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了,京城文人期盼的诗会终于举行了。
“秋老虎也是很厉害啊!”尚宣楼里,一处包房,华晏白躺在那罗汉榻上,一副困顿的模样,低喃到。
“除了午时,其他时候都不那么热了。”虚雾给她打着扇,低声说到。
“还要多久开始啊?”打了个瞌睡,华晏白坐起身,据说诗会分两场,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真是够麻烦!
“少爷。”忽然候在门外的小五子敲门进来,“还有一刻钟开始。”
“嗯。”华晏白挑了挑眉峰,应了声。
“你说,今日诗会结束,本少爷能不能再得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头?”喝了一口莲子羹,华晏白看着虚雾清淡的神色,笑问。
“恐怕,会惊了这京城的所有人,包括那个人。”虚雾淡声说到。
“第一道题目:以《秋》为题。”很快小五子拿了一张纸进来,上面写着题目。
“原来是这样!”华晏白也是明白了,题目提前写好,分送到各个包房里,然后由参加的人写好,再递回去。
不觉初秋夜渐?,
清?习习重凄凉。
炎炎暑退茅斋静,
阶下丛莎有露光。
“就这首《初秋》吧,写好了,就递出去。”华晏白想了想,撇撇嘴说到。
虚雾的字比自己好看多咧,就她写吧!
“是。”虚雾起身将写好的诗递了出去。
刚刚那张纸题目下方就是作答的地方,右下角写着包房的名称,他们的包房:清荷居。
自家小主子钦定的包房!
华晏白计划自己今天要再出回名,却是不知道这第一首诗就让下面的评委和看客议论开了。
“第二道题目:以出游为题。”
两刻钟后,小五子再次拿着题目进来。
一路风光一路诗,
诗情画意笔端驰。
驰游南北海天阔,
阔别乡亲乃暂时。
“第三道题目:仲秋为题。”
云下冰轮愈近栏,
邀来共度满堂欢。
今宵酒醉中秋夜,
明月何能独自看?
主仆三人配合默契,已是三道题结束。
“小主子,这诗……”虚雾有些犹疑的开口,这诗真是自家小主子所做?
“如何?还可以吧?”华晏白挑眉,戏谑的问到。
这可是前世那些诗词大家所作,她拿来借鉴,震一震这凤锦的文人学子,她想应该是可以了!
“……很可以。”虚雾顿了顿,眸色复杂的点头。
“第四道题:致边关将士。”
黑云压城城欲摧,
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
塞上胭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
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
提携玉龙为君死。
“好!”小五子拿着纸张出去没多久,忽然楼下爆出一阵阵喝彩声。
华晏白怔了怔,随即眼珠转了转,唇边溢出一丝笑痕。
“好!好一个提携玉龙为君死!”
虚雾听到这一声,紧盯着眼前的人,她写的时候心里就一直疑惑,自家小主子一童儿,哪里来的这般豪言壮语?
很快,一道道开门声响起,议论声越来越大。
很多参加诗会的人全都摇头叹息,自愧不如。
主持诗会的人也有些挠头,今年这一匹黑马的出现,却让这诗会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请作诗之人出来一见吧!”不知是谁提议,这句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清荷居的房门。
小五子挠挠头,只好转身敲门,“少爷?”
“哎?这似乎像是华家小公子的那个随从?”忽然有人像是认出了小五子,只是言语并不太确定。
一时间,场面倒是有些安静了,所有人面面相觑,难不成真是华家那个纨绔小儿?
房门打开,虚雾先一步出门,随后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
那一身灰色银纹锦衣的人不是华晏白是谁?
“不比了么?”在栏杆处站定,看着楼下和四周,皆是一脸错愕的人们,华晏白笑问。
“华小公子……”有人磕磕绊绊的开口,“敢问……那几首诗真是您所作?”
“你觉得我作不出?”华晏白倒是不在意这个质疑,“既然不比了,送你们最后一首。”
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薄幸名。
顺着楼梯,穿过人群,华家小公子摇头晃脑的脆声颂了一首杜大家的诗,看着她那小小的背影出了尚宣楼的大门,众人再次哗然。
“走,去烟雨阁,找漂亮姐姐听曲儿!”笑声一串串,传进人们耳中。
华晏白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搅和了这一年一度的盛大诗会。
等她到了烟雨阁,宫里皇上也已经拿着五首诗去了国子监。
“华卿啊,每年的尚宣楼诗会,下午那一场鉴评者有你吧?”见过礼,皇上坐下后,笑问。
“回皇上,是。”华韶云拱手应声,要评出每年的前三名,自是有人邀请他这个太傅的,这个皇上明明知道,怎么还问?
“朕,这里刚得了几首诗,乃是今日诗会,最为出彩的几首,华卿和太子几个传阅一下吧!”皇上笑着,便让五福将抄好的诗分发下去。
华韶云这会儿心里已然明白了,自家那混小子今天去参加了诗会,八成又做了什么“好”诗了。
不过,他面儿上还是做出有些疑惑的样子,接过纸张,一一看了下,一首比一首让他惊艳,只是那最后一首……
“唔!”华韶云抚额闷哼一声,惊喜之后是惊吓啊!
他真是刚欣慰不到片刻,就要被那混小子气死!
“华卿,朕怎么说了来着,晏白果真是文采斐然,还是你教的好啊!”皇上见他这般,也有些哭笑不得。
抛开一些事不说,华家这小儿果真是出人意表的很。
“臣,汗颜!”华韶云深吸一口气,“臣,教子无方!”
太子和其他人仔细看过后,亦是脸色古怪起来。
“说起来,还真是!”皇上这下点了点头,“回头啊,还是让她继续跟着来这里学习吧!”
说完,皇上起身,拍了拍华韶云的肩膀,便转身走了。
“是。”华韶云心中一凛,面上却是带着一丝尴尬的应着。
“太傅,这四首诗真是晏白作的么?”送走了皇上,太子几个便坐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到。
华韶云闻言,知道太子他们没有看到最后一首,稍稍松了口气。
“应该是吧!”华韶云勉强笑笑,“明日她来,殿下们可亲自问问。”
四皇子眉头动了动,那小家伙八成还有更加惊人之举,想到第一次华晏白进烟雨阁那首诗,四皇子似乎有些明白了。