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演武
安妙晴道：“前辈放心，如果我遇到那位闵姑娘，定会将前辈的话带到。”
李忘川点点头，起身走到亭外：“三位随我来吧。”
江辰没有迟疑，第一个跟了上去。
李忘川将三人带到岸边，指着面前平静的弱水：“你们所寻之物，就在水底。”
“水底？”
江辰问道：“这水是否如传说中一样，能够腐蚀万物？”
“应该是吧。”
李忘川淡淡答道。
江辰蹙眉道：“前辈，生死攸关的事情，请你想清楚，什么叫应该是吧？”
到底是还是不是？
李忘川道：“那就是。”
“那我们如何去取？”
江辰反问道。
李忘川耸耸肩：“你们只是问我知不知道那东西在哪里，却没问我如何取啊。”
江辰顿时有些垂头丧气。
“好吧，前辈你就说有没有办法可以避开弱水吧。”
李忘川面露疑惑：“为何要避开？”
这直接把江辰问笑了：“不避开？是想让我送死？”
李忘川道：“这弱水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可怕，就拿我来说，还时常在这河中洗澡呢，可得劲了呢。”
“前辈莫不是拿我开涮？这可是弱水，如何洗得澡？”
李忘川摇了摇头，然后撸起袖子，好像是准备亲身试验一番。
“前辈，你玩儿真的？”
江辰还想劝阻一下李忘川。
李忘川摆了摆手，走到江辰身旁，趁其不备，一脚将江辰踹入河中：“能不能洗澡，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江辰吓得手忙脚乱，一阵扑腾，险些呛住，但好像这弱水真的没有腐蚀自己。
安妙晴和江寅望着江辰落水激起的水花，大气不敢出的盯着水面。
过了片刻，江辰从水面冒出头来，冲三人大喊道：“真的没事！”
“好家伙！”
江寅跃跃欲试，也要跳入水中。
却被李忘川拉住：“你不能跳！”
“为何？”
“因为你是魂灵，若是跳入这弱水，怕是转眼就会魂飞魄散。”
江寅不信：“你也是魂灵，你怎么就能下去？”
李忘川仰头说道：“因为我够厉害。”
这......上哪说理去。
李忘川突然大袖一挥，江寅化作一团灵体被其收入掌中，装入随身携带的竹筒内，又将竹筒递到安妙晴手上：“离开之后再让他出来。”
“多谢前辈！”安妙晴接过装有江寅魂魄的竹筒，向李忘川拜谢。
李忘川再次叮嘱道：“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
“一定！”
安妙晴将竹筒收好，随江辰跳入弱水。
说也奇怪，江辰跳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但安妙晴一跳进去，水面立时生出一个巨大的漩涡，二人还未察觉，就被卷进漩涡深处，转眼消失不见。
望着恢复如初的水面，李忘川朝着背后的黑暗之中说道：“人走了，你出来吧。”
冥帝从李忘川身后走出来，向其躬身行礼：“多谢前辈。”
“我劝你以后多做点善事，少沉迷女色，不然我保得住你一时，可保不住你一世。”
冥帝被李忘川说教，心中多少有些不服，纵然他李忘川生前再厉害，如今也不过是一个亡魂，对付亡魂，冥帝有的是办法。
虽然你救了我一命，但我收留了你这么多年，怎么算也算是两清了。
如今我还是冥界之主，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李忘川微微一笑：“这话你可能听不惯，但我完全是出于好意，等到那年轻人下次回来，杀你如杀鸡。”
冥帝一凛，语气突然缓和了许多：“前辈的意思是那人还会回来？”
李忘川道：“那年轻人身怀莫大气运，将来必定是六界的希望，六界之主舍他无二。”
冥帝沉吟片刻，恭敬的向李忘川鞠了一躬：“多谢前辈指点，敢问以前辈看来，这人与池天寻相比如何？”
“嗯？”
李忘川叹道：“怎么你也跟他一样好奇，须知好奇是会害死人的，他日后的造化，莫说是池天寻，就算再加上我，恐怕也只能望其项背。”
冥帝问道：“这便是前辈向他指路的用意？”
李忘川反问道：“不然呢？”
冥帝悻悻道：“明白明白，他日还望前辈为本王多多美言。”
李忘川静默不语，入神的望向如镜的河水。
......
