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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国子监大门口,所有东西院的学子都站在一处,最上面站着乃是国子监的院士,自称姓高,穿着一身青灰的的糯袍,整张脸干瘦,下巴留了一撮白胡子,他习惯性的捏了捏胡子道:“咳咳,今年秋学有不少新学子,我老人家瞧着你们很是欢喜,”

高院士满意地点点头,“国子监分三年学分制,每年年底分级考评,你们都是贵族官宦子女进国子监容易,更需比常人努力,不要以为有的人是圣上特准进来的,就可以不尽心修习,咱们国子监讲究的是率性、修道、诚心、正义、崇志五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触犯国子监之律者,必处罚之,你们可明白?”

高院士这话是敲打谁,所有人心里都明白,那个靠圣上特准进来的除了云重紫还能有谁,这是高院士敲打人呢。

不少人心怀鬼胎,在心中冷冷笑过,低声称了一声:“是。”

云重紫就像没听明白高院士的话,正站在人群里四下看了一圈,看到鹏哥儿坐在轮椅上,脸上有些青肿,看来是摔得狠了。

云锦鹏不小了,男子汉是该磨练磨练的。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云锦鹏回头看过去笑得一脸灿烂,云重紫冲他赞许地点点头,刚收回目光,就听见一旁的唐安然低声问:“三娘,那个是你的二弟吗?”

“是,他身子弱只在西院修习,算是修身养性了。”云重紫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来。

唐安然持着她的手拍了拍,知道她并不介意旁人的话,“好在他有你这么个好姐姐,但凡我有些灵性,也去学医科了,可惜我没开那窍。”

“术业有专攻,你让我去学琴棋书画就是拿刀逼着我也学不会的。”云重紫俏皮地冲她眨眨眼,“若不是怕丢人,那棋艺我都不选呢。”

“你就会打趣自己。”

唐安然是打心眼里喜欢云重紫,以前听过许多人提起她,但没接触过总觉得不真实,如今两个人结识后,她认为外面的传言无论好话都是不够准确和犀利的,云重紫有着征服所有人的独特魅力。

那些或褒或贬,若不是出自真心,就是因着嫉妒罢了。

敢于自嘲的女子,必定有着不同于的觉悟和勇气,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谁又会不喜欢呢。

云重紫听唐安然这么说,也只是笑笑不再接话,抬起头看去,就听到高院士正介绍分管西院的监丞。

越过众人,一眼望去,好似时光追溯到了头,一抹极亮的光从天而降,照射在那人的头顶上,她总是能一眼就看到那个白衣少年,普天之下,也只有他的眼神永远清澈无比不含一丝杂质。

“以后窦监丞就分管西院众学子,也教习你们的画艺。”高院士退了一步让出一个人来。

那男子一袭白衣似雪,那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清澈的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他站在屋檐下,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身后的亭台楼阁在阳光下晕染开来,仿佛是从未干透的水墨画中氤氲走出,带着玉质般的空灵气质,逸动的衣袂不染一片尘埃。

许久不见,窦长水还是这般温润。

所有人都被窦长水吸引区所有的目光,不少人小声议论道:“这就是咱们大元第一美男子,窦长水,今年的新科状元啊。”

“他堂堂状元郎怎么在国子监当八品芝麻官啊。”

“皇上说他是年纪小,让他历练历练而已。”

“我瞧着状元郎是前途似锦,就算是前途坎坷,仅他这样貌也……”

几个胆大的女子低声议论,本是一本正经的聊几句,说道最后又讨论到他的长相去了。

那声音不大不小,站在人群中的云重紫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看着窦长水的目光也含了笑意,这样温润的男子谁看了都觉得欢喜的。

“窦状元居然成了咱们的管事院士,还真是不可思议。”唐安然低声笑了笑。

云重紫不动声色地抬眼,就见窦长水温柔如水地冲所有人笑道:“以后你们要勤学务实,不可怠惰。”

他连声音都是温柔的,谁还敢不听,所有人按照自己选修的课业领了课表,离家远的州郡子女也去领了寝舍。

“三娘,今日月末是棋艺开课,我们一起去吧。”

