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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争忙转换话题,打趣道:“现在想来,当日你让爹入京,怕是已经与爹说明了所有事情……敢情就瞒了我一个人?!”
朱辰妤白了吴争一眼,“瞒着你,也是怕被你知道后,会让莫老贼警觉……大长公主和钱、陈二位大人,担心得就是你……谁知道莫氏会被莫老贼蛊惑,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吴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这话怎么说得……其实我并不是去莫氏那太勤的……!”
“于是……忙中偷闲,莫氏有了身孕?”朱辰妤促狭地挤怼道。
吴争老脸一红,赶紧换了个话题,“我不能走的原因,也有这一层……你有听说莫氏失踪的消息吗?”
“莫氏失踪?”朱辰妤惊愕,“什么时候的事?”
“快半个月了……莫辰博代父去杭州接管商会时的事。”吴争蹩眉道,“莫辰博告知于我时,我就令宋安派各府长林卫搜寻莫氏下落,可至今一无所获……她一个有身孕的女人,能去哪呢?”
朱辰妤轻哼了一声,“事有反常必为妖,如今莫家在京中的权势可谓一手遮天,有谁敢虎口拔须的……我猜想啊,就是莫老贼在故意贼喊捉贼!”
吴争点点头,“其实我心中也有这种猜测……毕竟是个大活人,世人皆知是我的侧妃,按理说,就算是因我迁怒于她,那也该在事后知会我或者要挟我才是……可我更怕的是,莫执念为了控制我,将她囚禁起来……。”
“哥哥会因莫氏,受莫老贼控制吗?”
吴争沉默不答。
朱辰妤叹了口气,不无幽怨地道:“大长公主说得没错,哥哥的心性,确实过柔……为上者,岂可儿女情长?!”
吴争咧了下嘴,斥道:“别听她乱说……她是一个亡国公主,心中有戾气在情理之中,可你不是,你有爹、有兄长……你知道的,如果换是你,我一样会如此!”
朱辰妤眼眶渐红,“哥哥训斥得是,是我不对……莫氏腹中毕竟怀着哥哥的骨肉……可眼下,若莫氏真被莫老贼暗中囚禁起来,哥哥又该如何应对?”
吴争想了想道,“你莫急……我先回府,将冒襄、马士英找来,总会想出办法的。”
“要不,我令禁军……!”
“不可,如今禁军中,有太多莫执念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可妄动,否则,必打草惊蛇,被他反噬!”
“那……好吧,我就在宫中静候哥哥佳音!”朱辰妤突然想起一事,“之前莫执念说太尉抱病在府中静养……哥哥何不去找太尉商议?”
“太尉……你是说卫国公夏完淳吧?”吴争点点头,“我会的……我这就出宫,去会会莫老儿,你知道的,人都还控制在他手里,得向他讨回来啊。”
“辛苦哥哥了……哥哥小心!”
“嗯!”
……。
“父亲既然如此担心吴王与陛下单独奏对,为何要听命出宫?”
莫辰博看着来回已经走了上百圈的父亲,小心翼翼地问道。
被儿子这么一问,莫执念停了下来,看了儿子一眼后,莫执念这么回答道,“他不久就要登基称帝……他是君我是臣,君臣之礼不可废!”
莫辰博不解地道:“可莫家已经背弃过吴王……破镜难重圆,父亲为何还要执意拥立吴王呢?”
莫执念看着这个有些迟钝的长子,无奈地解释道:“你说说,是一个掌二十万北伐军、随时可以自立的吴王对咱家的威胁大,还是一个被咱家拥立于皇帝的吴王对咱家的威胁大?”
莫辰博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自然是后者……一旦吴王为帝,咱家就是他麾下臣子,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荒废!”莫执念厉声道,“吴王若只是吴王,天下兴旺、朝野安定关他何事?可若是吴王成了皇帝,天下兴旺、朝野安定就是他的份内事……对咱家的威胁,岂可同日而语?”
莫辰博一脸茫然地看着莫执念。
莫执念没好气地斥道:“若吴王是吴王,咱家所做之事,足以让他指使人灭门,甚至无须指使人,就宋安就可令长林卫随时对咱家动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何况吴王不是贼,他远比贼可怕!”
“若吴王上位,那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莫家只是他手下的一份子……有罪之人多了去了,他为何要单单盯着咱家,何况咱家还是有着拥立的从龙之臣?”
“儿啊,切莫轻信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谬论……那都是哄蠢人玩的,千百年来,你听过几个不得不死的臣?”
“你要记住,对付比你弱的,你就和他们讲道理、讲法律,因为那些人不值得你亲自动手。”莫执念悠悠道,“对付和你实力差不多的人,那就只能讲拳头,只有拳头才能让他们尊重你……可对付实力远强过你的人,你唯一能和他讲的,只有得失!”
“何为得失?”莫辰博脱口而出,随即请罪道,“打断父亲……孩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莫执念叹息,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柔弱了些。
“顾名思义……就是告诉对方,与你为敌会失去什么,而与你为友,会得到什么!”莫执念微微仰头道,“就拿咱家与吴王作比方……为父告诉吴王,如果要铲除莫家,天下必定大乱,而眼下京城,必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这其中更包括了吴王最不愿伤害之人……。”
“反之,如果肯与咱家化干戈为玉帛,那么咱家就会成为他最坚定的支持者……两害相权,取其轻,吴王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选……你要记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可咱家富可敌国……怎能算是光脚的?”
莫执念大怒,喝斥道,“与皇帝相比,咱家就是光脚的!”
“是……是,父亲说得是!”把莫辰博吓得差点跪下,抬手抹了把,甩了一手的冷汗。
莫执念没有了再说下去的兴趣,他知道,这儿子真不象他亲生的,快半百的人了,愣是不开窍,莫执念慢慢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挥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