江辰被河里突然出现的漩涡卷走，如同置身黑洞，巨大的吸力不仅让他身不由己，而且浑身的力气也被渐渐抽空。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看到一丝光亮。
不知名地界，某名山之中。
一个模样娇俏的女子，身穿着淡黄色的衣裙，扎了一头小辫子，兴冲冲的跑进院子：“师父，他醒了！”
庭院破落，似是许久没有修葺，但庭院中的老者却无比和蔼。
老者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药铲，拖着无法弯曲的右腿缓缓起身，向屋内走去。
江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茅屋之中，身下的床板也是硬的硌人，躺的浑身不舒服，好在除了四肢有些酸软之外，并无其他大碍。
刚下床看到一个老者蹒跚的走进茅屋。
江辰透过门外照进的光亮，判断自己已经离开了冥界。
但这老者是谁？
还有恍惚中给自己喂药的女子又是谁？
老者打量江辰半晌，摇头叹息道：“唉，可惜了，长得人模狗样的，可惜是个傻子。”
“大叔此话怎讲？”
老者一愣：“原来不是傻子！”
“我本就不是傻子啊！”
老者不好意思的笑笑：“方才见你眼神呆滞，还以为你脑筋不太好呢。”
江辰也是一笑，抱拳问道：“敢问这是何处？”
那小女孩进到屋内，抢先回答道：“这里是须弥山，天擎宗，这是我师父，天擎宗的五长老战平，我叫战果果。”
战平果？师徒组合？
这名字，虽然俏皮，却透着一股子平平无奇。
天擎宗这个名字江辰也从未听说过，应该是哪个不知名的小宗门吧。
“敢问二位，此去玄元城有多远路程？”
这下轮到战平和女子发愣了：“玄元城？那是什么地方？”
不是吧？
世上还有这样的土鳖，连玄元城都不知道？
江辰原地叹气，满腔无语。
战果果见状，出言安慰道：“你不要着急，我们天擎宗弟子遍布天下，一定能够找到你刚才说的那个地方，到时候我们送你回家。”
不是。
“天擎宗弟子遍布天下？天擎宗很厉害吗？”
江辰忍不住发问。
战果果撇了撇嘴，自豪的说道：“那当然，三大宗门便有天擎宗一席之地，你说厉不厉害。”
战平却急忙出声呵斥女子：“你我便是你我，关天擎宗什么事！”
战果果吐了吐舌头，掩饰自己被训斥的尴尬。
江辰恍然大悟。
“敢问这里不是人族地界吗？”
战平的眼睛突然一亮：“人族？”
江辰点了点头。
战平道：“怪不得你如此废柴，原来是个人族。”
废柴？
什么话这是。
江辰一头雾水。
战平看出江辰的疑问，向其解释道：“这里乃是伪仙界。”
仙界江辰知道，可伪仙界是什么鬼？
江辰的世界观好像有点崩。
战平许是站的累得，挪到一旁的木凳上坐下，给江辰讲起了伪仙界的由来。
“伪仙界其实并非真正的仙界，而是存在于人界和真正仙界之间的一个独立空间，是早年间几位大能以无上法力创造出来的世界。”
“为何要创造这么一个人不人，仙不仙的世界？”
“那是因为......”
