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自辰带着一份完结的心情,走了出去。
这时,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了重物掉落在地的声音。那是努力爬下床的苏悠然一时着急而摔落在地的声音。
但明自辰却没有再回头看一眼。从今以后,苏悠然的事,再也跟他没有了一丝关系。
因此,明自辰没有看见,那永远保持着优雅风度的苏悠然,此刻为了追上明自辰,竟在地上爬了起来。
苏悠然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丑陋,也知道如果这样的自己被别人,特别是苏翠看到,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再抬得起头。
可她还是奋力向前爬着、喊着:“明自辰,求求你不要走!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明自辰的身形顿了顿。他看到苏翠担忧的眼神,便用手拍了拍苏翠的手背:“翠翠,我不会再反复了,你放心。”
因着他的这句话,苏翠的脸上旋即绽放出耀眼的光彩。
明自辰用手摸着苏翠的脸,对自己说:“明自辰,这才是该陪着你走一生的人。不要再伤她的心了。”
苏悠然在地上看到了他们俩全程的互动。如果是换成以前的她,此刻一定会悠然地转身离开,并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然后劝自己想开。
但此刻的她再也不想这样做了。就是因为这样的行为和保护自己的做法,让自己生生推开了明自辰。
为了明自辰,苏悠然做了这辈子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做的事情。
她一边奋力爬着,一边哭喊着:“明自辰,求求你回头看我一眼,就一眼。我愿意为了你而改变,我愿意放下那可笑的自尊,我愿意学苏翠的样子,我愿意主动付出,我愿意……为了你而受伤。明自辰,我再也不会缩在壳里了。求求你回头看我一眼,就一眼!”
明自辰却还是越走越远。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苏悠然的视线中。
云洛靠着墙坐了下来。她知道,那个倔强的苏悠然定然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如此不堪的一面。
巫神轻轻摸了摸云洛的头,转身离开去忙了。
可屋里的苏悠然却捕捉到了巫神走路时,身上的东西叮叮当当碰撞时发出的声响。她大声喊道:“巫神!我知道你在,求求你进来,带着我去找明自辰。”
巫神没有进屋。她在门外用极慢的语速说道:“苏悠然,你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做什么吗?
门内的苏悠然静默片刻后,也用极慢的语速回道:“回巫神,悠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及这样做的后果。”
“那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衣装和仪容有多么不整么?”
“……知道”
“你知道你父亲和你哥哥现在还在明府么?”
“……知道”
“那你还执意要这样做么?”
“是,求巫神成全!”
回答她的,是一声清亮的鸟的鸣叫。
在巫神下命令之前,凤鸟就飞进了屋子,把苏悠然驼到了背上,向明自辰的方向飞去。
“黑鹿!”云洛也唤出了黑鹿,追在了凤鸟的身后。
此时的明自辰正牵着苏翠的手向前走。
“结婚的日子,我想放到下周。虽然有点赶,但是歌雨城需要这样一个仪式来稳定人心。自辰,你觉得合适么?自辰?”
明自辰晃了下神:“苏翠,刚说什么,我没大听清楚。”
苏翠嫣然一笑,嘟起嘴卖起萌:“你呀,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诶呀呀,谁家的媳妇这么能干啊,还自己给自己准备婚礼……”
看着苏翠的表情,明自辰也笑了起来:“是呀,谁这么有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呀!”
苏翠娇憨地瞪了明自辰一眼,斜靠在了明自辰怀里:“自辰,我知道你心情不太好。别解释,如果换成我,我也会是如此,所以没关系的。你不用在我面前撑着,我是你媳妇啊!”
明自辰紧紧地抱住了苏翠。有这么好的媳妇,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他和苏翠一定会管理好歌雨城,让歌雨城成为粹云最富饶的城镇。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这时,天上传来了凤鸟的鸣叫声。明自辰抬头望去,一只巨大的火红色的凤鸟正向自己飞来,而凤鸟下方一只纯黑色的大角鹿正在奔驰。
等凤鸟降落在地上,“啪”一声,坐在鸟背上的人掉了下来。
明自辰仔细辨认后,脸色赫然变色。那掉落下来的人竟然是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灰尘、衣衫不整的苏悠然。
苏悠然只轻轻呻吟了一声,便手脚并用地向明自辰爬去,那样子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苏翠见此急忙跑去要扶起苏悠然:“悠然小姐,苏家主就在附近,你这样子……还是回避一下吧。”
苏悠然却对苏翠的话语置若罔闻。她抬起那泪痕和灰尘混杂的脸,对着明自辰灿然一笑:“自辰,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那并不美好的笑容,却似一柄利刃,直直劈开了明自辰一直努力建起的心防。
等巫神赶来的时候,明自辰已经抱住了苏悠然。
巫神望着那跟着苏悠然一起哭泣的云洛,犹豫再三后开口道:“洛儿,跟我来,现在到了我们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巫神所谓地做些什么,不过是扫清苏翠在明府的势力,并控制住即将要发飙的苏翠。
在巫神的示意下了,娜言唤出本命神器金丝鼠,并让金丝鼠咬了苏翠一口。
接着,苏翠便当着云洛的面倒了下去。
娜言一边收回金丝鼠,一边对云洛解释道:“我只是把她给苏悠然下的毒,又返还到了她身上。”
“是致命的毒药么?”
“……恩”
云洛突然转头,盯着巫神问道:“如果今天明自辰选择了苏翠,苏翠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洛儿,如果不是我们来得及时,死得就是苏悠然了。”在巫神开口前,娜言抢在前面开口说道。
巫神却呵斥了娜言:“娜言,你闭嘴!是,如果今天明自辰选择了苏翠,苏翠就不用死了。像苏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为我们所用,就必须要杀死她。”
听了巫神的话,云洛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了几步。
巫神却没有任何解释:“洛儿,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所以粹云才能安稳地存活到现在。洛儿,你自己考虑考虑,留下苏翠的命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