云重紫正想溜呢,就被唐安然拉住胳膊,她拍了拍脑子,暗道竟把这事给忘了。

唐安然看她一脸不情愿笑道:“听说那金国王爷亲自授课,他还是你的表哥,你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你一定没见过我表哥吧。”云重紫表情讪讪的。

“见过,之前宫宴上远远的看过几次,但都没在近处瞧过,不过他那双眼睛煞是一眼就不会忘的。”

唐安然笑得坦然,也没有其他之意,云重紫心道这丫头是个心直口快的,于是笑道:“我那表哥整天都是一副冰块脸,恨不得写着生人勿近,就是亲人看着都觉得冷。选修他的课,我也是不得已的。”

云重紫有苦难言,唐安然见状低低笑了两声,两人正往棋艺所走去,就见甘娜和云秀荷以及云裳也往这处来。

云秀荷就是见不得云重紫哪点比自己好,她看到云重紫和皇后娘娘的侄女玩的好,心中来气道:“哟,我说方才怎么找不到大姐姐,原来是结交新朋友去了,你还真是知道我们讨厌你,你只能去骗别人了。”

云重紫冷冷地挑起眉,不等唐安然出声,就听云秀荷走过来警告她,“唐安然,我可怪我没提醒你,我家这个大姐姐可是有骗人的好本事,你别天真地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双眼,不然自己怎么被利用的还不知道。”

唐安然淡淡一笑,“谢谢云姑娘的好意,我想我唐安然还不至于愚笨到谁是谁非还分不清,我和三娘结交以来,从不听她说过自己姐妹间的一句不是,但和你不相熟,却听你说了这么多诋毁她的话,以前京中贵女间的传闻我也听过不少,若说起来,云姑娘的名声……”

她拿着绣帕抿了抿嘴,“请你还是多多自重吧。三娘,我们去棋艺所。”

听了唐安然的抢白,几个人的面色各有不同,云重紫暗道,果然不能小瞧唐家之女,看着柔弱未必骨子里不是强硬派,当初皇后以庶女的身份登上后位,想必也用了不少手段的。

她面上多了一丝冷漠,但并不介意唐安然的凌厉,只要对方没有恶意,她都愿意真诚相交。

往棋艺所的人越来越多,看到她们几个人站在门口,都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们几个人中不仅有第一美女甘娜公主,还有大元第一女匠人云重紫,虽然身份差距简直是一天一地,但还是足以让人品头论足一番。

甘娜不喜被人当众指点,冷哼一声,就和云裳往棋艺所里走,云裳俨然成了她的小跟班,随时随地都跟在甘娜的身后伺候着。

不过云重紫瞧着云裳也是甘之若饴很是享受,有的人为了出头是什么都可以做的。

这点屈辱对云裳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云重紫也不想搭理如疯狗一样的云秀荷,百无聊赖地耸耸肩,拉着唐安然又自顾谈笑风生的往棋艺所走,云秀荷看着一个个冷漠的背影,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心。

有时候她也瞧不起这样的自己,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对云重紫的恨。

早晚有一日,她会让云重紫失去她所在乎的!

西院六所里,本是画艺所最大,但因今年秋学多了一位外国博士,几乎所有西院的学子都选修了这门,高院士就把画艺所和棋艺所的地方置换,刚进了棋艺所的屋子,就见满满当当全是人。

西院一共六十九名学子,除一人外都来了,看着这满屋子的人,就连唐安然也傻了眼,“我本以为学画艺的人最多,没想到……还是你表哥的魅力比窦长水还厉害。”

唐安然带着揶揄看了眼四周,奇怪道:“怎么没见你家二弟。”

云秀荷就坐在她们身后,听到唐安然的声音嗤笑,“锦鹏和王爷不对付,死活不肯来修习,说是见不得冰块脸,也不知道谁说的这话,冰块脸……也不怕得罪人。”

她故意拿话挑衅云重紫,坐在不远处的甘娜哼了一声,云重紫想她今天鼻子是不是不舒服,总用哼来哼去的也不觉得难受。

“王爷冰冷的气质歧视你们这些人妄谈的。”

运河从子冲唐安然无奈地耸肩,那意思是在说,瞧见了吧,这就是她不省心的弟弟妹妹。

说起云锦鹏不来选修棋艺,云重紫也颇为无奈,但鹏哥儿偏就是不喜欢关安哲,他说:我们两个人每天住在一处院子就罢了,还让我来国子监看他,我连饭都要吐出来了,他那棋艺有什么好学的!