战平刚准备继续说，忽然听到院中传来一声大喊。
“战果果，马上演武就开始了，就差你一个了！”
“演武？”
“嗯呐。”
战果果回答道：“天擎宗每年都会有演武，各位长老派出名下最厉害的弟子前去争夺名次，然后会按照名次来决定一年资源分配的比例。”
江辰点点头：“我听他们在叫你名字，你就是战前辈最厉害的弟子吗？”
战果果哑然失笑，谨慎的望向战平。
江辰觉查出空气中隐约有那么一丝尴尬。
刚想细问，却被战平打岔：“果果你赶紧去吧，记得比完就回来，不要在外惹事。”
战果果“哦”了一声：“师父放心，我片刻即回。”
江辰问道：“前辈救我之时，可曾发现与我一起的姑娘？”
战平摇了摇头：“你是果果救的，我未曾听说跟你一起的还有其他人。”
而战果果已经出了茅屋，随那些人去了演武场。
“前辈，在下失陪一下，我去问问果果姑娘。”
妈蛋，怎么把媳妇儿搞丢了？
战果果刚加入演武队伍，便迎来了同行几人的“谆谆告诫”。
“战果果，今年大长老手下派出了不少强人，咱们没有办法才想出了联手的法子，到时候你可不要拖我们后腿。”
一个倨傲的男弟子说道。
战果果连连点头：“师兄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的。”
“嗯。”那男弟子又说道：“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咱们联手和大长老竞争，你那边只有你一个人，出力最少，到时候赢了的话，你的资源要分给我们八成。”
八成？
战果果虽然隐忍惯了，但还是觉得让出八成有些太欺负人了。
伪仙界的宗门之中，宗主全部在仙王城为质，门中大多设有几名长老互相牵制，以防宗门生变。
天擎宗共有五位长老，其中大长老独占大半精英，每年演武都是第一，获得大量资源，如此循环多年，实力越发强盛。
所以今年另外三位长老想出了联手的法子，希望可以拉升一下综合实力。
这样一来，其他几位长老便多了几分获胜的希望。
一旦获胜，那奖励至少比往年多上几倍。
就算输了，自己依然可以享受往年第二三四名的奖励。
可以说是不花本钱的买卖。
唯独万一赢了，战平这里要占个大便宜。
不过这一点其他三位长老早就想到了，所以才会出现刚才的一幕。
直接告知战果果，倘若赢了要让出奖励的八成。
八成是什么概念呢？
剩下的二成，其实和往年最后一名的资源差不多。
战果果有些委屈：“师兄，如此说的话我就没有去的必要了。”
“战果果你这是什么意思？怂了？”那男弟子逼问道。
战果果道：“我若是怂了，也就不会跟你们走这么远了。”
“如果我像往年一样弃权，照样是最后一名，这次你们想让我和大长老的人拼命，可是奖励还跟往年一样，我为何要去？”
江辰跟在后面听了半路，忍不住插话：“对啊，在家躺着等奖励不行吗？”
几名弟子纷纷望向江辰：“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
战果果感觉到几人对江辰的敌意，连忙说道：“他是我师父新收的杂役，兴许是师父让他给我带话的。”
说完，战果果走到江辰面前，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天擎宗禁止收留外人，我只能说你是杂役。”
“无妨。”
江辰立马配合道：“对，我是五长老新收的杂役，他老人家让我给果果姑娘带几句话。”
几名弟子戏谑的望着江辰。
“战果果，尊卑有别，你跟一个杂役挨这么近，怎么你不会看上这杂役了吧。”
“五长老残废了那么多年，老了老了还摆起谱了，居然请了杂役，他开得起工钱吗？”
听到这里，江辰已经大概了解了战平和战果果在天擎宗的地位了。
战果果怒道：“我师父收个杂役怎么了？再说他的腿是怎么废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群狼心狗肺。”
听到战果果骂人，那几名弟子顿时就要上来教训，江辰连忙把战果果拉开。
一边对几人说道：“各位消消气，马上演武了，可不要先自己乱了阵脚。”
江辰这话说到几人心坎里了。
一个战果果，哪有演武重要？
等演武完了再跟你算账。
江辰心里其实是看这些人非常不爽的。
一看就是群狗仗人势，目中无人，两面三刀，欺软怕硬的杂碎。
江辰把能想到的贬义词全部在心里嘟囔了一遍。
“你在嘀咕什么呢？”
不好，江辰演技太差，不小心把脏话说出了口。
幸亏他脑子转的够快，及时补漏：“没什么，我是说五长老交代了，让果果姑娘务必听几位师兄的，好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