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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艾依莎……”
“还是叫我卡莎就好了。”
夜幕攀上恕瑞玛的天穹，在夜里穿过骸骨之海可不是明智之举——尽管卡莎认为这本身就是个愚蠢的决定。
部族的商队寻一处相对安全的地界支起帐篷，围起篝火，他们大多数都是拖家带口，只是想寻得一处安全的地带生活而已。
只是愈发活跃的虚空，让他们连安定生活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卡莎和塔莉娅坐在一处岩石之上，吃着刚刚烤好的肉串；卡莎在跳跃得火光下，轻轻一前一后摇摆着双腿，留恋着唇间弥留着的肉香，嘴里哼唱着那首她唯一还记得的旋律——一首曲子名为《稻香》。
“你刚刚说，你也去过艾欧尼亚？”
塔莉娅问道，她到达艾欧尼亚的记忆可不太美好。
事实上，最初的她，是想前往一个叫做巨神峰的地方。
据说那里积聚着强大的星灵与半神，如果能得到祂们指点迷津，塔莉娅就不会再害怕她体内蕴藏的力量，她也可以用自己的天赋去帮助更多、更多的人。
但涉世未深的塔莉娅却被一位诺克萨斯的政官所欺骗走了，他谎称在诺克萨斯帝国，会有老师和学校系统性地教她如何去控制体内的力量。
可是等到塔莉娅真正来到诺克萨斯后，却发现那里的文化野蛮，气氛压抑……不是她这样从恕瑞玛部族中走出的女孩能适应的环境。
最让她恐怖的，却是诺克萨斯根本不在乎她是否能准确地控制她的力量，而是看上了她操纵岩石的力量。
甚至将她送往一名军政官手中，随着舰队一同赴往艾欧尼亚战场，据说诺克萨斯在纳沃利战场收获了一场惨败，需要紧急支援。
在舰船之上，军政官逼迫塔莉娅使用自己的能力，用岩石覆盖一处艾欧尼亚兄弟会民兵的据点，但那据点存于一座村庄之中，如果用岩石覆盖村庄，势必会伤害到无辜的村民。
塔莉娅誓死不从，而诺克萨斯军政官更是直言，摆在塔莉娅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用岩石覆盖村庄，要么就把她扔海里喂鱼。
而塔莉娅注定不会做出违背她良心的抉择，而军政官也确实做到了言出必行——他确实做到了将塔莉娅丢在了海里。
这股力量很强大，也很特殊，如果不能为诺克萨斯所用，就更不能让她存在。
在艾欧尼亚这片土地之上，他们已经见证了太多了不可思议，他们绝对不想再有任何闪失，他们也更不希望这个世界上多了一种可怕的力量与诺克萨斯为敌。
或许是命运之神的眷顾，又似乎是塔莉娅命不该绝；沉入海中的塔莉娅并没有因此与世长辞，而是被海浪卷到艾欧尼亚这片神奇的土地之上。
但这片神奇的土地也正在遭受苦难——她亲眼见证诺克萨斯人与这片土地之上的原住民进行一场又一场血战，亲眼见证过艾欧尼亚人可以轻松召唤出一支影子军团……
她也是在那里遇见了改变她一生的男人。
“我不仅去过艾欧尼亚，我还在那里生活过一阵子。”
卡莎已经吃完了肉串上的最后一口，摆弄着手中的签子。
回忆似水，将卡莎裹挟于其中不能自已。
卡莎愿意去承认，与晨亿在艾欧尼亚的日子虽然遇见了很多事情，但的确是她从虚空之中走出来后过得最快乐、最安定的一段时光。
她与晨亿的感情也是在这个期间迅速升温。
那的确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还孕育了如阿狸这般美丽的精灵。
想到阿狸，卡莎才发现自己的确是有些想念她了，不仅如此，她还更想念着当初在艾欧尼亚时，身边总有晨亿与阿狸吵闹的声音，似乎永远也不会孤寂。
不知道那个丫头现在过得怎么样。
卡莎幸福的神情洋溢于面庞，向塔莉娅分享着自己在艾欧尼亚的见闻，对她介绍了明珠般的阿狸，忍者阿卡丽，可以让利刃呼应自己舞步的舞者……
塔莉娅听得十分入迷，她去艾欧尼亚可没有这么有趣的见闻，她师父又是一个古怪脾气，整天一脸忧郁少言寡语，没事就把自己的喝得醉醺醺的。
“我的师父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不过他倒是总念叨一个没良心的师弟，说过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回去看看他，也不知道来点消息报平安……”