云重紫本不相信鹏哥儿不想学,就拿眼睛斜睨他了阵,云锦鹏扛不住这才招了:实话告诉你,关安哲那老小子早就把棋艺教给我了,实在没趣,我都赢过他好几盘。

想到云锦鹏的话,云重紫忍不住抿嘴浅笑,如此不去便也没什么不妥的,她知道鹏哥儿脾气倔强谁也拦不住,也只能依了他。

屋里做了满满当当的人,地上铺着软席,所有人席地而坐,六十八名学子分男女各占据一边,相熟的人坐在一处小声嘀咕,不知道那金国王爷能教出什么来,听说是金国的棋艺,许多人就因着好奇纷纷修习了。

不多时,有人从后堂走进来,那人一身黑色玄衣,金丝暗纹交织出一团团祥云,英俊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紧绷的棱角露出刚硬的线条,整个人器宇轩昂,身姿挺拔,走路带风,脸上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所有人起身行礼,关安哲只是淡淡地点头,“坐。”

待所有人做好,关安哲凌厉的幽蓝目光扫视众人,“今个儿人来的人倒不少,棋艺不同旁的修身养性,我所教之物,是竞技,是博弈,是厮杀。所以——”

他拉长了尾音,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冰冷地看着一屋子的人,一眼就看到坐在屋里的耷拉着脑袋的云重紫,嘴角的笑意更深,“所以这屋子六十八个人,分成四组,每个月输者最多那组淘汰十六人,剩余之人再打乱分成四组进行博弈,以后就没资格再来上我的课,最后剩余的十人我才真正教课授业。记住,我不教教弱者。”

六十八个人分成四组,每组十七个人,输者最多那组,只留下一人,其余都淘汰,剩下的五十二人中再分成四组,就只有十三,队伍精简,淘汰输者淘汰十二人……以此类推,只余下最后十人才会教课授业。

关安哲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居然要通过博弈来淘汰来竞争学子位,这招又狠又残酷,只要赢了不仅可以学艺,还证明了自己,自然没人愿意做弱者。

关安哲冷眼看着所有人,刻板无请地掀动薄唇,“十七个人一组,你们自行选队。”

他的声音稍顿,看到某人,冷意更深,“记住,不怕神一样的对手,而是怕住猪一样的对手,可不要站错队啊。”

听了他的话,所有人立即乱成一团,不少人跌跌撞撞地找自己相熟的伙伴,许多棋艺精湛的人很快就分成四队,不多久屋子只有云重紫、甘娜、云裳、唐安然还有云秀荷没有分队。

“安然,上我们这来。”有安然相熟的人喊她,“这可是有棋艺最精湛的王公子呢。”

“秀荷,来表哥这队。”沈哲楠向云秀荷招手。

云秀荷也有些犹豫,反正和谁一组都是没关系。

有人看到甘娜也没分队,知道她是金国中人,若是比金国的棋艺必然厉害,也极力争取她,“公主,我们这还少一个人呢,不如和我们一组吧。”

云裳迟疑地看向身边的人,“公主,我们去那边为好?”

甘娜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兴致缺缺的云重紫,只沉默不语。

就是没人招呼云重紫,他们知道云重紫除了医术,其他什么也不是,只心想着她不跟自己一组就好,不然肯定要被淘汰。

所有人都有些着急,但见关安哲不语,也拿她们没办法,有人喝向不选择站队的云重紫,“三娘子,你怎么还不站队?”

“她该不会以为谁愿意和她一组吧?”有人撇了撇嘴。

“我瞧她好像……”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见云重紫突然一屁股坐到席上,懒懒道:“谁规定一定要别人来选我,我就站在这,你们站过来,还有十五个名额。”

“不对,是十四个。”唐安然接着云重紫的话也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我和三娘一组,你们还有谁要加入啊。”

云秀荷嗤了一声,不等她说话,甘娜就悄无声息的站到云重紫身边,她不说话,就已经是做了决定,云裳看甘娜选择了云重紫,她也默默地跟在后面,这几乎是威信候府连成的战线。

所有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原来她们五个人是要自称一组,那……那……

坐在上首的关安哲冷眼旁观着,只是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深,他就要看看她是如何选择的,无论怎么站队,她都必须赢。

