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两道剑气针锋相对,但两人出手又极有分寸,每一招都很克制。
剑气凝而不散,散之则消。
紫衣候平平一刺,花枝颤抖,眨眼间却也有了二十来种变化,夏云墨全身上下二十来来处大『穴』,都被这一剑笼罩。
夏云墨也是轻轻一刺,这一刺有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和精妙。
从不可思议的方向刺出,又刺进了不可思议地方。
紫衣候当真是渊博无比,在夏云墨认识的所有剑客中,这方面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任何一门,任何一家的剑法,他都能信手拈来,并且化作自己的招式。
短短几个几招中,他就已经用出了不下二十来门剑法。
每一招都融合和好几门的剑法,攻守兼备,有着难以让人想象的精妙。
夏云墨的剑法则极为简单,只有刺,撩两种招式。
但他这一刺,一撩,却包含了杀人剑的两大招式。
看似平平凡凡,但每一剑蕴藏着杀机,都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不多时,紫衣侯的剑法再变,变得古朴起来,变得厚重起来。
随着他的剑势变化,花枝中如山如岳的磅礴力量向着夏云墨倾泻而来。
这是一门极为古老的剑法,紫衣侯学究天人,不仅精通百家剑法精妙,更是修行了诸多千百年前那些绝迹武林的剑术。
后来,他与那白衣人东海之滨一战,白衣人剑法惊人,紫衣侯连换九十七种剑法都难以取胜,最后以上古大禹治水所创的“伏魔剑法”中一招,方才侥幸胜了半招。
夏云墨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忽然间,他将花枝一收,又猛然挥出,空气中仿佛有“锵”的一声,似利剑出鞘,欲要斩尽天下不平事。
夏云墨此时已经用上了“杀人三剑”的第一招,这一招几乎灌注了夏云墨全身的力量,乃是夏云墨所有招式中最重力量的一招。
两根花枝相互撞击,犹如两把神兵碰撞,发出让人惊心动魄的力量。
花枝在两个绝世剑客的全力倾注之下,开始湮灭,化作灰烬。
可在最后一刻,夏云墨的剑法竟然又延伸出来了新的剑法,这一剑竟然带着勃勃生机,剩余的那一短截竟然再生造化,凭空长出一段。
而在花枝交汇处,已经有一股力道,顺着花枝,传到了紫衣侯的身体中。
这一道力道很淡,而且一进入紫衣侯的身体中,就立刻融入到四肢百骸之中。
加之紫衣侯被这最后一剑的风采所『迷』,竟然未曾注意到。
这一战,胜负已不必多说。
紫衣侯赞叹道:“最后当真奥妙无无穷,死境中变化出生机。”
夏云墨也笑道:“这一剑的确很精妙,我也是先前所悟,若是再让我使出这一招,却也未必会有先前那样精妙。”
先前夏云墨就就在思考,他所有的剑法都是杀生之剑,虽然剑的确是为了杀人而创造的,但若是有杀生之剑,那若是再多出一门造化生机的剑法或许也不错。
也就是在最后,夏云墨方才有所感悟,竟然将达摩内功的部分精髓运用到剑法之中,方才有这样的威力。
紫衣侯道:“不知此剑可有名字?”
夏云墨『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说道:“此剑名为“有情”。”
他有一剑,其名“无情”,乃是剑法中的无上妙招,人无情,剑亦无情。
而这一剑却是和无情相反,人有情,剑亦有情。
紫衣侯拍手赞道:“好一个“有情”。”
小公主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的剑斗,他们两人的一招一式中都有着武人梦寐以求的武学妙缔。寻常人只需学的一招半式,便可以受用无穷。
小公主如今十二三岁,家学渊源,更是得到了紫衣侯和锦衣侯的教诲,这两人武学之渊,夏云墨也比不上。
她此时虽然很难理解到两人剑法的奥妙,却也目眩神『迷』,不能自拔。
紫衣侯忽然扔了一根花枝给小公主,笑道:“若是你能将我和客人先前用的剑法都使出来,今年或许我就允许你下船。”
小公主的眼睛顿时一亮,说道:“爹爹你这番话可当真。”
紫衣侯道:“自然当真。”
原来,每年船快到靠岸之前,紫衣侯就会想法子,罚小公主五十天不准出房门一步。
也难怪她会如此兴奋了,她本就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还有那精灵古怪的侍女会给她讲述中原风景,自然是让她心生向往。
小公主接过剑,舞了起来。
她首先使用是紫衣候的剑法,虽然没有少了几分紫衣候的那一种古朴沉重,但剑法圆通,已经有了几分模样。
紧接着,她又使用夏云墨的剑法。
夏云墨的剑法只有三招,很简单明了的三招,
但小公主的剑法却晦涩起来,仿佛手中之物,有千斤之重,难以挥舞。
足足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她才将三剑挥舞完。
至于夏云墨最后的一剑“有情”,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刺不出来。
每一次将剑刺到一半,便难有寸进。
等到她真正出来时,却已经没有了半点“生”意。
但这一剑,终究还是使了出来,。
紫衣候笑道:“贵客看她的天资如何?”
夏云墨也笑道:“天下间很难找出比她天资更高的。”
紫衣候又道:“她的确是一块美玉,不过也需要用心雕琢。”
紫衣候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夏云墨笑道:“一壶酒,十来碟好菜,换几招功夫,我也不亏。”
紫衣候笑了,他这一辈子最担心的便是小公主。
现在小公主既然拜在夏云墨门下,那将来便不用再多做担心。
小公主也很机灵,当即就行礼道:“拜见先生!”
她倒不是想要跟着夏云墨学武,只是不想违背紫衣候的意思,否则就很有可能又被禁足。
夏云墨伸手『摸』了『摸』小公主的脑袋,小公主摇头晃脑的,想要摆脱掉,可夏云墨的手就像是长在了上面,怎么也甩不掉。
夏云墨看着小公主笑道:“先前,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吃人嘴短,所以我不好教训你这小丫头。”
“现在,我是你先生长辈,那么再教训你,则是对你的敦敦教导。小丫头,记住,叫我夏先生,不是什么东西。”
说罢,夏云墨屈指一弹,弹在了小公主的脑袋上。
他哈哈一笑,心头顿时就明朗起来。
小公主恨得牙痒痒,不过有紫衣候在此,她也不敢放肆。
紫衣候则是面『露』微笑,他的心情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