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草原。
星空漫天,四周被淡淡的薄雾笼罩,晚风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在这风中,还有牛羊马的叫声,混合在一起,竟然有一种特殊的苍凉之韵。
远处,黑『色』的牛,白『色』的羊,还有黄『色』的马,浩浩『荡』『荡』,在这一片辽阔的天地行走着,形成了一副美丽而又壮阔的景象。
夏云墨望着这样一幅场景,心头顿时生出激『荡』之情。
这种感情很奇妙,见惯了小桥流水,忽的来到了草原之上,便会突然生出天高地阔,万物渺小之感。
他仰天长啸,心头欢快得很。
拿起腰间的酒壶,仰头喝了几口,更是舒畅万分。
他在《浣花洗剑录》的时间中待了不少的时间,一方面是观察天地万物,自创绵绵不绝的剑招。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锦衣候周方,此人学究天人,指点了夏云墨许多问题,让夏云墨豁然开朗。
周方的境界之深,纵观夏云墨行走过的几个武侠世界,也没有人能够比得过他。
只可惜,夏云墨所要创出的那完美一剑,已经到了瓶颈,周方指点不了他,这天地也很难指点得了他。
或者说,他的境界还不够,无法观测出天地间更加奥妙的流转规律。
而当时的整个江湖中,他已再无抗手,一合之敌也是极少,于是他只能来到另一个世界。
如今的“武侠世界”很人『性』化,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三少爷的剑》,另一个则是《绝代双骄》。
《三少爷的剑》,同样是两个绝代剑客的争锋,高手云集,而且那诡异的江湖,无论是谁都得小心警惕。
若是夏云墨选择《三少爷的剑》,定然有着不小的收获。
可“武侠世界”想要得到世界值,最好的方法便是击败第一高手。
而《三少爷的剑》中,燕十三的第十五剑,那代表着死亡的第十五剑,绝灭生机的第十五剑,夏云墨并没有把握接下来。
接不下来,那就是死。
所以,他选择了《绝代双骄》。
在这个世界中,无论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剑”的燕南天,亦或者是“移花宫”大宫主邀月,都算得上绝代高手,能与之争锋。
而且,这个世界中,还有不少悬念的武功。
比如“嫁衣神功”、“明玉功”、“移花接木”等等。
夏云墨并没有思考太多,这时候他听见了远处传来的歌声,歌声高亢清越,不过并非汉语,夏云墨听不懂,只是歌曲的开端,总是会“阿拉……”的声音响起。
或许“阿拉”是这些游牧民族信奉的神明。
很快,夏云墨就看见了白『色』的帐篷,如同星星一般,点缀在这辽阔的草原中。
帐篷前,有营火,还有臧女们在唱歌。她们娇小的身子,满身缀着环佩,焕发着美丽的『色』彩,而头上,都戴着鲜艳的帽子。
这些人瞧见了他,便也拉着夏云墨一起去跳舞。
火光照『射』下,人群中又多了一条影子。
夏云墨在这里待了三天,这里给他不同于水乡的感受,若是一个人站在辽阔的平原上,甚至还会生出孤寂之感。
有时候,夏云墨还在想,他若是一个人在这地方生活个一年半载,说不定也会成为像西门吹雪那样高傲孤独的剑客。
当然,还有可能将他活活的给闷死。
一个人生活着,未免也太过无趣了。
到了第三天,夏云墨已经准备离开草原。
草原虽然辽阔,但夏云墨更喜欢江湖。
他正在慢慢的走着,却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起,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十三岁牵着马的少年。这少年稚气未脱,脸上却有着一道眼角到嘴角的长长伤疤。
这伤疤非但没有让他难看,反而让他多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无论是谁看到他,都会觉得此人是个美少年,绝顶的美少年。
这少年的马背上有大半个包袱,他笑嘻嘻的,竟然一边走,一边将包袱里的东西洒在地上。
这包袱里的并非无用之物,反而价值百金。
有羚羊的角,还有珍珠玛瑙,还有稀奇动物的皮『毛』。
等他将马背上的东西都撒掉,便骑上白马,策马离开。
夏云墨想起来了,这少年应该就是刚从恶人谷出来的江小鱼。
这一条漏网之鱼。
在不久前,别人想要哄骗他,却没有想到反而被他给哄骗了,用一两银子得了这价值百金的物品。
可他却嫌弃累赘,将之抛下。
这些遗留在地上的珍贵之物,若是好人得到,便会感恩戴德。
若是坏人得到,那就会自相残杀。
而若是那些懒惰之人得到,就会更加懒惰。
江小鱼的这一番举动,或许就改变了旁人的一生。
待到小鱼儿骑马走远,这里果然路过了一伙恶客,看见这一地的宝物,立刻哄抢起来。
上一刹那还是兄弟,下一刻就立刻拔刀相向。
夏云墨摇头一笑,正要离开。
可其余的人早已将他视为竞争对手,其中有三人貌似兄弟,互相使眼『色』,向着夏云墨砍了过来。
夏云墨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这又何必呢?
他慢慢的伸出手指一弹,顿时却是三把刀都从中间断成了两片,刀光飞溅,三个刀片向着反方向飞去。
先前向夏云墨出手的三人,死死的盯着夏云墨,眼神中『露』出恐惧与惊恐之『色』。
而他们的喉咙上,则是『插』着一截明晃晃的刀片。
这一截刀片,已经『插』在了他们的喉咙之中。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刀,会出现在自己的脖子上。
其余的几人也停了下来,他们没有仔细看见先前的情形,只知道这三个对手倒下来了。
而将把他们三人杀了的人,则成了他们最大的对头。
这一群在草原上生活了许久的人,并没有如同草原一般开阔的胸襟。
而他们的刀,竟然不约而同的向着夏云墨砍了过来。
他们已经杀红了眼,眼睛中只有明晃晃的黄白之物,以及滚烫的鲜血,没有思考太多。
于是,这里又多出了几具尸体。
而地上的珍珠似乎更加耀眼,仿佛是洗过一样。
用血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