“我……我也和三娘子一组。”

“我是看在甘娜公主的份上才站过来的……”

“我也是我也是。”

不少人纷纷站过去,眼看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十七个人就要齐了,云秀荷忽然上前挤走一个人,“干什么干什么,我们云家人自然要站在一处的。”

被挤走的是太子妃的妹妹陈寒梅,她看到云秀荷这么粗俗,气得咬牙切齿,“你……”

“寒梅妹妹,来我这,咱不和她们一起。”顾宝婷向陈寒梅招了招手,狠狠地剜了一眼云秀荷,“又不见得一定是她们赢。”

“哼,就是,谁稀罕。”陈寒梅与顾宝婷站在一处,朝她们撇撇嘴。

关安哲把一切看在眼底,拍了拍手,“好,记住你们今日的队友,也许下个月就是对手,说不定以后还会是仇人,今日就到这吧。”

他从进来到出去总共就说了五句话,还不够百字,这一课就算完了,众人傻眼,到底算怎么回事嘛。

不过越神秘越有挑战,不少人听到关安哲玩这么一出,心里也挺激动,恨不得明日就能通过自己的实力把讨厌的人淘汰掉。

几个人结伴往外走,云重紫无辜地打了个哈欠,觉得现在给她一个床,她就能立即昏睡过去,和别人打招呼也提不起劲,只和唐安然说了几句话,就与她告别,也不顾自己家那些麻烦人独自一人匆匆往外走,寻思着先去娘亲那里吃些面,再找师傅说说新药的事。

太子大婚在即,她需要赶制出他换血以后的药丸,之前的药只控制病情,可真正的厉害还在换血之后……

云重紫心里有事,只低头走着,忽然感觉到对面罩过来一个黑影,她没及时停住脚步,就撞进一个人的怀里,却听对面的人温柔的笑道:“慢些,小心伤着。”

伤着?云重紫无奈地揉揉额头,就是伤着也是温柔的,让人痛不起来。

“窦先生万安。”云重紫低头,俯身,行礼,后退。

窦长水的双手一空,怀里的人自觉退后了半步,他一如既往的笑容可掬,“三娘,见外了,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劳烦窦先生挂怀,托您鸿福,三娘吃的好睡的好,就是连梦也少。”

云重紫一本正经的回答,惹的窦长水笑着摇头,“三娘,你确实很好,能和我调皮,让我很是开心。”

“我是认真的。”云重紫抬头叹气。

她明明回答的认真,怎么窦长水会不信呢。

“我瞧着你好,我也就开心了。”窦长水与她肩并肩站在一处,“你这是要去哪?”

“我正打算回状元面馆……”云重紫说完就后悔了起来,果然身边的人笑道:“我也正往拿出去,我们一起吧。”

云重紫的脚步一顿,但也不甚介意。

今日开课第一天,除了院长训话,也没几科讲学,棋艺下学又走,六所里有不少学子走动,他们看到云重紫和窦监丞在一起,不由都驻足窃窃私语。

这云重紫当真是厉害,不仅是七郡王的救命恩人,还是救了窦长水一命,两人都很是礼遇她呢。

瞧窦长水看云重紫那温柔的能滴出水的目光,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云重紫心中坦荡,自然不在乎旁人说什么,不过就怕让窦长水难看,她微微偏过头看向窦长水,迟疑地开口:“窦先生……”

两个人正走出大门,窦长水笑道:“出了这国子监,三娘就叫我莘之。”

“好吧,莘之。”云重紫低叹,“在国子监你我走得太近,只怕对你的名声不好。”

“我一个男子要什么名声,只要三娘不要介意才是。”

窦长水笑笑,两个人一起到了国子监博士处的马厮,他先请云重紫进了自己的马车,他则坐在外面扬起马鞭亲自驾车,偏过头对里面的人说道:“更何况我对你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莘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若是三娘不喜,我就去改,可好?”

