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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臭狐狸跑哪去了,怎么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市集都快要散去了,晨亿也不见这狐狸的踪影,阿卡丽都已经忙乎完手里的事情,回到晨亿这边了。
看着阿卡丽脸色有些不快,晨亿大概也能猜出个一二——她满怀期待地去当掉她的那些玩意儿,其实并不能换来什么东西,看到她这能把这些破烂出手,晨亿反而是有些意外。
她以为她那传送用的符纸是没什么用的垃圾,实则她那些忍具在普通人眼里没比那传送用的符纸好哪去,可惜阿卡丽太急于和均衡教派切断关系,晨亿知道这件事不会动摇,所以倒觉得早些出手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你看到那只狐狸了吗?”
晨亿问道,天色已晚,他们还没找到一个过夜的好去处。
“那边儿傻乐呵呢,刚才还喊咱们去找她。”
阿卡丽耸了耸肩,用手指着某个方向,顺着那个方向找,一定能找到阿狸。
晨亿叫来卡莎,和阿卡丽一起去找教训教训阿狸。
市集很快只剩下一个帐篷还亮着火把,走近一看,果然阿狸就在里面。
阿狸看到朋友们过来,兴奋地摆了摆手:
“嗨,我发现了个好玩的!”
晨亿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个摊位跟市集其他的地方相比未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其他人在因柴米油盐困苦,而这间反而还点着阵阵香薰,装扮着美丽的图案,也难怪阿狸会被这里吸引。
“我的蠢狐狸,你还要玩多久?要不你留在这里帮着卖货?”
晨亿叉着腰质问着阿狸,阿狸翘着腿对晨亿伴了个鬼脸:
“你才蠢呢,呶,那不是有个小凳,你坐那自己左右手玩石头剪刀布,本狐狸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
晨亿被阿狸气得找不出词儿骂她,只能站在那里干瞪眼。
“对不住对不住,阿狸的各位朋友,都是阿狸小姐太美了,我情不自禁想给她多留几幅画像。”
一个看着岁数不大的男孩儿起身对晨亿等人说道,可当他看到卡莎的时候明显退了一下,随后的神色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惊喜。
“天呐,这位美女,你太有特色了,在艾欧尼亚除了阿狸小姐我还没想到有你这么独特的存在。”
卡莎也有些意外,指了指自己:
“我??”
男孩儿点了点头,难抑脸上的惊喜神色,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脸上挂着歉意说道: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希顿,是一名画家!”
又是一个画家!
晨亿心中苦笑,看来这阿狸和画家这个职业总有着千丝万缕的缘分,看来雪百合花的功效的确可观,这都没有勾起阿狸心底的记忆。
“我这里只为旅者作画,不卖东西……所以请稍等我片刻,让我为阿狸小姐作完画,她实在太美了。”
希顿挠了挠头又笑着对晨亿说道:
“所以你把阿狸留在这里我没意见,只是不用她帮忙卖东西!”
话已至此,晨亿也不好阻拦,倒是真坐在一旁小凳子上去了。
阿卡丽说了句无聊,靠在帐篷上等待去了。
可还安静了没有两分钟,希顿的帐篷外又传来一声怒喝:
“臭小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进来了一个农夫模样的粗犷男人,进门便对希顿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但他进来后认出来了坐在一旁的晨亿——正一脸尴尬地坐立不安。
“哦?是你?”
男人对着晨亿打着招呼。
希顿很意外:
“爹,你认得他?”
晨亿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男人嘴巴如机关枪,噼里啪啦地说道:
“我当然认得这个混蛋!他跟我要个桃子,我不给,后来趁着我不注意揣兜里就想跑,让我抓个正着!后来让我盯着足足劈了够咱们家用三天的柴,我才给他放走。”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齐聚在晨亿的身上,顿时让他如坐针毡。
男人逼近晨亿,居高临下地问道:
“怎么说,混小子?来我儿子这又憋什么坏呢?”
晨亿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晨亿身高要比男人高一些,站起来好像变得晨亿有些居高临下,所以晨亿又打算坐下去,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最终,晨亿只能半蹲在男人面前,十分尴尬。
“不是大哥,话别说的那么难听……这不是误会嘛……”
“误会?”
男人嗓门又提高了几分。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不是个先知吗?要给我算命,说我这辈子找不到对象,让我给你个桃子就给我化解此劫?”
“……”
晨亿无语,他也没想到这男的这番模样也能找到老婆,甚至儿子都这么大了!
凭什么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单身狗!