“他还总说，他的那位师弟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为了他做了些什么……那位师弟的脑子里只有他的女友。”
塔莉娅忽然眼里闪烁着神采：
“卡莎姐，听我师父说他那师弟找了一个很奇怪的女朋友，身上覆着一层紫色的皮肤，外人看起来都像是一只怪物，但其实是一个人类，生人都不敢靠近，只有他师弟对她爱的深切、爱得热烈………”
塔莉娅的声音忽然越来越小，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似乎还蛮严重的，尤其是看卡莎渐渐泛红的脸颊，塔莉娅更加确信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塔莉娅小心翼翼地从卡莎的身边将屁股挪开那么一点点：
“卡莎姐……那个师弟的女朋友，不会……不会是……”
“就是我。”
卡莎哭笑不得地说道，怎么从塔莉娅嘴里转述出来的模样，晨亿好像是一个满脑子都是女朋友的痴心傻瓜一样。
其实卡莎觉得晨亿才不是外人看起来的那样，他有自己的计划，也有自己努力的方向，并不是一个满脑子都是围着恋人屁股身边转的笨蛋。
看着卡莎娇羞中又带着那么一点幸福，手里肉串的签子都被她折成十七段，揉得快成粉末状了，塔莉娅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了！
“天呐，卡莎姐，这个世界可真小。”
“傻样儿，其实这个世界大的很，大到常常让人感到无力。”
卡莎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随后她扬了扬脑后飘逸的长发，对着塔莉娅说道：
“你师父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
“阿嚏！”
晨亿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吓了身边艾欧尼亚人一跳，看着晨亿潦草的模样，狐疑地快步走过。
阿狸穿着一件黑色的兜帽长袍，兜帽几乎将她整个脸都遮住了，这虽是阿狸自己找来的衣服，为了遮掩她瓦斯塔亚的身份，省的走到大街上总吸引来别样的目光，但她依旧在抱怨这兜帽压的她耳朵好难受。
“晨亿哥，我肚子饿。”
阿狸哭丧着脸，今天一大早，晨亿就顶着俩黑眼圈趴在她脑袋顶上，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可是阿狸想破脑袋，也没想清楚昨天晚上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只是依稀记得有些寒冷，早上醒来后发现不知道为什么房子就好像昨天受到了拆迁，墙壁和门全都消失不见了。
还没等阿狸回过神来，晨亿就一把将她拉起，吵着要去什么巴鲁鄂省。
晨亿本想再在纳沃利待上一阵子的，反正有房子，至少也算有个落脚处！
结果昨夜和亚扎卡纳的一战，彻底磨灭了他这个念头，险些把他和卡莎住过的房子都夷为平地，哪里还能住的下去！
晨亿自顾自地揣着手走在她的前面，根本没有搭理阿狸抱怨肚子饿这件事，眼见晨亿明明听见了，却佯装忽视，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模样，气得阿狸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晨亿！我饿了！”
阿狸又大声说了一句，这晨间纳沃利的集市之上，有着刚刚出炉的银山猪烧饼的气味，馋的阿狸直流口水，可是那晨亿依旧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往前走。
阿狸看着晨亿这副模样，简直就和当初与卡莎一起搜寻以太精魂时如出一辙，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你们两口子都一个样子，心如铁石！”
气得阿狸一跺脚，九条尾巴从长袍后面抖了出来，吓了身边艾欧尼亚人一跳，一脸惊异地看着阿狸。
“我不管，我肚子饿了，我走不动了，一步都走不动了，我要吃饭，我要吃烧饼！”
阿狸好像是一个跟爸妈出来的玩的小朋友，一边蹲在地上发着脾气，一边又小心翼翼地瞄着晨亿——这个家伙出了名的无赖加没良心，保不准就这样给阿狸丢在人声鼎沸的闹市之中不管她。
现在的艾欧尼亚太可怕了，尤其是夜幕降临后，没有晨亿在身边，阿狸真得就哪里都不敢去。