坐在马车里的云重紫听了窦长水的话,连瞌睡都没了,“莘之啊,我救你其实只是举手之劳,你真的没必要……”

“我知道,我不是来报恩的。”窦长水扬起马鞭,喊了一声,“我只是想让三娘欢喜,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若是你不喜,我会站得远远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莘之。”隔着车帘,云重紫沉声道:“我是觉着你的宏图远志不应被埋没,旁人瞧着你如今只是八品末流,但又有什么关系,什么人不是从低到高一步步爬上去的,一如我身为匠人被人不齿,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我需要一起努力,如何?”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窦长水清朗的笑起来,“与你一处,我总是能心中宁静。”

云重紫听窦长水这么说,忽然闭眸靠着马车不说话了,心中宁静的何止是他,只是安宁便是再也不起一丝涟漪,如此也好。

窦长水见马车里的人没说话,歪着头顺着车帘的缝隙看了一眼云重紫,见她面露疲惫,便转了话题,“三娘为何没选选修我的画艺?”

“琴棋书画我样样不通呐。”云重紫苦笑。

“那怎么选修了棋艺?”窦长水奇怪地问。

云重紫笑道:“我也是被逼无奈的,若是不选棋艺,表哥他可是要拧我耳朵的。”

“呵呵……”窦长水低声浅笑,“早知道我也应该用这招让你也来选我的画艺。”

云重紫拱了拱手,“莘之,你可饶了我吧。”

窦长水的低笑忽然变成了爽朗大笑,“三娘还是这般有趣。”

两个人一路叙话,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就到了西郊,窦长水牵过马来,替云重紫掀开车帘,“三娘小心。”

云重紫低着头下了马车,冲窦长水行礼,“莘之今日谢谢你了,我倒是不在乎什么名声,我本已成了匠人,名声于我而言根本无用,不过于你不同,你的志向在朝堂上,我可等着瞧你成为……”

“成为什么?”窦长水好笑的看她。

云重紫笑道:“成为大元的栋梁之才。如此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三娘的福气。”

成为朋友不是要等他大富大贵之后结交,而是看他一步步强大,那才是真正的患难与共。

窦长水向云重紫作揖,“莘之谨记三娘教诲。”

云重紫回礼,“你我是朋友,三娘才直言不讳,还请莘之勿怪。”

两个人各自行了礼,云重紫目送窦长水驾马车离开,再一回头就见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慕君睿,她诧异地挑起眉,果然是她在想他的时候,这个男人就会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

她笑问道:“郡王在这吃面?”

“等你。”慕君睿冷着脸,言简意赅。

云重紫歪过头,就见母亲和慕知秋两个人故作忙碌似的站在门口,偷听他们说话,抽了抽嘴角,“看来是急事。”

若不是急事,慕君睿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过些日子,太子大婚,你自己要小心。”慕君睿低声道。

云重紫听到他这么嘱咐,心中一凛,知道事关重大不是开玩笑的,“谢郡王点拨,也望郡王保重。”

“难为你关心我。”

慕君睿的冷脸稍稍缓和,但声音里还是没什么好气,“去给我煮碗面来吃,我饿。”

云重紫再看向状元面馆,门口偷听的两个人齐齐望天,假装没听见,她只得无奈地答应,“成啊,吃我煮的面可贵。”

慕君睿霸道地冷笑,“再贵也只能我吃。”

云重紫觉得慕君睿今日怪,看在他亲自来嘱咐自己的份上,也不甚在意地进了厨房,刚掀开门帘,就被慕知秋一把抓过来,笑嘻嘻地问:“我们家小七人不错吧,都不嫌弃你煮的面难吃。”

云重紫瞪了慕知秋一眼,拿起做好的面条煮到锅里,“慕叔叔,谁说我的面难吃的!”

“也就我家小七不嫌弃你。”慕知秋贼兮兮地问,“你俩方才还说了些什么?”

云重紫的动作稍顿,忽然扬起声音向外面喊道:“郡王,慕叔叔问你方才和我说了什么……”

“嘘嘘,我不问就是了。”慕知秋急得跳脚,“你这小不点,竟会吓唬我。”

他撇了撇嘴,忽然收起玩笑道:“我瞧着窦长水亲自送你回来,你俩……”

“只是顺路。”云重紫把煮好的面捞起来,又在腕上加了一把苕子,“叔叔要不要吃一碗?”

