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伴随着飘落的雪花,一点点向前流逝。
第一议员徐苏与方流云之间的谈话,格外的久,如此一来,留给杜子腾的探视时间,就被极大的压缩。
莫约到了半下午时分,杜子腾才得以进入面前的加勒中央押守所,来到探视室内,看到了有一段时间未见的方流云。
随后坐在桌子另一头的方流云,低垂的眸子抬起,注视着面前一脸凝重的杜子腾,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笑着开口道:qqxsnew
“杜大少,几天不见,怎么眉头紧锁?”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为了你的事。”
杜子腾的回应声里带着气愤,随后于桌子前坐下,继续高声开口道:
“你小子不声不响就可以搞出这么大动静,我作为你的兄弟,真是吓都要被你吓死了,以后你小子再说自己是个普通人,别怪我上来给你就是三拳!”
话音落下之后,杜子腾面色恢复正常,望着前方身体健朗,没有受伤的兄弟,声音接着传出:
“我家老头子也挺挂念你的,刚嘱咐我带点厚衣服过来,还有小桑榆一切都好,你在鹰巢区的那帮弟兄们也挺好,一切都挺好。”
在听杜子腾说起自己妹妹时,年轻人的眼中才显露出了些许波动,嘴唇轻启,轻声开口道:
“麻烦你了。”
“都是自家兄弟,哪里的话,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安安稳稳的从这里出来!”
杜子腾俊朗的脸上有着故作轻松之色,接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声音接着传出:
“在过几天的公开审判中,我一定会为你大杀四方,兄弟,就等着看我的绝佳表现吧,等审判结束之后,让后我们再一起堂堂正正的走出中央审判庭,并且为阿贝利大师讨回公道。”
杜子腾这番言语虽然听着轻描淡写,但是方流云完全可以感受到这其中的认真之色,接着杜子腾站起身来,挥了挥手,再次开口道:
“今天真不凑巧,本来预约的时间被人占了,所以说不了几句话,不过这都不重要,我听说88号拍卖行又来了一批好东西,到时候陪我去看看。”
话音落下,杜子腾在守卫的提醒之下离去,接着其走到门口,停下了身形,转过头,紧紧的注视着衣着单薄的方流云,一字一句的声音传出:
“兄弟,等着我!”
同一时间,正当杜子腾离开加勒城中央押守所时,第一议员徐苏所乘坐的车辆已经行驶在雪花纷飞的道路上疾驰。
不得不说,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有着哪怕天塌下来也依旧平静的面容,就这般静静的坐在车后座,注视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象。
“第一议员阁下,按照您的要求,米尔斯大审判长已经将方流云的公开审判的日期定下来了,就在二天后。”
下一秒,舒适温暖的车里,来自首席秘书依琳的声音响起,接着正怔怔出神的徐苏,回过神,点点头:
“我知道了,也不用藏着捏着这个消息了,正常公布吧。”
说完之后,徐苏将自己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声音继续传出:
“你告诉加勒城里的所有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无论是劳伦斯家族,还是机械公会,亦或是鹰巢区那边,都到这里为止,就说是我说的。”
在这一瞬间,第一议员徐苏展现出了自己霸道凌厉的另一面,接着其将目光转向点头称是的依琳,金边眼镜之下的眸子,好似在说话。
下一秒,明白了徐苏意思的首席秘书依琳正色,开口回应道:
“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到位了,还有大小姐那边,有雨婆婆看着她。”
“希望她不要怪我,但是日后,她怕是很长时间都无法原谅我了。”
第一议员徐苏这道言语,幽幽响起,令坐在前座的依琳内心一凛,不动神色转移了目光,不知为何,从心底里升起了一丝怜悯。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复杂,用简单的黑与白,对与错来评判一个件事,一个人,无疑是极为天真的想法,但是曾几何时,她依琳何尝不是充满了正义的热枕和满腔的热血?
这飘满整个加勒城的雪,浇不灭人的热枕,但是残酷的命运却可以。
“年轻人难免要学会长大。”
加勒中央区,郑家庄园的人工湖畔,只穿了一件真丝睡衣的郑雄,坐在特制的沙发之上,握着鱼竿正在垂钓,淡淡开口。
与此同时,郑雄肥胖的身躯后面,管家米老正撑着一把大伞,为前者挡着雪花。
虽然这把大伞的重量不轻,但是米老的握伞的手纹丝不动,随后便看湖面之上浮标猛然被拽动,紧接着郑雄快速提杆,将一条三色鱼拉出水面。
但是下一秒,还未等郑雄收竿,这条原本十拿九稳的三色鱼不知为何竟然脱钩跑出,咚的一声重新钻回了水中。
“跑了?”
郑雄随后响起的声音之中带着意外之色,接着他将手中的鱼竿放到旁边,从沙发上起身,声音接着传出:
“今儿运气真够糟糕的,没钓上来一尾,莫非是我心神不宁的缘故?”
“家主应该是在担心小姐。”
撑伞走在后方的老管家,用苍老的声音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接着光着脚走在雪地上的郑雄点点头,开口回应道:
“我那宝贝闺女怎么样,接受了么?”
“想要接受不太容易,但小姐会接受的,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也明白在自己和家族之间,要如何抉择。”
“但是这么早就让她接触这些,还是太残酷了一点。”
喃喃的声音继续于郑雄的口中传出,随后这位体型肥硕的胖子,停下脚步,望着远处建筑的窗门紧闭的阁楼,那是郑怡学妹所住的房间,接着郑雄眯起双眼,用一字一句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他之前的话语:
“年轻人总是要学会长大的。”
说完之后,郑雄又开口补充了一句:
“只是情窦初开年纪的好感罢了,等这冬天的雪消了,到了来年春天,就什么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