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号打头,后面跟着的是两百艘雷神物流的运输船。
庞大的船队浩浩荡荡,直奔台湾而来。
郑芝龙在台南移民移得不亦乐乎,雷老虎也没心思跟他去抢,直接开到了台北一带,这里还有个西班牙人的小据点,一两百人,雷家军辗过去甚至都没有费丝毫力气。
此时的台北地区还没有开发,在此活动的多半是土人,雷老虎当然没心思跟他们讨论先来后到,船队带着的十万流民,分成十个区域,先是大桶大桶的火油往密集的树木上一浇,然后就是一把火,过完火的地方,流民们操着斧头镰刀就开始伐木砍草,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
雷家军则是在周围巡逻警戒,防备土人袭击。
这么大的动作,当然瞒不过郑家,巡逻的海船一看到南京号,马上将消息报给了郑芝龙,郑芝龙也只得硬着头皮来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北方连连大旱,兼且瘟疫横行,流民实在太多,只得送他们到这里种点水稻什么的求口饭吃,福国公不会有意见吧?”
郑芝龙也是一脸无奈,现在这狗东西混成了辽王,级别比他高多了,自己见了他还要先行礼,拳头也没他硬,他要往台湾移民,谁挡得住他?
从这副不管不顾,把火油当水浇的模样看,这辽王还是一如既往的疯狂,要知道这些树林里可都还有土人的,他这样干,也不怕把土人全部逼出来跟他拼命。
打发走郑芝龙,雷老虎就开始给这些流民订规矩,依然是全民股份制,每一万人组成一个农场,编号从一到十,全员持股,开多少地都算自己农场的,依然是雷老虎拿绝对控股权,这些人参与劳动的再拿一份工资。
至于农场的管理人员,全部由农场工人自己一级级选上来,每年重选一次。
雷老虎登记完管理人员名单,再给每个农场发上一千支老虎一式火枪作农场护卫队之用,前后仅用了一个多月时间,这十个农场的第一批水稻种子就已经种下去了。
虽然播种面积还不够他们自己的的消耗,但等几个月之后有了产出,后续至少不用雷家补贴太多。
接下来就是如法炮制,雷老虎像播种一样,直接沿着台湾北部地区的平原,开辟了五十个农场,从后世的台北一直延伸到台中地区,直接消化掉了五十万人口。
最后能开辟出多少土地,将农场扩大到什么规模,就看他们自己的努力了。
中间也发生过多次土人袭击事件,可惜农场不是小户人家,那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靠着上千副板甲和上千把火枪,也勉强打退了土人的偷袭,算是在当地站稳了脚跟。
也幸亏是采取了大农场模式,如果雷老虎真的搞什么分田到户,生产积极性可能高一点,但单门独户不管是开荒,还是御敌都会力不从心,想要站稳脚跟还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
尽管雷老虎尽力保证了各农场的药材供应,但每个农场在种下第一批水稻的时候,人口的平均损失还是将近两百人。
气候温热的好处是田块整理出来就能种水稻,坏处就是疫病不可避免的多一点,也幸亏这个时代南方对南洋已经算是比较熟悉,各种防疫的药方都比较成熟,前提是要有足够的银钱来保证供应。
为了安置这些人,雷老虎忙得连崇祯十二年的春节都没好好在家过,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台湾岛北部,巡视农场,指导开荒,修建水利,组织对土人的清扫防御。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按明代的生产力水平,一个农夫生产的粮食就已经能养活九个人,再加上台湾岛优良的气候条件,和辽东钢厂优质的钢制工具,还有手动脱粒机等简易机械的辅助,这五十万人除去老弱妇孺,生产出养活四五百万人的粮食问题不大。
在台湾岛上晒了半年的太阳,本来脸色白皙的雷老虎,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肤色古铜,棱角分明的坚毅少年,身高也直接窜到了174,在明人中总算是鹤立鸡群了。
现在的这副模样,也更符合台湾移民诸人心目中的辽王形象,毕竟这大半年来,光是他亲自下令处死的流民就有上千人。