“别,我可怕小七。”

云重紫被慕知秋的样子逗乐,端着碗出去往外走,就听身后的慕知秋突然沉下声来,叫她:“三娘。”

“慕叔叔,您今日逗了我半天,是想说什么吧?”云重紫奇怪地看他,先是窦长水送她回来,说什么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又是慕君睿突然出现,现在又是慕知秋……

三者间必定有什么联系。

她最近学医忙得昏天黑地,也不知外面是何年岁,近日除了国子监开课,就是下个月太子大婚,难道还有其他什么重要的事不成?

“慕叔叔,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慕知秋收起玩笑,突然叹了声,“皇兄是想太子大婚后,就下旨把甘娜公主许配给小七。”

云重紫的手未抖,心不加速,只眼皮暗暗跳了下,她站在厨房里,透过帘子看向端坐着笔直的慕君睿。

原来他今日来是想说这事吗?太子大婚……万事小心。

云重紫垂下眼眸,似呢喃的轻声道:“我知道了。”

说完就嫌弃帘子端着已经虬成一团的面筋,走到慕君睿面前放在桌子上,“挺难吃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慕君睿抬起头,看到云重紫背后慕知秋,又听到云重紫这么问,目光里闪动起笑意,“不用考虑了,我认准的事从来不后悔。”

云重紫看着慕君睿吃面的样子,欣然的笑起来。慕君睿的自信从来都与生俱来的,这样的男子从来都不用人担心。

※※※

八月初八,黄道吉日。

这日一大早,云重紫就被小雪扯起来,套好了新裁剪的衣裳,又给她在脸上收拾了一番,她始终昏昏沉沉,迷糊中嘀咕了句,“又不是我大婚,何必这么麻烦我。”

“大姑娘作为娘家长姐要亲自送二姑娘到宫里去呢。”

芍药看着云重紫还在犯迷糊,往她嘴里扔了一颗酸梅,嗔道:“昨夜又什么时辰睡的,瞧你眼下的黑的。”

云重紫兴致缺缺地看她,“不记得了,不过家里这么多人,为何要我去送,云秀荷不是她的亲妹妹。”

“三姑娘已经订了亲是不许的,这一大早只有未嫁的女儿才行。”小雪笑道。

“那云裳呢?”云重紫忍不住埋怨,“这一大早不让人睡个安生觉。”

“四姑娘是庶女。”

云重紫掀起眼皮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我也是庶女,还是匠人呢。真是难为她们看得起我,下次谁大婚我也不去,折腾个人哟。”

她也只是这么嘀咕两句罢了,这送亲是不可能不去的,太子那边还等着她送药,皇后是亲自下旨的。

皇后那边也不知道哪得的消息,知道云金钰是想着办法想逃婚,因此下令让她亲自把人送过去,到了晚上的洞房花烛夜都不能少了她……

云重紫想到晚上的事,忍不住拍了拍额头,那可是重头戏。

芍药和小雪给她梳了头,又插了发簪,云重紫见镜中自己脸上的红晕,忍不住擦了擦,“又不是我嫁,弄的这么隆重。”

小雪又笑吟吟道:“今晚可有许多皇亲国戚在场,咱们自然不能输了体面。”

这体面是别想了,她今日还有其他任务。

云重紫也不多说,只拉着芍药往外走,经过院子看到虎子和天霸两个安然无事的你侬我侬,不由勾起嘴角;“瞧见没,再看不过眼的,我也有办法凑成一对。”

“还是三娘有办法,知道给天霸下药,只是关王爷那边要是知道。”芍药不免担心,关安哲知道云重紫给他心爱的狗下春药,怕是会急得跳脚吧。

云重紫笑道:“不怕,反正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就像太子和云金钰一样。”

“是啊,云金钰今日若还是不老实,就干脆找个绳子把她绑到花轿上。”云重紫的声音冷下来。

芍药低声道:“希望云金钰识时务些好。”

两个人一路小声叙话,就到了云金钰的院子,不等进了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低泣,云重紫听出是沈怡琳的声音,便制止住小丫鬟进去通报,站在门口听着。

“阿钰,是娘亲对不住你啊……”沈怡琳抱着云金钰开始哭,“我没想到那个老不死的会下这么狠的手,居然把你打瘸了!她怎么敢下这么重的手!你以后嫁过去可如何是好,我苦命的女儿,都是娘亲的错……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那个云重紫我不会放过她……”