晨亿谄笑着嘴硬:
“这不是被你拆穿了吗,然后我不是说……”
男人打断了晨亿的言语:
“是,然后你又说自己是魔术师,装神弄鬼的吹小风是吧?之后揣桃子跑路是什么意思,运动员?你这个混账骗子,小偷!”
阿狸立即举手发言:
“我好像知道小偷这个职业,是……”
“你闭嘴!”
晨亿喝止了阿狸,阿狸不满地朝他瞪眼珠子,那意思好像是说:你就对我有能耐!
“不是大哥,咱出来混的要讲究诚信……我不是说好我给你表演个魔术,你送我个桃子嘛,可你不是后来反悔了吗……”
大哥点点头:
“我是听明白了……”
“是吧大哥,咱出来混要讲道理嘛……”
“是,敢情你偷我桃子是我做错了是吧!”
男人上来就要掐晨亿脖子,却被一个惊慌的女人打断了:
“孩他爹,你怎么还在这!诺克萨斯人过来了!”
男人顿时眼里一惊,抬起手来想给晨亿一拳,可还是放下了手臂,苦恼地说道:
“哎呀,我真是被你这个混蛋害死了!去带着我老婆孩子和那些女人藏后头,我去应付那些诺克萨斯人……”
“还是我来吧……”
晨亿说道。
“这个时候你还胡闹!”
这次阿卡丽拍了拍男人,阻挠了他:
“这次听他的,你去带其他人藏好,诺克萨斯混蛋交给我们。”
在其他人惊恐的目光中,晨亿和阿卡丽出了帐门。
外面果然零星亮着几个火把,看上去只是诺克萨斯一支小队,估计也只是因为没有战事在附近寻找乐子。
等他们靠近一些,晨亿注意到这伙人总共有七个,穿着诺克萨斯简陋的铠甲——看上去应该只是一队小兵。
看到阿卡丽,这些大头兵就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邪笑地将手凑向阿卡丽的脸蛋儿:
“哎哟哟,这么晚了,小美人儿还不躲被窝里睡觉,是在等哥哥们吗?”
阿卡丽没有废话,一只手抓住他的手,将其重心拉倒,并接以膝顶,一声凄厉的骨头折断的声音顿时涌入众人耳朵。
其他诺克萨斯士兵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胆敢还手,而且出手就心狠手辣,便也不打算与她过多言语,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
晨亿吸了一口气,天地同悲剑同时出鞘,而只是剑气闪过,便击倒了这些虾兵蟹将。
晨亿本意是教训教训他们就算了,可没想到阿卡丽杀心已定,她抽出自己的苦无,将其尖锐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敌人的喉咙。
“喂,你……”
阿卡丽没有理会晨亿,左手在迅速结印,右手则由手里剑变为苦无,再次击倒三名士兵。
随后,阿卡丽身影向前呼啸,化身一道残影,右手也由苦无变为镰刀,将逃窜的士兵生命毫不留情地夺走!
最后只剩下了一名士兵,被阿卡丽踩在脚下。
“求你……”
士兵朝着阿卡丽哀求道,可阿卡丽丝毫没有理会他,用镰刀割下了他的脑袋。
这些士兵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流在地上还没散去余温的血,血腥味渐渐飘进晨亿的鼻腔。
他没想到,离开均衡教派的阿卡丽,竟然如此杀伐果断。
“……”
阿卡丽收起武器,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一丝的血迹。
晨亿还未说什么,而阿卡丽却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侵入我们的土地,杀害我们的同胞,这罪还不够杀他们得吗?”
阿卡丽逼近晨亿质问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给予你忠告,想要守护好你的女人,就收起你心底那可笑的仁慈,毕竟通过你那些幼稚的伎俩为她换个桃子吃只能给她带来一阵子的欢愉,为她可怜的人生带来不了任何的帮助!”
“你的仁慈能换来什么?将他们打倒,跟他们说一些共建美好世界的大道理?”
阿卡丽冷笑道。
“我来告诉你,你的仁慈只能换来他们的变本加厉!他们会回去带来更多的士兵过来,把那个小画家的一家像杀牲畜一样的扒皮抽筋,这才是诺克萨斯的方式……”
“我们的敌人是这样,你和卡莎的敌人亦是如此!从你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大侠梦里面醒一醒吧,你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办法从那样强大的敌人手里守护好卡莎!”
阿卡丽留下最后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回到希顿的帐篷里去了。
只留下晨亿一人独立于黑夜的寒风中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