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月满心欢喜,盘算着哪怕只有一两金子也好,至少不算给方师兄丢脸。她跟在那人身后穿街过巷,越走越偏僻。一股不好的感觉从怀月心头涌出,一路上她听几位师兄师姐说过,都城中好人多坏人也多,难不成自己是遇上坏人了吗?
想到这里,怀月把手悄悄缩进袖子里,握住双刀,若那人有半分不轨,立刻就让他身首异处。这时候那人敲开一扇小门,里面有个和怀月年纪差不多大,穿红着绿的丫头探出头来,对那人道,“二爷您回来了,呦,怎么还带了个天仙似的妹妹,快请进来吧!”
怀月虽然心存疑虑,但见两人丝毫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她万万没有想到,那扇院门关上之后,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妹妹渴不渴,饿不饿,是不是走的累了?”那个丫头口角伶俐,说话间就端来了热乎乎的饭菜。一个烧饼虽然能暂时缓解怀月腹中的饥饿,但美味当前,她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那人和这丫头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催促道,“吃吧吃吧,看你也怪可怜的,吃完之后,就开始干活了!”怀月再不疑有他,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可是一碗汤刚刚下肚不久,她就觉得天旋地转,紧跟着就昏了过去。
原来,这处小院是带怀月到这儿来的那个二爷租来的,院中伺候的丫头名叫艳红。他们二人一唱一和,二爷在街上拐了年龄相当、相貌出众的女孩子来,交给艳红。艳红软硬兼施,逼迫那些女孩子学习琴棋书画,待能接客的时候,再由二爷送去青楼,换一大笔钱。怀月落入他们手中,只怕要吃苦头了。
“怎么着,今天你走了狗屎运,竟弄了这个标志的姑娘来!”艳红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依我说,若教好了,没五百两金子,绝不能出手!”二爷仰脖喝了一大口酒,擦擦嘴说,“这还用你说,这丫头细皮嫩肉的,你可好好教着,是咱们的摇钱树呢!”
“知道了,我这就去把她弄醒!”艳红下在汤里的是一种非常劣质的迷药,只要用凉水泼上去,被迷昏的人就会醒过来了。
“啊!”迷迷糊糊中,怀月只觉得脸上一凉,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了起来。她顿时明白,那个二爷和艳红,根本不是雇自己做工,而是要把自己当做一件物品卖掉!
“你们想干什么?”怀月怒上眉梢,但她挣扎了两下之后才发现,手脚被绑的十分结实,而且是用的牛蹄筋,如果不用利刃,是割不断的。
“没看出来啊,小姑娘还会几下,不过可惜了,你现在被我们制住,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了!”怀月的那对双刀正在艳红手中,怀月怒道,“还给我!”艳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在她白嫩的小脸儿上捏了捏说,“妹妹,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打今天开始,你和这些刀枪棍棒的就没缘分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学的是琴棋书画,还有……”
说到这儿,她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别有深意的瞟想怀月稚嫩的身躯,继续说道,“还有伺候好男人的本事!”怀月恨不得一刀割断她的喉咙,让她不能再开口。
艳红看到她眼中的燃烧的怒火,满不在乎道,“妹妹,你这样的我看多了。一个个来的时候都是贞洁烈女,可从我这儿出去之后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从了。我跟你说,别犯傻,去年从我这儿出去的那个彩蝶姑娘,如今已经是都城里有名的花魁了!看人家,风吹不到,雨淋不到,作作诗,唱唱曲儿,就把那些臭男人迷的晕头转向,在她身上大把大把的花银子,过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行了,别和她废话,问她,愿不愿意!”那二爷似乎不耐烦了,艳红走到怀月面前,继续劝道,“妹妹,你若点头答应了,也少受些皮肉之苦。我看你呀,也是娇生惯养的,那沾了水的皮鞭打下去,皮开肉绽的,我都不忍心。快,跟二爷说,你愿意!”
怀月气的浑身哆嗦,她一口啐在艳红脸上,大声道,“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的!”艳红拿出帕子擦掉脸上的口水,反手一巴掌打在怀月的左脸上,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真以为我们而已是吃素的!”他们堵住怀月的嘴,把她塞进麻袋里,随手丢到柴房的角落,就不管了。
“方师兄,哥哥,你们在哪儿啊?”怀月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叫不出声,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忽然,有人在旁边对她小声说,“你,是新来的?”怀月的脚动了一下,那人继续说道,“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起初我也不愿意,被他们打了几次之后,我就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罢了,我就是回去了,家中也无人照看,就为自己积点儿阴德吧!”
怀月觉得有人在动,紧接着,麻袋被解开了。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只见一个瘦弱的穿着旧衣的姑娘蹲在地上。她的眼睛很亮很亮,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好看。她对怀月说,“只要你答应我不喊,我就把你嘴里的布取下来!”怀月使劲儿点了点头,那人把她嘴里的布拿出来,好奇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怀月,你呢?”经历了这么多,怀月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了,“你为什么要帮我?”姑娘说,“我叫清莲,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不想被那个二爷拐了来,只怕连清白也保不住了。”怀月说,“你可以和我一起跑!”清莲摇摇头,“我跑过,两次,都被他们抓了回来,然后就是一顿毒打,我是真怕了。可你不一样,我刚才听他们说,你是会武功的,看,我把这个也偷来了!”怀月一瞧,清莲拿的正是自己用的那对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