沈怡琳哭的声音断断续续,云重紫一脸漠然地听她哭了一阵,云金钰才突然开口,声音冷漠道:“娘,你不要哭了,这是我的命,如今我也想通了,嫁给太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我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其他奢求。”

“可是你这样嫁过去,太子必定不会疼爱你,若是这般,我何苦逼着你嫁啊……”沈怡琳抹眼泪。

云金钰冷眼道:“疼不疼爱又如何,我心已死,身已残如同废人,至少我嫁过去还是侧妃,只要太子在,我就在,咱们侯府的靠山依旧会有的。母亲你不必担心。”

沈怡琳被云金钰看穿了心思,面上有些讪讪,“阿钰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

“不用了。”云金钰打断了她的话,“云重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有些事就顺其自然吧。”

芍药听了云金钰的话看向云重紫,就见云重紫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掀开珠链走进内堂,笑着行礼,“今日妹妹大喜了。”

云重紫刚走进去,身后就跟着十全妈妈来开脸,云金钰始终一言不发地瞪着她,面上没有表情,不过那双火辣辣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的一切。

仇恨就如一团火一般炽烈燃烧着她的眼底。

今日云金钰穿了一身桃粉的宫装,因是侧妃不能用正红色,霞帔领口用金色的丝线绣着大朵牡丹,下束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腰束宝石带,一头长发披散在腰间,她的脸透着苍白,若不是厚厚的粉底根本遮盖不住她的枯槁。

以往那双灵动的眼眸,此时只带着恨意看向对面,然,云重紫只淡然的笑着。

十全妈妈为云金钰梳头,朗声道:“一梳梳到尾;二梳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

她的话还没说完,云金钰就厉声打断她,“够了,快些吧,别误了及时。”

十全妈妈是宫里的老妈妈,给公主开脸送嫁,也替皇上迎娶贵人,从没见过哪家小媳妇的脸不带着一丝喜气,浑身充满了暴戾不说,还这般迫不及待,真是怪人一个。

她是见多识广的,知道这样的婚事后必有隐情,也不会幸福美满,也就不再说吉利话讨没趣。

十全妈妈给云金钰绾起倭堕髻,青丝垂肩,戴凤冠、罩上喜帕。

做足了事,她就出去领赏去了。

云金钰站也站不稳,只能由一旁默默垂泪的夏妈妈扶起来向沈怡琳行礼,“母亲,今日我就嫁人了,请你以后好好保重。”

沈怡琳泪刚止住,听到云金钰这么哀怨的开了口,立即抱着她痛苦,“阿钰,是母亲对不住你。”

“母亲。”云金钰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故意不让云重紫听见,才起身。

云金钰双腿不变,也本应由男子背上花轿,不过云锦鹏的腿也不好,云呈祥更不会做这种事,只能由家中的老妈妈背着走出门。

在经过云重紫身边时,云金钰忽然拍了拍老妈妈的肩让她停下,她低头从喜帕下只能看到云重紫的襦裙,那是双好腿,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站起来了。

这些日子的痛苦折磨,只让她明白一件事,权利让她弯腰,必定也能让云重紫碍于权贵向自己弯腰,她今生成了这副样子全都拜云重紫所赐,她除了嫁给太子别无他法,那就利用自己的权贵让云重紫受尽痛苦的折磨。

“云重紫。”云金钰冷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不怕死的。”

云重紫漠然的看这眼前被蒙着头的女子,就听云金钰道:“你害我至此无法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我就诅咒你,今生所嫁并非心中所爱,你的心一辈子都无法安宁!”

云重紫微微眯眼,一旁的芍药向外头喊了一嗓子,“吉时已到,请姑奶奶上花轿。”

屋里只站着沈怡琳的人,内宅未出阁的女子都不许进来,云重紫是要送亲的,要与云金钰的花轿一起去太子府后宅。

云重紫一直怔忪在云金钰的话中,芍药看出她心中的冷然,拉着她的手笑道:“三娘,天地因果,报应不爽,云金钰是自找的。”

云重紫反握着芍药的手,“我知道的,我只是在想甘娜去哪里了?”

