被诺克萨斯无情地夺走。
“够了,住手!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
太渚匠人愤怒地喊道,两位匠人的血已经浸染了工场的土地,况且在工场还有很多年龄尚小的锻剑学徒,如此惨痛的画面,真能忍让这些孩子去目睹!
诺克萨斯人才不管你这些,在他们的观念里,孩童都可以作为童军奔赴战场,而且屡立战功。
残忍?那是你作为弱小者的代价!
如果你强大,那将是敌人忌惮于你的残忍。
所谓仁慈,都是强者给予的恩赐,而不是弱者诛伐强者的借口。
“我有点腻烦了……”
莎弥拉将金币弹飞……正好落在了躲藏在暗处的阿卡丽脚底,阿卡丽悄无声息地将金币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内。
莎弥拉拍拍手,口里嘟囔着恕瑞玛语,两个自恕瑞玛就追随莎弥拉,现如今作为诺克萨斯战士的士兵,像捉小鸡一样提过来了一个孩童。
而看清那孩子的脸后,太渚匠人和晨亿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惊恐。
这正是太渚匠人年龄最小的徒弟——经常和亚索打闹的尼达。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莎弥拉走回了军中,站在一众将士之前。
而那名来自恕瑞玛的诺克萨斯战士、莎弥拉的追随者,却将尼达举在锻炉之上。
只要他一松手,尼达就会掉入锻炉之中,被高温炼得尸骨不存。
卡莎注意到,身边的晨亿已将手搭在了剑柄之上……
“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徒弟落入锻炉……”
“还是为帝国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