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大家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然后不约而同的朝后退了半步。当今圣上对女巫深恶痛绝,凡是女巫或与女巫有关的,都要押入死牢。尤其在都城当中,更是谈“巫”色变,米洲会被镇北王“关”在这里,也就说得通了。
“你们,怕我?”米洲好奇的睁大眼睛,然后掩嘴笑了起来,“你们和他一样,都怕我。我不明白,在你们面前的不过是纤纤弱质的女子,我的生死随手都会掌握在别人手中,你们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我们不是害怕,”墨玄机为了保住自己七尺男儿的威严,硬着头皮说,“我们只是,只是对你很好奇。”米洲指了指旁边的桌椅说,“我可以回到你的每一个问题,不如咱们到那边坐下来慢慢说。”
冰屋中的温度在缓缓的升高,方暮不得不脱下外袍,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米洲说,“我生下来就是女巫,关于这一点,是无法选择的。每一代女巫都是天选之女,也就是说,从在娘胎开始,我的命运就被注定了。”
“你的母亲也是女巫吗?”方暮忍不住问。米洲摇摇头,“不,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女子,出生在书香门第,十六岁的时候嫁给我的父亲,他们很恩爱。”米洲想到童年的美好生活,声音更加柔软起来,轻柔的像被风吹起飘在空中的羽毛。
“我记得花园里种着各色的花,一年四季,都有花可赏。父亲闲暇时,会和母亲在亭子里作诗,很是风雅。我一个人无趣,就拿着父亲专门做给我的钓竿,在池边钓鱼。五岁那年,父亲带回来一个比我小一岁的男孩儿,态度十分恭敬,甚至有些卑躬屈膝。我很生气,因为我不喜欢那样的父亲,于是,我把那个男孩儿推倒了。”米洲的眼底尽是笑意,弯弯的眼睛,十分好看,就连方暮也看的呆住了。
“这个男孩儿,不会就是镇北王丛邈吧?”墨玄机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米洲拍手道,“没错,就是他,你很聪明!”
原来米洲和镇北王之间,竟然是这种关系,司马露顿时有些失望。这些变化没有逃出米洲的眼睛,她歪着头看向司马露,“起初你是不是猜想,我和他,是那种关系?”司马露红着脸不肯承认,“哪种关系啊,我可没有多想啊!”
“其实也没什么,我与他一通长大,可以说的上是形影不离。父母去后,他把我接到王府中来加以照顾,如果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恐怕没人信吧?”米洲并不在意司马露对她的种种揣测。
方暮问,“镇北王可知道你女巫的身份?”天子脚下,镇北王府中,一个女巫实在有些扎眼。米洲却说,“他知道啊,他一直都知道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镇北王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就算他是当今圣上的至亲,军功卓着的镇北王,但私自在家中藏了一位女巫,也足以让全府上下几百口人人头落地!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米洲端坐桌前,“怎么,我和她们不一样吗?”她看向黎晴雪和司马露,又打量了怀月几眼。方暮道,“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镇北王留你在府中,难道不怕圣上怪罪吗?”
米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如果走在路上,你遇到了我,会觉得我是女巫吗?”方暮本能的摇了摇头,米洲说,“这就是了,如果我不说,他不说,谁能知道呢?”
“不好意思,我打断你们一下,”戎跃说,“米洲姑娘,你看起来和普通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你说你是女巫,我们到底该信还是不该信呢?”
从米洲表明身份之后,他们就无条件的相信她是女巫。而戎跃却觉得,她的话并不那么可信。米洲有些失望的叹口气说,“原来你们和那些人都一样,喜欢看我表演。好吧,看在你们救了我的份儿上,我就再为你们表演一次,你们想看什么?”
她站起来,像只蝴蝶一样伸展双臂转了两圈儿,似乎是在表示她的无奈。戎跃说,“据说女巫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本领,就是隔空探物。我一会儿会在身上藏一样东西,我们蒙上你的眼睛,你来告诉我是什么,可以吗?”
“又是这个,真无趣!”米洲眨眨眼说,“好吧,不过我要他来蒙住我的眼睛!”她指向方暮,黎晴雪的脸色顿时多了几分难看。戎跃走出冰屋去准备,怀月将自己的丝帕交给方暮,米洲转过身去,方暮用丝帕蒙住她的眼睛,系好。
“我准备好了!”这时候戎跃走了进来,他对米洲说,“在我的袖口中藏了一样东西,请米洲姑娘猜一猜吧。”本以为米洲会转过身,然后施展巫术,然后告诉大家戎跃的袖中到底藏了什么东西。没想到她只是撇撇嘴,对他说,“是一只扳指,就是刚才待在你左手大拇指上的那个。喂,这也太简单了吧?不如,你换个难一些的。”
所有人看向戎跃,戎跃冲他们点点头,表示米洲说的不错。他将扳指取出来,怀月惊讶万分的说,“太厉害的,真是太厉害了!”米洲说,“这不算什么的,如果你愿意学,我可以教你的。”
“等一下,我换一样!”戎跃急匆匆的跑出去,又急匆匆的跑回来,“这次呢?”米洲叹口气说,“是你的头发!”戎跃的嘴张成了圆形,没想到米洲继续说,“一共三根,有一根是白色的。看你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吧,怎么这么早就有白头发了?”
戎跃从袖中拿出那三根头发,其中一根果然是白的。米洲自己取下丝帕,没有交给方暮,而是径直走到怀月面前,交给了她,“你们还想看什么,这些都太简单了。”黎晴雪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子有些可怕,她说,“你站在我们身旁,是不是已经将我们完全‘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