“她一早就和关王爷进宫了,说是皇上觐见,晚上在太子婚宴上应是能见到的。”芍药扶着云重紫往外走。

云重紫一路皱着眉上了软轿,前面就是云金钰的花轿,她心中总觉得隐隐不宁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也许皇后也是防着云金钰会耍出什么花样来,一路派了禁卫军保护,花轿从威信候府出来,一路吹吹打打绕着永康城转了几圈,路旁百姓的了不少赏钱,无人不为这场婚宴说吉祥话,都说威信候府这是要翻身了,府上不只出了个太子侧妃,把太子爷的病弱冲淡了,就连那入了匠人的庶女也得了皇族的高眼,治好了太子的病,双喜临门才是。

这一路没有风波,云金钰的花轿直接送进了太子府,却只走的角门,云重紫下了轿正看见太子走过来,心说还是自己想多了,以云金钰双瘸的腿就是想跑也跑不掉,即使有什么阴谋诡计,应该也使不出来的。

之前她来过太子府几次,但除了诊治外,并不曾和太子说过什么话,这次太子大婚,她也只站在远处看着他穿了一身大红喜服缓缓走过来,他的动作极慢,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异样,可是因云重紫学医,又时常替他诊治,知道他如今的身子其实早就掏空了,除了药物扛着,就是换了血,也不会活太久……

云重紫见太子慕君堂看过来,她俯身向他行礼,在她眼中,眼前踢脚的男子,和背出来的少女,都已经是命不久矣的两具尸体了。

是人总该死的,只不过是怎么死,如何死,死在谁的手里。

因是娶侧妃,前面婚宴也只是晚上开席,这才过了午后,天就阴沉下来,整个院子除了云重紫外,一个下人也没有,云重紫就站在婚房外,心里漠然地想着屋里应该发生的一切——先是喝交杯酒,然后云金钰昏厥,放血……

云重紫的表情越发冷酷无情,她背着手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一道惊雷中好似掩盖住了什么惊叫,然而这天公却只打雷不下雨,一道道闪电就劈在她的头顶之上,让人看了触目惊心,仿佛一伸手,那雷就会钻入她的心底。

不过,她始终是漠然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婚房的大门忽然被打开,有人一身血腥味地走出来,云重紫偏过头,就见慕君堂比之前精神了许多,整张脸带着血,连齿缝间都还残存着腥红,“三娘子,辛苦你了。”

云重紫向慕君堂木然地行礼,“这是三娘的本分。”

“做的好,我会重赏。”

“太子该谢的是我的大妹妹,只望太子能照拂她,已是我们全家之福。”

慕君堂满意云重紫的态度,欣然地点头,“这是自然,没有你和云金钰,我又怎么会好起来。她嫁给我,就是我的人,她的血流进我的身体里,即使这辈子都是处子,我们也血水相容。你放心,我会拿最好的补药给她供着,她的命可关乎我的生死,我会好好待她的。”

云重紫的腰弯得更低,“谢太子,请您沐浴更衣,晚宴就要开始了,皇后见到你身体安康,定会要与您多喝几杯。”

“哈哈哈……那是自然。三娘子今晚也要多喝几杯尽兴才是,这里就交给下人弄吧,放心不会有人说出去的。”

慕君堂仰头大笑,他是尝到换血的好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像是注入进一道新的生命,正觉得得意,根本不会多看屋里床上之一眼。

他大步走向隔壁的院子,有几个机灵的小太监就跳起来,把事先准备好的衣裳给他换了。

慕君堂既不想皇上那般深情,也不如宝亲王那般专一,他身上流着是帝王的血,无论祖上出过几位专情又专一的男子,到了他这里总会有些不一样的。

即使打过几次交道,云重紫也看得出来他是无情的。

久病之人的通病,脾气最为怪异。

云重紫站在婚房门口,漠然地回过头,一屋子凌乱,到处都是散乱的红绸衣物,血腥充斥着整间屋子,地上,桌上,床上都是血腥,而躺在床上的女子一丝不挂,双臂垂在床沿上,手腕到脖颈,浑身上下都被血染得面目全非……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题外话------

很血腥有木有!

哎呀,居然还没写到皇上赐婚给七郡王呀~

我的小七~你要娶别人了么?

因为支持你的人我都看不到了呀~

我没剧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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