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九龙鼎到底是如何成为碎片的,方暮可曾找到了修复之法!”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此刻的云苑,心底的防线已经有所松动了。
回宫之后,云苑向丛裕说了和方暮等人相见之后发生的种种,唯独没有提到拿到残血藤的经过,只是轻轻带过而已。丛裕对他十分信任,并未多想,但徐清和与罗虚却不肯相信。他们几次提起要审问云苑之事,最后丛裕才不得不点头答应,这才有了这一幕。
云苑的忠心天地可表,但同时也十分敬重方暮的为人。此去溟幽国,几经生死才得到残血藤,方暮更是答应双沅,要用九龙鼎试着去复活归海云琛。云苑将此事瞒下,也是想要在方暮完成这些心愿之后,再劝说他将九龙鼎交给陛下。而现在,却不是时候。
“陛下,您看!”徐清和指着铜镜中的云苑说,“他在迟疑,这就说明他有事瞒着陛下!罗虚,快,逼他把实情说出来!”
“是!”罗虚手背上的寒霜更重,而云苑感受到的寒意也更重了。他颤抖着,神智已经完全混乱了,“好冷,好冷啊,火,我要火!”
那个在耳中的声音变了,变的轻柔动听,“只要你告诉我,方暮到底有没有得到残血藤,他准备何时修复九龙鼎,九龙鼎修复完成之后,是将其交给陛下,还是私藏占有,我立刻就让你暖和起来!”
这声音和这声音说出的话实在太诱人了,有那么一个瞬间,云苑想不顾一切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了回去。他不能出卖方暮,不能出卖那些人!
“他并没有说,看来,云苑还是忠心于朕的!”丛裕将云苑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中,对于云苑的反应和回答感到十分满意。他说,“两位道长,这个阵法可以停一停了。云苑是朕一手提拔的,更是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上。”
“陛下,万万不可啊!”徐清和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一定有事隐瞒了陛下。”丛裕抬手道,“朕明白,徐道长处处为了朕考虑,只是,也不能伤了忠臣的心。哦,对了,行刑结束之后,云苑是否会知晓此事?”
徐清和明白,在劝说也是无用了,陛下决心以下,再多说只怕会让他怀疑自己师兄弟二人的用心,只要咬牙道,“陛下请放心,在阵法中的事,他什么都不会知道,只会局的身体倦怠而已。”
丛裕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好,让人悄悄的将他送回住处吧,什么都不要提。朕还有折子要看,先回去了!”
“恭送陛下!”
徐清和与罗虚并肩跪在地上,丛裕的銮驾走远了,两人才愤愤的站起身。罗虚道,“师兄,看样子,陛下对这个云苑是十分信任的,我们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九龙鼎的真实消息,恐怕是不行了。”徐清和眯起眼,瞳孔猛的放大,有杀意自周身漫出,“不是云苑,还有别人!方暮不是带了那么多人进宫吗,我就不信,他们每一个都是铁齿钢牙,死不开口!”
“师兄莫要着急,咱们不是还有德贵妃吗?”说起德贵妃,罗虚脸上荡漾起略带邪意的笑来,“陛下好艳福,咱们这位德贵妃,简直是风情万种,让人无法抵抗!依我看,这天底下,只要是个男人,见了她,骨头都要酥了!若不是师兄执意将她送进宫来,师弟我……”
“住口!”徐清和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喝道,“你最好把你那些龌龊心思收起来,每每见到德贵妃,你那双眼睛就贼兮兮的到处乱看,几次险些被陛下发现,坏了我的好事!”
“难道师兄就不看的吗?”罗虚低着头小声嘀咕道,“我又没做什么,只是多看几眼,又能怎样?”
“哼!”徐清和见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心中一阵失望,“今夜的大宴你就不必去了,我会和陛下说你身体不适!”罗虚一听顿时跺脚,“师兄,你,你明知道我想去见德贵妃,偏偏不要我去,这不是要害我得相思病吗?”
徐清和回身用手掐住罗虚的脖颈,“蹬蹬蹬”几步把他逼到墙角,脸对着脸,面目狰狞的道,“这些日子你最好收起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不要去纠缠德贵妃!若是让我知道,你因此坏了我的好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他拂袖而去,将隔壁的烂摊子交给罗虚收拾。罗虚满心的不愿意,嘴里唠叨着,“哼,每次有赏赐,有好事儿,你就冲在头一个。这种费心费力的事,就让我去办。还说什么师兄弟,我看你就是把我当个道童来使唤!”
罗虚推开隔壁房间的门,直接将云苑从血池大阵中扶了出来。此刻云苑头重脚轻,只觉得有人扶着自己往外走,却不能分辨出是在梦境还是现实当中。没了火烧的灼痛和冰冻的寒冷,他的甚至开始渐渐恢复。其实若是罗虚在半个时辰内将他送回去,便什么都不会发生,可就在这时候,罗虚身边的一个小道童偷偷摸摸的来寻他,并对他说,“师父,德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来送信,想要见一见师父!”
“真的?”罗虚一听,几乎欢喜的要跳起来,“你没听错,她亲口说的要见我?”道童一个劲儿的点头,罗虚一把将扶着的云苑推给他道,“我知道了,你先把这个人送回去,我到月宸宫走上一趟。若是你师伯问起来,就说我有事要办,一会儿就回来!不行不行,我得先回去沐浴更衣,才好去见她的!”
望着师父的背影,道童有些为难。他本就身形矮小,扶着云苑颇有些费劲。但是师父的话他不敢不听,只好扶着云苑走了出去,望着偌大的皇宫,道童不禁发起了愁。师父并没告诉自己这个人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想必接下来的事只能靠自己去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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