说起来,无非也就是农村的那些破事,几十万流民当然不可能全是大字不识的老实人,明末时期的识字率堪称中古时代之最,市面上的白话文话本卖得火热是要有群众基础的。
这里的一些“文化人”靠着自己识得几个字,用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其它流民,选上了场长,队长之类的职务,虽然刚开始没什么钱贪,但这么多流民的衣食住行全部都是雷老虎垫付,上万人的农场,里面的职位必然有好有坏,这些人一是在物资中上下其手,二是安插私人,先占住轻差肥差。
这还算好的,恶劣的是利用自己的强势地位,欺压流民中的孤儿寡母,其中种种恶行,类比禽兽。
诸如凭着家中有三五壮劳力的,欺压他人,在分场中称王称霸的更是屡见不鲜。
也就是全部打散安置,宗族势力暂时还没有抬头。
而雷老虎则让他们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恶人,负责安保的雷安军在外,李三五的内务部在内安插眼钱,发现一个,不论情节轻重,直接一根绳子吊在了总场场部门前的广场上,甚至直接逼得29农场的中高层管事居然鼓动流民们一起造反。
可惜的是流民们刚看到过好日子的希望,李三五的内务部眼线又汇报及时,这些家伙的下场,就是在所有农场中高层管事面前,全部被一枪爆头,雷老虎甚至连警醒的话都懒得和这些管事说,只是让他们两人一组,将这些家伙的尸体抬起来扔到海里,然后将这些家伙的亲族剥夺全部股份,再编入苦役营,从此他们就是台湾总场的奴隶,任何一个农场农忙时,都可以到总场付钱来雇佣他们去劳作,用死不论。
总场场长是雷老虎新近提拔的一名叫包一清的秘书,他带着二十几名文书及账房,专门负责这五十个分场的账务核算,监督,股东选举等管理事务。
第一季稻谷的产量极不理想,因为全是生地,亩产仅一石出头,但即使这样,最先播种的一号农场总产量也将近十万石,这是前期开荒的面积,现在一号农场的开荒面积已经达到了三十五万亩,第二季按这个产量,至少也能收获四十万石的稻谷。
扣除工钱及其它开支,只要一号农场每年三季能出产一百五十万石稻谷,他们就可以收支平衡,这个时间差不多需要两年左右。
也就是说,两年之后,台湾岛上的五十个农场都按照这个水平来看的话,除去自己的消耗,每年能够为雷老虎提供七千万石左右的粮食。
雷老虎扳着指头算了半天,叹息一声:“还是不够啊,这才七百万人的口粮,最多能补上北方三分之一的缺口。也不知道刘香那里怎么样了。”
说干就干,一船直接开到渤泥,刘香听得消息,赶紧到码头迎接。
“辽王果然人中龙凤,居然能逼得朝廷低头。”
一见面,刘香就开始狂拍雷老虎马屁,这下他是真服气了,看看人家干的是什么事,自己又是干的什么事。
幸亏自己当初服了软,不然的话,怕是现在自己早已经喂了鱼了。
有雷老虎的全力支持,加上他们这些人本就适应南方温热气候,这一年来,刘香在渤泥的地盘扩张得很快,仅农田就开辟了二百多万亩。
但这个速度,对他们本身就有的三四十万人口来说,并不算特别突出。
“香老,你们这速度不怎么样啊。”
其实这个速度也算勉强,毕竟刘香的组织程度远不如雷老虎,大部分时间,青壮年男子还要出去捞点外快,好支付雷老虎这边的账单,毕竟他们的武器,农具一半是贷款,靠着种开荒种粮食一时半会是还不上的。
“好叫辽王得知,这岛上土人不少,时常前来骚扰,而且我这里的汉子习惯了打渔行船,对种地一事难免生疏。”
两人一番交谈得知,刘香原本是准备抓些土人来帮自己开荒的,可是这些家伙懒散惯了,哪做得来这么辛苦的活计,不但不老实做事,反而勾结其它土人,在内部不断搞破坏,刘香不得已,处理了这些人之后,又不断清扫周围的土人。
可这些家伙熟悉地形,一个个滑溜得像泥鳅,正面打不过,就不断偷袭那些出去开荒种地的人,损失不大,但搞得刘香一伙人是烦不胜烦。
“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南洋其它地方的人没什么用,但安南这地方的人还算勤快,而且钻林子也有一手,何不将人弄过来帮你们打仗开荒,只要保证是你们自己人领头就行了。”
刘香是什么人?本来就是海盗出身,想去打安南的大城可能有点吃力,但沿着海岸线抢点人口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