不过阿狸还是放下心来，因为晨亿没那么混蛋，还是叹了口气停下脚步。
这似乎是鼓励阿狸更加肆无忌惮，她哼了一声，赌气似的扭过头去。
这是什么道理，赶路就赶路，凭什么饭都不让吃！
“我不管，我要吃烧饼，没有烧饼，我现在一步都走不动了，有本事你就背着我走！”
阿狸扯着嗓子嗷嗷，让来来往往的人都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只有卖烧饼的大娘笑脸盈盈，脸上挂着如朝霞般的红润！
“你小点声！”
晨亿转过身来，朝着阿狸凶巴巴地瞪眼睛，那架势让阿狸以为晨亿要揍她，连忙悄咪咪地向后退了一些，同样瞪着眼睛还击道：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就告诉卡莎！看到时候卡莎怎么收拾你！”
阿狸虽然一副心里发虚的模样，但杀气丝毫没有比晨亿少多少，甚至更为甚之；知道的是阿狸要吃烧饼，不知道的还以为阿狸要把晨亿生剥活吞！
“姑奶奶，我求求你行不行，小点声！”
晨亿算是认栽了，他蹲在阿狸的身边，无奈地说道。
“你个傻狐狸，喊那么大声也不嫌丢人，我上哪给你买烧饼吃？我浑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有，你看我裤衩子值不值得一个烧饼钱，你去和老板商量商量，同意的话我就把裤衩子当给她给你换烧饼吃。”
阿狸喜笑颜开：
“大娘，他要用裤衩子和你换……”
晨亿见这臭狐狸没安好心，连忙眼疾手快地冲上去一把将阿狸的嘴巴捂住，气得阿狸只能鼓着嘴怒骂：
“&$%@￥！！！”
“行了你闭嘴吧！”
晨亿一个字也没有听清阿狸骂的是啥，但是看她的表情和嘴上的动作，大概也能猜到阿狸骂的有多难听。
“你松开我！”
阿狸两只手用力将晨亿的胳膊挪开，在胸口掏啊掏，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好像是传单一样，凑在晨亿的耳边悄咪咪地坏笑：
“要不你去打黑拳吧，怎么样！”
“？”
晨亿实在是想不到阿狸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是如何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来的。
“真的！我听说村子里有些男的去打黑拳，只要赢一场能赚不少钱的！”
晨亿拿过阿狸从胸口拿出的这张纸，上面确实写着一个地址，但具体的细节没有多说。
这种项目，大概是诺克萨斯那群野蛮的家伙留下的娱乐项目，出于某种原因被保存到现在。
艾欧尼亚没有一统的政府，更没有执法机关。
可不管是信仰制度，亦或者是兄弟会驻扎的区域，理论上都不允许这种残暴且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人命的残忍项目。
不过对于急需用钱的人，确实是个合适的方式，况且只是玩玩的话，应该也不会惹太大的乱子。
对晨亿而言，最重要的是，他大概率可以遇见那个男人！
每一位玩家心中真正的男子汉！
腕豪·瑟提！
“怎么样，晨亿哥，你这么厉害，给咱俩赚点零花钱应该不成问题的吧？”
阿狸咕噜着眼珠子，还故意挥了挥拳头，好像要上台的那个人是她似的。
“你别喊我哥，怪恶心的。”
按理说这种软糯的妹子喊自己哥哥，没有几个男人能顶得住；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称呼从阿狸的嘴里传出来，再钻进耳朵里让晨亿横竖都很别扭、不舒服。
晨亿仔细斟酌了一下，兜里分比没有去巴鲁鄂确实要花更多的时间，尤其是这只麻烦的狐狸——看在卡莎的面子上，自己又不能把她丢在哪里不管。
更何况，亚扎卡纳似乎对阿狸藏于脑海深处的负面情绪十分感兴趣。
再者，没有哪个男人会不想去见瑟提一面的吧……
自己在用左手触碰李青之后，有十分熟练且强劲的格斗技巧，虽然不知道打不打的过瑟提，但至少对付几个杂鱼应该不成问题。
“好吧。”
晨亿吐了口气，答应了阿狸的请求。
狐狸还没来得及庆祝，晨亿却又凶巴巴地警告道：
“事先说好，我去打黑拳这事儿，不许让卡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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